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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gt; 这时有丫鬟在林春乔耳边说了几句,她点了点头。

“林夫人和林小姐今儿就要启程了,大小姐和三小姐可要去送行?”

林春乔笑语晏晏地望着扶摇和青宁。

林家母女在将军府前后住了将近十天,深居简出,也没跟苏家人交流感情,就是丁芷兰死的时候,给她上了三炷香,对将军府众人来说,这对母女的存在感实在是很弱。唯一让扶摇印象深刻的,就是她们母女初来的第一天,那惊悚的时世妆和刻板腐朽的行为举止了。

林家母女在将军府也不过是稍作休整,谁都知道她们很快就要北上的,如今船已经雇好了,启程的日期就定在今天。

扶摇和青宁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但是她们眼下哪里有心情去送行,更何况,她们并非林春乔所生,林家母女也算不得她们的正经亲戚。

“青宁居丧,不便远行;我身子也有不适,就不去送行了,劳烦二夫人代我们姐妹转达,祝林夫人和林小姐一路顺风。”扶摇淡淡地对林春乔说道。

她的答案也不出意料,林春乔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跟她纠结,只是点点头,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扶摇和青宁明明对她有所怀疑,却也苦无证据,拿她毫无办法。

两人站在树荫下,呆呆地望了那冷清的听涛阁一会儿,最终也只能黯然地离开。

林家母女走后第二天,慕家兄弟也就要启程了。

比起林家人的北上,慕家兄弟的离开,显然更加让人怅然。

他们在将军府住了几个月,已经跟府里打成一片,苏北岳对他们兄弟的赏识,大家都有目共睹,而两兄弟跟苏家两位小姐之间的感情,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尤其是二公子慕扬和二小姐雪华,如今不管府内府外,甚至整个桐城,都在传言他们会结成连理,那些市井酒楼的长舌妇和好事者,说起这件姻缘来,个个都成了他们感情的见证,仿佛人人都是预言家一般。

但是靖国侯急召,要他们兄弟尽快回嘉临城,似乎有大事要跟兄弟两人商量。

所以将军府的人再舍不得,也只能为他们兄弟俩送行。

此时,慕扬被雪华缠着腻歪不肯放手,他一味地哄着她。

而慕容则对苏北岳拱手道:“我们兄弟来军中历练,前后虽只有短短数十日,但是深受将军教诲,教导之恩不敢或忘。”

苏北岳豪迈,认为既然靖国侯让他们兄弟到东南水军来历练,就是对他苏北岳的信任和托付,指点他们兄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慕容诚恳地感谢,他也不客气,照单全收。

男人之间的惜别,没太多唧唧歪歪,三言两语便说完了。

雪华跟慕扬纠缠完,退回母亲林春乔身后,低声地炫耀道:“慕扬已经答应我,回到侯府后,就会叫人来提亲。”

她这句话说得极小声,只有她们母女能够听见。

林春乔不动声色,只是紧紧握了一下她的手。

慕容和慕扬翻身上马,冲将军府众人挥手作别,策马徐行,渐渐将众人的身影都抛在了后头。

“可惜,扶摇竟没来送别。”慕扬叹息了一声,夹了一下马腹,走到了前面。

落后他半个马头的慕容,眉尖微微蹙了一下,侧过脸来朝身后瞥了一眼。

那抹熟悉的倩影,的确是不在。

心中有点空落落。

他们兄弟的行装很简单,除了随身亲兵之外,并无马车,嘉临城和桐城的距离也不算太远,几日马程就能到。

临走前,慕容已经向苏北岳要了项老虎这个军士,如今这人也在队伍之中。

两位公子的亲随,虽然都是跟在两个主子身后,但泾渭分明地各走一边,谁也没有跟对方阵营的人主动打招呼。

这种气氛,似乎也感染了慕家兄弟,慕容和慕扬一路走来,也没有一句交谈。

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这对兄弟已经是貌合神离。

而对于靖国侯急召他们回嘉临城的原因,兄弟俩似乎也已经有了一些预感,这种预感本身也是让他们产生分歧与隔阂的因素。

队伍出城后就加快了速度,沿着官道一路奔驰,路边的民居渐渐稀少起来,视野慢慢开阔。

项老虎突然策马上前,对慕容道:“大公子,前面有人。”

慕容和慕扬也已经发现了。

前面是个路口,一棵大槐树将官道分成了左右两条,形成了一个三岔路口。

此时在槐树下,立着一人一骑。

马上的人儿一身俏生生的水绿衣裳,乌黑的长发被风吹得飘起。

慕容放慢了速度,到得近了,看清了这人的面容,嘴角便浮起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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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7、一个重要的人

117、一个重要的人

“我知道,你绝不会不来。”

并肩策马,徐行在官道旁边的草地上,慕容唇边是淡淡的笑意。

扶摇侧过脸看去,初升的朝阳照射在他身上,他侧脸的线条沐浴在金色的光芒里,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清峻,连细小的汗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就这么有信心?”她挑着眉,“若我不来呢?”

慕容淡淡瞥她一眼:“你不来……我自然也没有办法……”

扶摇得意地笑。

“……等我回来,秋后算账也就是了。”

笑容僵硬在唇角,扶摇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有比他更讨厌的男人么

她百无聊赖地甩着马鞭子,低着头,像是要从地上看出一个洞来。

反倒是慕容先开了口:“抱歉,临走前最后一件事,没有帮你办好。”

他说的是监视林春乔行动那件事。

扶摇叹息道:“这怎么能怪你,谁也想不到,林春乔不仅沉得住气,还这样地狡猾,根本就不采取心动,反而干脆就将听涛阁封锁了。”

她脸上全是失望。

慕容看着她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只要是她做的,早晚能找到证据制裁她。”

这是他信奉的一条真理,但扶摇只当他是安慰她,便也只点点头。

两个人又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话,最后慕容看了看天色,道:“我得走了。”

从桐城到下一个城镇,得花一个白天的时间,若是启程晚,就只能赶夜路了。

这几个字一说出口,顿时离别的情绪便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扶摇的心情立刻低落起来。

“要走了呀……”她嘀咕着,却不愿意说别的。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次的别离,仿佛今生便再难相见一般,说不出的不安。

这时,慕容将马儿靠过来,伸手握住她的腕子,将她的手放入自己的掌心。

“不要担心,有别离才有相聚。等我的孝期过了,便托媒来提亲。”

扶摇脸红起来,扭捏道:“谁要你说这个了……”

慕容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地如同湖水,仿佛要将她给吸了进去。

在他的目光笼罩下,扶摇也放弃了那一点点的别扭,安静地感受着两人之间甜蜜的默契。

“美人虽好,大哥可不要贪恋辰光哦”

慕扬明朗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带着一丝揶揄的笑意。

扶摇顿时大窘,抽出手来,调转马头便走。

两人从草地回到官道上,只见慕扬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就连两兄弟的亲随们,眼里似乎也都带着一丝暧昧的调侃,唯一板着脸的就只有大块头项老虎。

慕扬笑道:“扶摇好偏心,一样是朋友,却只跟大哥话别,全然不管我了。”

扶摇明知道他在开玩笑,仍然是有点心虚,只得说道:“一路平安。”

慕扬挑了挑眉,无奈地按了一下眉角。

“差别真大……”他不满地嘀咕着。

慕容板着个脸过来,道:“还不走,天都要黑了。”

扶摇瞟他一眼,夹了一下胯下的马腹,让到了官道一边。

慕容冲她点点头,抖了一下缰绳。

整个队伍便缓缓动了起来,亲兵们不苟言笑地从扶摇面前经过,只有项老虎经过的时候,扶摇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他帮了她不少的忙,她很感激。

项老虎这个大块头却是比慕容还傲气,只是拿下巴冲她点了一下,头也不回地前行。

慕扬落在队伍的最后面,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跟她讲。

扶摇正安静地等着,他却挑了一下眉,笑道:“又有谁来?”

她诧异地扭头朝后看,脸上却突然被一个软软的物体轻轻碰了一下。

她吃惊地回头,用手捂住了脸。

慕扬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用力一夹马腹,张扬地对她挥了一下手,得得地跑走,追上了前面的队伍。

只剩下扶摇一个人,愣愣地站在空旷的官道上。

他,他方才做了什么?

她捂着脸,震惊着,怀疑着。

刚进入初秋的季节,天气还热着,风里却已经带着一丝干燥。

在风中呆立半天的扶摇,直到慕家兄弟的队伍远去变成了黑点,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上,才慢慢地拨转马头。

马蹄得得,在空荡荡的官道上,马儿撒开了四蹄,欢快地奔跑着。

听着耳边风声呼呼,速度带来的激情,让她暂时忘却了慕扬带来的震惊和荒唐,心情也随之雀跃起来。

不多时,就到了城门下,她放慢速度,随着人流缓缓移动,往城里走去。

靠近城门处有一家茶馆,常客都是南来北往的商队,此时有一辆青帷马车正静静地停在茶馆门外,车梁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带着一顶很普通的草帽,手里捏着一根细细的马鞭子晃着。

得得的马蹄声,在车边停下,小伙子提了提草帽,抬头看去,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大小姐”

扶摇对他笑了笑,道:“阿旺,等不耐烦了吧?”

阿旺忙摇头道:“大小姐提拔小人,让阿旺做了长随,而不用再养狗,阿旺感激不尽,不过是等得一小会儿,有什么不耐烦的。”

他憨厚地笑着,眼里却透着机灵。

这就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