内敛温和的假象被撕破,他眼神冷戾到令人看一眼也觉得毛骨悚然,侵略感扑面而来,直勾勾盯着眼前的猎物。
楚召淮哆嗦了下,下意识往后靠了靠,后背抵在车壁上,怯怯地道:“你……你要……啊——!”
周患正驾着车,听到这声惊呼吓了一跳,赶忙将车停下:“陛下?神医?”
车帘垂下,天已黑了。
车厢中的烛火不知何时被人掐灭,狭窄一隅漆黑昏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回荡。
楚召淮满脸惊恐地靠在车壁上,身上压着那具野兽似的高大身躯,修长的双腿胡乱蹬了蹬,呜咽道:“你……起开。”
“嘘。”黑暗中看不到姬恂的脸,只能听到他压低沙哑的声音,低低道,“外面有人。”
楚召淮:“……”
周患满脸疑惑,正贴在车帘边往里喊:“神医是身子不适吗?”
明明只需要回一句话就能让周患离开或继续驾车,楚召淮却像是真的有种背着别人偷情的心虚,害怕被人发现,呼吸急促,眼瞳都在微微颤抖。
他双腿奋力蹬着软塌,慌忙按着姬恂的肩膀想要将人推开。
姬恂低低笑了,温热的手贴着楚召淮的侧脸缓缓抚摸,压低声音凑到楚召淮耳畔,几乎用气音柔声道:“王妃,属下可以吻你吗?”
楚召淮:“……”
楚召淮呼吸屏住。
明明是寻常不过的话,可“王妃”“属下”这两个称呼却像春喜散,逼得楚召淮瞳孔几乎扩散失焦。
一直在努力蹬床榻的脚骤然失去力道,踉跄垂下,赤着的脚尖点在马车地板上。
姬恂轻笑起来,将楚召淮瘫软发颤的身体当成默认,在黑暗中像是捕捉到猎物的野兽,终于俯下身叼住猎物的脖颈。
楚召淮脑海中叫嚣着要跑,身体却像是早就预料到无法逃离,早早替他的理智做了投降,僵着身子任由那那灼热的呼吸声越来越近。
直到滚热的唇轻轻贴来,含住他的唇珠磨了两下,舌尖探了进来。
楚召淮一呆。
就在这时,后方的马车赶了上来。
白鹤知的声音传来:“怎么了这是?车内灯为何灭了?——召淮?”
楚召淮眼瞳一颤,抓着姬恂肩膀的手猛地收紧——明知晓白鹤知不会进来,可他还是害怕地指尖发抖。
“呜……不、不要,求求你……”
姬恂轻轻啄着他的唇,柔声安慰:“没事的。”
楚召淮眼尾泪水顺着侧脸缓缓滑落,声音隐隐发着颤:“可、可是,舅舅……舅舅在外面。”
舅舅还在喊:“召淮?睡着了吗难道?”
楚召淮猛地一抖。
姬恂看他似乎吓坏了,温柔地亲了亲他的眼尾,柔声道:“好,我不动了,别怕。”
楚召淮拽着他的衣襟,整个人缩在他怀中装死。
白鹤知见楚召淮上车时还很亢奋,摸着小桃木剑晃来晃去的,怎么这才一会就睡着了?
难不成是心疾犯了?
白鹤知心里打了个突,正要下车,就见对面漆黑的马车中一隻手掀开车帘子,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
白鹤知脸都绿了:“陛下?”
姬恂彬彬有礼地点头:“白院使。”
白鹤知:“……”
一直跟在楚召淮身边柱子似的人,竟然是姬恂?
姓姬的柱子含着笑道:“召淮累了,正在睡觉,舅舅不必担心。”
白鹤知:“?”
都和离多久了,谁是你舅舅?
姬恂慢条斯理地道:“天色已晚了,还是先赶路吧。”
白鹤知假笑着道:“好。”
姬恂将车帘放下,周患似乎察觉到什么,心虚地驾车往前走,半句话都不敢再说。
马车悠悠往前走。
黑暗中楚召淮耳根到脖颈几乎都红透了,后知后觉到刚才的羞赧和尴尬,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姬恂胸口上。
死了算了。
姬恂大掌抚摸着楚召淮的侧脸,俯下身在他眉心亲了下,带着笑柔声道:“好了,舅舅走了,我们继续吧。”
楚召淮:“……”
楚召淮眼睛都瞪大了,倏地偏头躲过他的吻:“我哪有说要继续。”
“日后恐怕没机会了。”姬恂也不知道眼睛怎么长得,黑暗中准确无误追着楚召淮的唇亲,“白神医就可怜可怜我吧。”
楚召淮干巴巴道:“什么……没、没机会了?”
“等会就到京城白府。”姬恂煞有其事地道,“属下恐怕再也没机会像现在这样背着陛下和王妃亲热了。”
楚召淮:“?”
属下背着陛下和王妃偷情……
是个人听到这句话都会觉得皇室糜烂下流吧?!
说真的,姬恂到底什么古怪的癖好?
楚召淮完全无法理解,隻觉得这禁忌的话让他羞耻得脚趾都蜷缩又舒展,心口怦怦跳。
姬恂之前连碰一下都觉得冒犯,现在却像是彻底解了禁,毫无顾忌地将楚召淮亲得直躲。
楚召淮不自在地将腿一屈,膝盖抵着姬恂的腰腹往后一蹬,闷闷道:“别靠近我……好热。”
冬日时还能抱着姬恂睡得昏天暗地,现在酷暑还是算了吧。
姬恂抓着楚召淮的脚腕摩挲了下,语调压低像是蛊惑人心的妖精,笑着道:“宫中寝殿冬暖夏凉,要不要去住几日避避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