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旁,官府设的告示栏前挤了一大群百姓,正对着告示栏新贴出来的图议论纷纷。
“我说呀,这画的应该是白嫩嫩的饺子!”城里有名饺子摊的老板指着图,大声说:“你们瞧瞧,这中间圆两边尖,样子不就像个元宝,饺子就是元宝呀!”
为了讨吉利,北方人又惯把饺子称作元宝。
“不对,应该是馄饨!”
站在饺子摊老板隔壁的馄饨摊老板可不服气了。他挤过几个年轻人,跑到了告示栏正前方,敲了敲告示栏要大家注意他。
“大家看,这圆圆胖胖的不正是馅儿的地方吗?那两个角就是包完肉馅多出来的馄饨皮。那几个点则是内馅,因为馄饨皮很薄,所以才透出来。至于那几条线,是馄饨包好后一定会有的皱折。”
“有道理”
“没错没错”
“真的满像馄饨的。”
当下便有几个人点头附和,刚好都是馄饨摊的常客。
“一点都不像馄饨,明明就是饺子!”饺子摊的老板心中老大不服气,对一旁几个自己的常客说道:“你们说,这画像饺子还是像馄饨?”
他们当然跟着附和。
“当然是饺子!”
“绝对是饺子没错!”
“我说是忘了洒芝麻的烧饼,只不过不小心多捏出了两个角!”一道响亮的异议冒出。
于是乎,饺子、馄饨和烧饼的争论声不绝于耳,引得越来越多人围观,连城门守卫都竖起耳朵仔细听。
三派人马越吵越凶,连赶着进城、出城的旅人都起了好奇心。
正热闹时,几名气度非凡的男女走进城门,听到前方喧闹的声音,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其中一名少妇把怀里的孩子交给丈夫,然后走向守卫,好奇地问:“请问军爷,前面到底是怎么了?”
“喔,他们在争论告示栏上贴的图到底画的是饺子、馄饨,或者是烧饼。”
“告示?”少妇更感不解“告示上画了什么怪东西吗?”
“就是怪东西那图画怪得很哪!”守卫摇摇头,叹了口气“真不晓得七闲王在干什么!画了那么一张怪图,还悬赏一千两找那图上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太闲,闲到发了疯。”
“七闲王?是谁呀?”
“就是当今圣上的异母弟,燕王罗!”
“喔,原来是燕王。”少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跟着又问:“可是听说燕王爷工诗能词,书画俱佳,怎么你会说他画得怪?”
“你还是自己去看吧。反正那张图,一百个人看,一百个人都会说怪!”
“谢谢军爷。”
道过谢,少妇便走回了同伴身边,把问到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说完,她拉拉丈夫的衣袖,兴致勃勃地问:“辰,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诸葛夏辰微笑不答,转而看向同行的另一名男子。
那男子刚要说话,站在他身旁的另一名少妇就抢先开口了。
“丹青圣手燕王啊”她抚着下巴,眸芒闪烁着异样的兴奋“呵呵呵,名家大作,我可不能错过!”再怎么怪,也不会比米罗、毕卡索的画奇怪,她倒要看看这时代的画能抽象到什么地步!
妻子闻画便不能自制的模样,皇甫靖早已适应。
他对诸葛夏辰微微一笑“如果不让沙沙去看个仔细,今晚我恐怕要不得安宁了。”
“既然逸真和你们都想去,那就走吧。”
来到告示栏的附近,他们发现人实在太多了,如果不挤进去,根本看不到图。
目中已无“人”的魏玉沙一马当先地拉着颜逸真,硬是挤进人群之中,将丈夫抛在后头。
花了一番工夫,好不容易挤到最前方,刚抬起头看图,两个人便愣住了。
天呀!这这是
“hellokitty!”两人齐声尖叫。
不过由于四周嘈杂无比,没有人理会她们的叫声。
“这时代怎么会有这东西!?”颜逸真瞪大了眼,紧抓着好友的手。
“我也不知道呀!总不可能hellokitty是朔风皇朝就有的吧!”魏玉沙的惊愕不下于颜逸真。
“难道糟了!”颜逸真猛地想起一种可能。
“怎样糟了?”魏玉沙不解地问。
“等等”颜逸真先确定四周没人注意她们,才压低声量,附在魏玉沙耳边说:“记得我们前不久回去探亲过吗?”
“我们还特别跑去吃久违的麦当劳,又补充了我作画用的颜料”魏玉沙一边说着,脸色也越来越凝重“所以”
“所以我怀疑,可能有人不小心闯进我们为了回现代探亲而制造的时光隧道,掉进了朔风皇朝。”颜逸真跺了跺脚。下次回现代,一定要等时空门完全消失后再离开!
“如果是真的,事情就大条了!”魏玉沙皱在一起的眉简直要打结了。
“我们得赶紧确定造件事的真相。”
“对,快走吧。”
两人说完,正欲离去,颜逸真眼角余光却瞄到一个眼熟的东西。
“慢着,你看!”她连忙叫魏玉沙停下,然后指了指旁边一个污秽的小男孩“你瞧,他手上那块布的图像不像?”
魏玉沙定睛一瞧,果真是hellokitty!
她赶紧弯下身子,对小男孩露出她自认最和蔼的笑容。
“小弟弟,你那东西”
话还来不及说完,小男孩便惊慌的将东西塞进怀里,然后头也不回地钻出了人群。
颜逸真和魏玉沙无奈地对看了一眼,慢慢挤出了人群,回到男士们的身边,把事情一一说出。
“现在怎么办?”面对这种乌龙情况,颜逸真头痛极了。
想起自己当初胡里胡涂的掉到古代时,日子一度相当困顿,现在因为他们的疏失而掉到古代来的那个人,境况只怕比她更惨。
“不用担心,我想那人不会有事的。”诸葛夏辰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分析“既然燕王亲自绘图,还悬赏千两,那就表示那个人应该在燕王身边,而且还颇有地位。有燕王照顾,我们不用担心;若要找人,只要上王府即可。”
皇甫靖点头附和,见她们仍有不安之色,便道:“你们若还是不放心,我们可以上王府拜见燕王,打听情况。我想抬出计谷和皇甫家的名号,燕王不至于会驹仆。”
他这么一说,她们便催促着上王府。
然而到了燕王府,却得知燕王外出已久,王府管事又不愿泄漏他的行踪,颜逸真和魏玉沙好不失望。
“没关系,这里见不到人,我们可以到京城去等他。”诸葛夏辰安慰妻子。
“为什么?”
“皇上新得龙子,春节又快到了,必然会下诏诸王入朝庆贺。到那时,燕王一定也会进京,我们只要在京城等待即可。”
“正是。”皇甫靖露出微笑,开口邀请“贤伉俪可愿到擎宇山庄作客,让小弟一尽地主之谊?”
“有劳皇甫贤弟了。”
诸葛夏辰含笑应允,事情便算是决定了。
那厢害沈凡玉来到朔风皇朝的罪魁祸首正在伤脑筋,这厢的沈凡玉却是穷极无聊地坐在门槛上望着天空发呆。
都过四天了,怎么还不下雪呢?
听团里的人说,今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要晚,可别晚太多才好!
快下雪吧
风玄煜走进院子,看到她坐在门口发呆,笑着摇摇头,在她身旁坐下。
“小玉,就算你一直盯着天空瞧,老天爷也不会早点下雪。”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老天爷会被我的诚意感动,等一下我喊声下雪,雪就飘下来了。”
对她的异想天开,他只是微微一笑。
“你不信?”她挑了挑眉,斜睨着他。
“你跟老天爷求求看,如果真的下雪我就信。”他开玩笑地回答。
“好,我求给你看。”她一本正经地站起来,仰头对着天空大喊:“喂!老天爷,快点下雪吧!快下雪呀!”
入境随俗,她已经把上帝换成了老天爷。
喊完之后,又等了好半天,天上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早说了不会有用的。”
“你笑我!”她噘着嘴,不满地低头瞪着他。
“我哪有笑你,”风玄煜起身拍拍她的肩,劝道:“起风了,快进屋吧,免得再受了风寒。”
“要进去可以,不过你要先跟我一起祈雪,等祈完雪,我们再进屋。”沈凡玉仍然不死心,同时也不愿独自出糗,硬要拉他下水搅和。
“我只听说过祈雨,可没祈雪。”
“就是没有才有趣!”她嘻嘻一笑,扯了扯他的衣袖“阿煜,你就陪我祈雪嘛!人家真的很希望赶紧下雪。”
祈雪这事实在有点蠢,可是又似乎挺有趣的。
风玄煜低着头,默默地考虑。
“好啦!”沈凡玉抓着他的手,轻轻地摇呀摇,还开出了报酬“如果你陪我祈雪,等下过雪,整理出滑冰的场地之后,我第一个表演给你看!”
拗不过她的请求,他只好答应了。
“你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呀,学我刚刚那样喊就行了。”
她说完,又示范性地对天喊了一声。
淡淡一笑,他学她抬头仰望天空,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大喊:“喂老天爷,该下雪罗!”略一停顿,吸了口气,他又开玩笑地加上附注“再不下雪,我要揍你罗!”
喊完之后,他忍不住为自己幼稚的举动笑了出来,她也跟着咯咯直笑。
“你说老天爷会不会接受威胁?”她一边笑,一边问。
“大概不会。”他耸耸肩,不怎么认真地回答。
“说不定会哈啾!”话还没说完,她突然觉得鼻上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吗?”
“没有”
她揉揉鼻子,觉得触手冰凉,似乎有水,又仔细一摸,真的有点湿意,心中大喜,连忙伸出双手,果然感觉几点冰凉落在手上。再抬头,只见天空上缓缓飘下细细的雪花。
“是雪下雪了真的下雪了!”她开心地嚷着,突然一把抱住身旁的风玄煜“你好棒喔!真的让你祈雪成功了!”
他微微一愣,却没抗拒她的拥抱。
看着地兴奋的模样,他笑道:“这不过是巧合,如果真的祈雪成劲,那也是你的诚心感动了老天爷。”
“才不是呢!”她嘻嘻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要我说呢,是你有张皇帝嘴,金口玉唔”她的嘴被他硬生生地捂住,后头的话全成了模糊的唔唔之声。
“这种话是犯上的,不能乱说。”他神色异常郑重。
沈凡玉用力掰下他的手,得回发言自由。
“怕什么?天高皇帝远,我们开玩笑说说,皇帝怎会知道?”
“还是小心为上。”风玄煜淡淡一笑,眼神却四处飘移,观望着院子的各个角落。
“不说就不说嘛。”她蹙起眉毛,皱着鼻子,嘟起了嘴,心中只觉得他大惊小敝。上帝她都敢骂了,皇帝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她又没说皇帝的坏话。
看她的脸全皱在一起,还孩子气地噘着嘴,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笑了起来。
“你这样会变得很丑喔!”
“不要捏人家的鼻子啦!”她拍开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嘴巴嘟得更高了“如果我真的变丑了,那一定是你害的!”
“自己丑就不要怪别人。”他坏心地逗弄她。
她一听,气鼓鼓地瞪大了眼。“你说我丑?”
眼看她说着,拳头开始握紧,风玄煜一只脚往后跨过门槛,呵呵笑了两声“我可没指名道姓,是你自己承认自己丑的。”
话刚说完,他马上机伶地往后退。
“风玄煜!”
她佯嗔喊了一声,抡起拳头挥了过去,却挥了个空。又见他笑容满面,好不得意,她跺了跺脚,追上前要打。
谁知她一时疏忽,忘了门槛的存在,脚跨得不够高,一脚绊到了门槛,马上重心不稳地往前跌
“小心!”
风玄煜想要去扶她,可是之前闪得太快,等发现她要跌倒时,已经来不及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仆倒。
“你怎样了?”他赶紧上前,蹲下扶她。
“好痛!”她抚着鼻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了一会儿,不试曝制的落下。
看到她的泪水,他吓了一跳,心口竟有点刺痛的感觉。
“真那么痛吗?”他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擦拭她的眼泪。
“也不是很痛”她微微红了脸,为他的靠近。
他们靠得好近好近,近得让她可以感觉他呼吸的气息。
“如果不是很痛,你怎么会哭了?”
“我”她口唇微启,又马上闭上。
其实,她不过是撞到鼻子,牵动了泪腺才会眼泪流个不停,跟痛不痛没有直接关系。只是面对他的温柔,她竟有些想装柔弱。
这是欺骗耶!
天使玉大声谴责着,但是恶魔玉突然冒出头,一脚把天使玉踹开。
这是难得的好机会,呆子才不知道要把握!
可是唔天使玉爬了回来,想要再发言,却被恶魔玉用胶带封住了嘴。
反正你又没恶意,不过是为爱而行动,不会怎样的啦!
恶魔玉努力地鼓吹着。
天人交战之后,恶魔玉完全占了上风。
“呜真的好痛”沈凡玉眨眨眼,泪水又潸潸而落。
“对不起,我不该逗着你玩,害你绊倒。”风玄煜自责地说着,脸上满是歉疚。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她吸吸鼻子,装出强忍着泪水和痛楚的模样。
他更自责了。
“你伤到哪里?告诉我,让我瞧瞧。”
“我我的脚踝好痛,小腿也好痛好像是刚刚绊倒时,小腿骨头撞到了门”
她皱着眉,状似痛苦。
虽然她说脚踝和小腿在疼是实话,但她练溜冰时早就摔惯了,不怎么怕疼;这时为了博取他的怜惜,才特意夸大了疼痛的程度。
看到她忍痛的模样,他信以为真,担心地问:“你还站得起来吗?”
“我试试哎哟!”她把手搁在他肩上,挣扎着要站起,但随即痛呼了一声,跌进了他怀里。
“小心点,别勉强。”他拥着她,轻声地说。
“我可以的”她勉强一笑,佯装要再试着自己站好。
“别乱来,小心伤势更重!”他皱眉轻斥,眼底尽是关怀。
“那怎么办?我总不成一直待在门口。”她伤脑筋地皱着眉,心里却偷偷地嚷着:呆阿煜,快说要抱我回房呀!
“我先抱你回房,再检查你的伤势。”
鳖计得逞,她赶紧点头,双手攀上他的颈项,乖顺地任由他横抱起自己。
她心满意足地偎在他的胸怀中,心情好得不能再好,可是又不能让他发现,只好把头靠在他肩上,脸看着他背后的方向,以免他看见她在偷笑。
然而沈凡玉虽然x5f00;心,却苦了风玄煜。
倒不是因为她很重,让他抱得辛苦,而是
她呼出的微温气息屡屡拂过他颈边,初时他还不以为意,然而抱着一个人行走,有时不免会晃动,他偶尔竟会感觉到一种轻软的碰触掠过颈项,微带着酥麻滋味那微温的气息和轻软的碰触,变成了一种醉人的魅惑,勾动他的心思。
明知她不是有心,只是情势造成,但这样无意的诱惑却更引人遐思。
除此之外,隔着衣衫,他还感觉到她柔软的胸脯紧贴着他的胸膛,微微地起伏着,不由得更加心猿意马。
一股燥热感自他体内涌起,迅速地扩大,让他的呼吸变得粗重,体温也跟着升高。
他并非未识人事的青涩小伙子,对于这样的身体反应,他很清楚是为了什么,只是
这太卑鄙了!
风玄煜暗暗责备自己。
小玉是因为信任他,所以才愿意让他抱回房,他怎么能起邪念!?就算他不是正人君子,也绝不能做卑鄙小人!
他深深吸口气,努力压抑不该有的念头。
“你怎么了?”察觉他似乎有异样,沈凡玉在他耳边疑惑地问着。
“没什么。”他勉强一笑,加快了脚步。
沈凡玉全然不知他心中的想法,见他加快了步伐,不由得好生失望。
她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勾起了他的情欲,还以为他不解风情,连借个胸膛让她靠都吝啬,所以才加快了脚步。
待要再说些什么,念头一转,她想,他或许是担心她的伤势,所以才会加快脚步,自己可不能误会了他!
为他想好了解释,她的心情又变好了。
于是乎,两人怀着全然不同的心情,继续朝房间走去。
短短的一段路,风玄煜却觉得好长,好不容易才到了沈凡玉的闺房。将她放在床上之后,他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
“阿煜,你怎么流这么多汗?”
他正要查看她的伤势,却听她纳闷地问着,手还往他的额头探来。
“没没什么。”他尴尬地笑笑,痹篇了她的手“你的伤势比较要紧,我先瞧瞧。”
“喔。”她轻轻应了一声,没敢泄漏心中的失望。
讨厌,没摸到!
“希望你的脚没有大碍,不然就不能滑冰了。”
他蹲在床边,握着她的脚踝,小心地脱下她的鞋袜,生怕弄痛了她。
知道他低着头,看不见她的表情,她悄悄地吐了吐舌头,嘴里却用担心的语气附和“是呀,希望没事。”
“这样会痛吗?”风玄煜将食指和中指并拢,试探地轻压她的踝关节。
“会,不过比之前好多了。”
“那这样呢?”他稍微加了几分力气。
“嗯比刚才痛一点点。”怕他继续追究会知道她刚刚是假装的,沈凡玉赶紧补充“阿煜,我想我的脚踝应该没事,只是刚绊倒时会痛,所以才站不稳。”
“看样子是如此。”他放下她右脚脚踝,又问:“那你的小腿还会痛吗?”
“不呃,还是很痛”她皱眉回答。
原是想告诉他,小腿已经不痛了,但念头一转,她便改口了。
“我瞧”他刚伸出手,却又马上收了回来,话也倏地收住。
不行!要瞧她小腿,那就得得动手撩高她的裙子。若是那样,他岂不成了趁人之危的登徒子!?
包何况他邪心已动,只怕会有失礼的行为
眼看风玄煜停住了动作,皱眉沉思,沈凡玉以为自己露出了破绽,赶紧拧着眉,发出痛苦的呻吟。
“哎哟好痛我看我的小腿肯定淤青了疼呀”
向来知晓她倔强得很,若非真的很痛,断然不会这般呻吟。
自责加上担心,风玄煜终究是伸出了手,缓缓的拉高了她的裙子,直到膝盖左右。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沈凡玉再大胆也不免有些羞怯,连忙并紧了腿,双手按着裙子。
“怎怎样了?”
“真的淤青了。”他看着她小腿上那一大片刺眼的淤青,眉头皱得更紧了。
“难怪那么痛。”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腿,吐了吐舌头。这么大一片淤青她都不觉得痛,看来她以前练滑冰时真是摔得太习惯了。
“你等我一下,我去跟团长他们要跌打葯。”
他起身要离开,却被她拉住了手。
“阿煜,涂跌打葯会不会很痛呀?”
虽然她从前都是喷肌乐,没涂过跌打葯,但有一次曾陪朋友去看专治跌打损伤的医生,结果朋友叫得像在杀猪,听了就让人觉得她一定很痛。
“我不知道,从没有涂过。”
他向来不好武,连被硬逼着学会骑马后也很少骑马,更遑论参加其它激烈的活动,也因此没有受伤的机会,自然不知道涂跌打葯会不会痛。
想到此处,风玄煜才猛然察觉自己失言了,一个失忆的人怎会记得自己从前如何!
他偷觑了沈凡玉一眼,发现她仍痛得皱眉,此外神色间并无异样,应该没有听出他话中的破绽,这才安心。
“喔那你去拿葯吧。”虽然有点担心会太痛,但为了过两天可以尽情滑冰,她只好松手放他走。
没有多久,风玄煜便回来了,后头还跟了一个人。
沈凡玉看清来人后,诧异地问:“小周,你怎么来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推拿,团长又说小周是行家,所以我就带小周来了。”风玄煜解释着。
“小周,那就麻烦你了。”她把小腿跷高,方便小周推拿。
“没问题,看我的。”
小周搬了一把椅子到床边坐下,拉起她的小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再从风玄煜手中接过跌打葯酒,涂抹在淤青的部位,然后开始推拿。
“好痛!小周,我好疼呢!你轻一点!”才推了几下,她便疼得直哀叫。
“轻一点就不管用啦!”小周说完,又继续推拿。
“我不要推拿了!阿煜,你快叫小周放开我啦!”她疼得直掉眼泪。
疼死人了!她跌倒时都没这么疼呢!
看她含着眼泪,可怜兮兮地向他求救,风玄煜心里隐隐抽痛,可是为了她好,他不能叫小周停下。
“小玉,你忍忍就过去了。”他柔声安慰着。
“是呀,忍一忍吧。”小周也跟着附和。
“痛的不是你们,你们当然这么说!”她横眉竖目,怒瞪着他们。
“痛的当然不是我们啦!”小周停下动作,盯着她线条优美的小腿,贫嘴薄舌地取笑她“亏你有双这么美的腿,结果还走路走到跌倒,当真是中看不中用。”
“臭小周!”
她气鼓鼓地瞪着他,抡起拳头就要打下去,谁知有个人比她动作更快,直接一掌拍在他头上。
“哎哟!”
小周痛叫一声,回过头,只见风玄煜正瞪着自己,神情非常不悦,不由得心中一惊。
“王阿煜,我我没怎样呀!”惊慌之下,他差点喊出王爷,幸好及时收住。
“你竟敢占她便宜!”风玄煜冷冷地挑眉。
其实刚才看小周为她推拿,手不停在她修长的小腿上来回抚摩,风玄煜心中已有一些些酸酸的滋味,但碍着要消去她腿部的淤青不得不如此,便按捺了下来。谁料小周居然那么大胆,当着他的面占她便宜!
“我我只是开玩笑”小周益发怕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惨了,头一次看王爷发火,他小命休矣!
看小周怕成那样,沈凡玉拉了拉风玄煜的衣袖,劝道:“阿煜,你不要生气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我看小周真的只是开玩笑,他从来就是口无遮拦,你别跟他计较了。”
她心里偷偷地想,阿煜是不是在吃醋呢?
听她这么说,风玄煜虽然仍有些不高兴,但还是点了点头。
“小周,你继续帮小玉推拿吧,不过不要再乱开玩笑了!”
“是、是!”小周忙不迭的点头,然后在风玄煜的监视之下,继续为沈凡玉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