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韶芍起床身边照例是空的,窦衍把窗帘拉开了,清晨的yan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缓了好一阵子才从床上爬起来。餐桌上的碗筷都摆好了,男人坐在桌前处理邮件,见她下楼后把笔记本合上了。
“半个多小时后我要去公司开会。”男人喝了口咖啡看向她:“你……”
“我知道!“韶芍不等他开口就抢先回答:”我在家,哪儿都不去。“
窦衍盯着她不说话,韶芍一张狗脸扯着笑,叉着盘子里的煎蛋举起三根手指:“我保证绝不走出这个房门。”
男人沉默了两秒,把一部手机推给她:“新手机,还是原来的号码,没给你换。“
保存的联系人都还在,这倒是省了她不少力气。韶芍随意翻了翻便把它放在了一旁,安安分分地和窦衍一起吃完了早餐。
“在家少上网。“临走前窦衍不放心,又嘱咐她道:“你要是走出这个门……”
“不用您老动手,我亲自打断我两条腿,坐着轮椅和您老厮守终生。“
男人看着她扯皮的笑脸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外面汽车引擎的声音渐渐远去,韶芍趴在窗户前一直看着窦衍的车消失在视线尽头,这才坐回了沙发上。
手机屏幕上还是无法拨通的字样,她盯着屏幕沉默了一会儿,换了个号码拨通了。
“哥?在家呢不?来看看我?”
五分钟以后,门铃响了起来,韶芍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出去开门。远远地她就听见狗叫声,大门打开了,男人穿着家居服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找我g嘛?不知道避嫌么?“梁裕撑着门框打趣,淡笑着看她。
“妙哉哉!”韶芍朝梁裕的狗打过招呼,又把扒在男人腿上的j腿扯下来推到院子里:“我想出去转转。“
“那就出去啊!”梁裕一愣,指了指脚下的门槛:“第一步,抬脚;第二步,落腿。”
韶芍扬起来脸嘿嘿一笑:“我答应窦衍了不能走出去。“
“那么听话?还是你吗?“梁裕扯着她的脸左看右看,把韶芍腮帮子都揪疼了。
她一巴掌拍掉男人的手,r0u着脸颊倒ch0u气:“连着闯两三次祸了,再不听就真玩完了。“
“那你把我叫来g嘛?打牌?我下午还有场广告得拍呢,没时间陪你玩。“男人抓了一把韶芍的头发,笑道:”但你要是亲我一口,就另说。”
“不让你打牌。”nv人把头发从他手里扯回来,对方b她高一截,她得仰着头看他:“你抱我。”
“嗯?”
“你抱我出去。”
“这就是你说的不出门?“梁裕掂了掂怀里的人,看着脚下的门槛问她:”我抬脚?“
“嗯。”韶芍环着男人脖子点头:“我说的是不走出去,我这是被抱着出去的。”
“窦衍不会气到把你c的嗷嗷叫?”
“再、再说。”nv人把脚翘起来,生怕碰着门框:“我弟联系不上了,我得去找我弟。”
梁裕看着她把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做到了极致,挑眉问道:“都自顾不暇了还担心别人,去哪儿找你弟?”
“山城。”她要顺便把录像带拿回来。
“我就这么出门,没问题吧?”韶芍把帽檐压低,扯了扯自己的口罩问道。
“没问题,你又不是我,人注意你g嘛?”梁裕看着她笑,肚子上挨了一拳。
“自己去确定没事么?”梁裕顿了顿:“我可以找人陪你。”
对方嘴角上挂着的笑渐渐落成了一个无奈的弧,他不可能陪着她过去。
韶芍倒是毫不在意,伸手拍拍他的胳膊道:“不用,有人在外面接我。”
“谁?”
韶芍笑:“朋友。”
很好的朋友。
走出紫苑国际,她一望就看见了刑穆站在车旁,她冲他招了招手,小跑着奔过去。
“早安啊!”
对方轻笑:“早。”
像多年前在加利福尼亚一样,她上车打上安全带。那时候她一般都还在嚼着没吃完的面包片,男人发动了车子,开始提问国际刑法的课题。这是她一天中最头疼的时候。
“我准备去你的律所上班。”韶芍侧头看了看他,嘴角漾开笑:“说不定以后就成同事了。”
刑穆瞥了她一眼,打击得毫不留情:“律所不养废物,你有那本事进来么?”
“嘶……你能不能不打击我啊!”
nv人跳脚,他匆匆看了一眼,嘴角溢出来笑。恍惚之间韶芍还是手里拿着面包片的学生,抱着刑法课本从早背到晚。他现在总是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如同过电影一样,时不时就会闪过一个片段,把他拉向b记忆更遥远的时光。
“刑穆,你实话实说,我当年能进律所是不是因为你找人托关系了。”沉默了大半路,韶芍突然开口问他:“说好的我和你结婚,你拿到遗产后就把我送进律所里,是真的找人了吗?”
说起来有些惭愧,她这些年一直不敢问这个问题。只是现在已经离开了律所,她想弄清楚。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道:“没有,你凭自己的本事被律所应聘的。”
“真的?”
“老师的名号不够响亮吗?”他笑,说来他俩都是一个教授的学生:“你拿到了乔瑟夫的推荐信,他们多多少少都会重视的。”
“那我等风波过去就投简历,万一呢?”
刑穆看着副驾驶上的小人摩拳擦掌的模样,淡笑着把汽车驶入高铁站的停车场。
如果他能等到和小姑娘成为同事的那一天。
“等今年过了年就去离婚吧,五年了也该离了。”
“那是不是要回美国,我们在加州结的婚唉。”
“对。”他笑。
“那还可以去以前的老房子那里看一看,我走的急,都还没来及和它好好再见呢。”
“好。”他笑:“记得去ch0u屉里看看。”
“里面有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
“韶芍,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不要觉得遗憾。嗯,对啊,大家都要学着怎么分开……”
多年后韶芍再站在加利福尼亚的海边,看着一望无际的蓝星星朝她的脚下涌去,时常会想起来这句话。
不是朋友,她低声告诉自己,刑穆,再想一想过去,味道会变。
他们是下午到达的山城,从火车站直奔韶北川家。推门进去的时候她没想过男人家里这么狼狈,柜子被翻乱了。
顾旋从柜子里瑟缩着看她,眼泪刷一下就流了下来。
“姐姐,我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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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评论区回答过,但是太久了所以还是再次提醒一下,刑穆不是主角,大家的时候也不要对这个角se投入情感,是个悲剧人物。
感谢喜欢,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