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崈的手雪白细长,青色的血管透过他的清瘦皮囊依稀可见,配着白玉莲花佛串是真的很好看。
“我不会娶任文君的。”
姜崈还在认真倒茶,手上的动作流畅连贯,仿佛在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而楚辞还是静静坐着,看了看姜崈那张清隽的脸,线条柔和干净的他面若止水,用他最轻柔的声线诉说着最坚定的话。
楚辞轻轻叹了一口气,耐心劝说着,“那是陛下旨意,殿下莫要辜负——”
“大不了拖着不办,待到父皇驾崩——”姜崈不耐烦地打断了楚辞的说教。
“太子慎言!”
楚辞即刻跪下,叩首,大声呵住了姜崈脱口而出的话。
姜崈的脸上现在才看得出些气愤,望着毕恭毕敬的楚辞,气得闭上眼睛的他眉头都拧到了一起,流畅的直鼻也因为皱起的不满而出现了褶皱。
他宁愿不看楚辞这一副日渐疏离的嘴脸。
“你根本不在乎太子妃的位子”姜崈微微抬头,不停吞咽下自己的不甘心。
“楚辞出身将门,四处征战抛头露面,手上鲜血太多,若为未来一国之母实在惭愧。楚辞生性喜爱自由,这宫里的日子,恐怕也不适合楚辞。”
楚辞依然跪着,根本没看到姜崈气的已经坐不住了。
“所以呢?我就应该放你跟玄夕去西召是吗!”
楚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惊到一愣,有些不满地抬起头来看着喘着粗气的姜崈。
“烨家祖训,烨氏会世世代代守护南云姜氏,为姜氏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退缩。楚辞是烨家的最后一丝血脉,定会为姜氏守住南云疆土,战至最后一息。”
楚辞眼神果敢,一脸坦荡看着姜崈。
姜崈好像历经千辛万苦破茧的蝶,奋不顾身地跑到楚辞跟前与她面对面的跪着,双手一把握住楚辞双肩轻轻摇晃,求着她看看自己。
“可我不要烨将军,我要的是你!”
楚辞眼神躲避,轻轻扒开姜崈的手。
“若太子没有别的事,平西候告退。”
楚辞站起身便快速往外走,却被身后追着起身的姜崈一把抓住,楚辞惊讶回身,看着已经完全失态的姜崈,心里升起一丝不忍。
姜崈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手牢牢扣着楚辞,好像在求她不要离开,“我不会娶任文君的,我的太子妃只能是你。”
楚辞挣脱开姜崈的手,眼神柔软了许多,“姜崈哥哥,你我二人十载竹马情意无人可比。楚辞不想再伤你了,收手吧。”
姜崈满眼通红,好像受伤了的一头小兽,用尽一丝力气嘶吼着试图吓走敌人一般。
“我不会娶任文君的!”
“太子妃人选已定,为南云长远计,还望太子三思。”
楚辞深鞠一躬,说罢离开了东宫,留着姜崈一个人一手抵着门框,精疲力竭地看着楚辞离开。嘴里不住地喃喃自语,“我的皇后只能是你”
我只想跟你们好好过个年
快步出了宫门,看到了自家主子的小安一脸担忧地跑上来,“肃安候说您被太子叫走了?他,他可有逼你?”
楚辞一脸镇定,“没什么大事,就是问问我的伤。”
“公主不用欺瞒了,任家姑娘的事儿早就传出来了。”
楚辞看了一眼满脸官司的小安,笑出了声。
“怎么?嫌弃你家公主给你丢人了?”
“公主!你,你别欺负我嘴笨!”小安着急的脸都拧在一起,“我是替你生气!”
“好啦,不是挺好的嘛!怎么,若今天宣旨宣成了我,你就高兴啦?”
小安脑子转得不如小知快,只能干生闷气。二人上了马,楚辞大摇大摆地走着,完全不在意街上的交头接耳。
这消息传的如此快,若不是任家人做的,那便是最近一直看她不顺眼的皇帝了。
到了烨府,小安气得直接进了府,都没等楚辞。
“小安!你怎么不伺候公主下马!”
蒲管家看着小安的背影喊到。
“蒲叔,我回来了,”楚辞一脸轻松笑容,“是我不好,我刚刚逗他来着,把他惹恼了。”
“那也不能这样啊!您就是太宠着小安小知这两个孩子了,跟个公子小姐一样的。”
楚辞呵呵一笑便回去了。
午膳时分,他们五个坐在一起。
“阿辞,这个好吃你多吃点。”
玄夕近些日子每天都跟像只顺毛小狗一样等着楚辞回家。每每吃饭,楚辞都不用夹菜,他一个劲儿地往楚辞碗里夹。
“还有这个,这个也得吃些,你渴不渴?喝点茶。”
楚辞今天笑得灿烂,看着眼前的玄夕说,“今儿个下朝,看到街边新开了个点心铺子,明天你们一起来接我,我们一起去尝尝。”
“好啊!”玄夕高兴的就差蹦起来了。
小知他们三个倒是压抑得很,小知看着楚辞那张轻松的脸,叹了一口气,一把放下筷子。小知这一放不要紧,其他四个人一看也赶紧放下筷子,生怕她一会儿发火。
“小安都跟我们说了。”
小知语气生硬,腰板挺得溜直。
楚辞大眼睛一转,一脸心虚地上下打量着小知,突然一声哼笑,“小知,你尝尝这个,挺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