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可真够长远。”沈渡的语气有些散漫,忙碌了一天,他也确实有些乏了,打趣了几句之后,便起身准备离去。
“你要去哪?”人刚走到门口,朱颜却忽然喊住。
沈渡止步,转身看了一眼朱颜,“怎么,不舍得夫君离开了吗?”
朱颜看了看床,又不是没有在一起同床共枕过。
况且所剩时日不多,两个人躺在床上讨论一下案情,或对案子的进展也有所帮助。
“今天的床有些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还和往常一样各睡一边,顺便讨论一下案情,说不定会对案子进展有所帮助,毕竟……”
话未说完,朱颜语塞。
“毕竟什么?”沈渡追问。
“毕竟……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不知为何,朱颜的心中莫名有一丝伤感,女皇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沈渡的处境也越来越是危险。
见朱颜担心,沈渡心中忽燃起一种莫名情愫,似是一股暖流从心间划过,还带那么点踏实。
“不必担心。”沈渡语气轻挑,还带有调侃意味,“如果真的在限定期内未能破案,我也会为你留条后路,青灯古佛长伴一生,也总比一人孤苦伶仃,老而无伴要强的多。”
朱颜双目圆瞪,虽知道沈渡是在调侃她,还是有很多不乐意,“谁要出家,我告诉你,如果你真的被女皇杀了,不出一月,我便下嫁于他人,结亲当天还要大肆起鼓,请芙蓉园大戏连唱三天,以表庆贺。”
对于朱颜的这番辩驳,沈渡明显有些不乐意,眉目之间忽有些暗沉,“你就这么盼着我死?”
“那是自然。”朱颜气郁未消,“你以为我刚说的话是代表着你的时日不多吗,实际上则是担心我自己会被你连累,况且你隻给了我三个月的寿命,真担心自己会死在你的前头。”
不知为何,朱颜说话间鼻子一阵酸楚,语气中也带着哽咽。
沈渡并没有因为朱颖的这一番话而恼怒,相反的,内心中还莫名生出一种怜悯。
自从二人结亲那天起,这个女人跟着自己就没有过过一天踏实日子,她并没有做错什么,自己还这样用语言调侃她,是不是真的有些过分了?
“我……”沈渡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看着朱颜委屈的神色,握了握拳头,“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话落,沈渡转身离去。
看着沈渡消失在夜色中,朱颜心中五味杂陈。
她本是想留下沈渡一起讨论案情的,可不知怎的说了这些话,似是惹恼了他。
她也并非故意要说这些话去刺激沈渡,只是沈渡先挑起这样的话而让她心生不乐意。
朱颜在门口愣神良久,不知在想些什么,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才微侧身影,关上房门。
胭脂
另一边,沈渡书房。
景林匆匆走进,“大阁领,夫人已经歇下了。”
沈渡将手中书籍放下,眼底似带着一些愧疚,“她……她可做了些什么事情?”
景林摇头,“没有,只是在门口站了许久,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沈渡拳头微握,在想着什么事情,他自是心知肚明,明知道她开不起玩笑,却还经常这般调侃于她。
“大阁领。”景林的眼底也涌上担忧,看着沈渡关心道,“我们时日不多了,您对这个案子可有打算?”
沈渡眼底更加深邃几分,一提到案子,他就有太多的想法。
“派人去盯着通明馆和粱家,尤其是通明馆老鸨荣追和梁季仁。”
“是。”见大阁领已有锁定目标,景林的担忧才有所缓和,“那夫人这边……”
“这边我会处理,你只需办好自己手中的事情就行。”
“是。”景林应了一声便退下。
沈渡这才从怀中取出一盒胭脂,朱颜整日抛头露面,为查案繁忙,也不见她为自己打扮。
自从上次见她喜欢那一支珠钗之后,他才知道,她并不是不喜欢打扮,而是没有时间。
眼下二人心中正好有了一些纠葛,这盒胭脂也正好派上用场。
次日清晨,两人闷不作声的用着早膳,房间中的气氛冰到了极点。
一直到早膳用完,朱颜起身的时候,沈渡忽然喊住了她,将胭脂放在桌上,“这是给你的。”
沈渡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在朱颜听来就像是在同一个路人讲话。
朱颜看了眼胭脂,“大阁领是在和我说话吗?”
“房中除了你我,可还有他人?”沈渡反问。
朱颜心中窃喜,但神色依旧清冷,“这么好的胭脂,不是从哪具女尸的身上扒下来的吧?”
朱颜此话一出,沈渡的脸色当时就黑了下来,这可是他花重金买来的,整个长安城中最好的胭脂。
“爱要不要。”沈渡有些恼了,起身便走。
“要,当然要!”朱颜一把抓起胭脂盒,跑到沈渡跟前,“就算是从尸体上扒下来的我也要,整天与它们打交道,还会怕它们不成?”
看着朱颜那样子,沈渡冷着的脸上才有所缓和。
见朱颜一蹦三跳就要离开,他连忙追问,“你要去哪儿?”
朱颜住下脚步,“我们已经锁定了目标,当然是找人盯着他们了。”
沈渡眉头轻皱,女人总是这般口是心非,一边说盼着他死,而另一边又要和他一起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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