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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召淮:“姬恂!”

姬恂垂头看他。

楚召淮反瞪回去:“看什么看,我就叫,姬恂姬恂姬恂,起名难道不是被人叫的吗?”

姬恂:“……”

楚召淮从未见过姬恂这种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字来的样子,扭捏极了,好像传言中凶神恶煞穷凶极恶的煞神就是个纸老虎,全是夸大其词。

“今日你不讲话说清楚,明日我便找人将你睡完就跑的事广而告之,去年画舫楼的两个小厮应该还在,五两银子我眼睛眨都不眨就花了。”楚召淮还在说,“到时候你名声不保,可别怪我……”

姬恂忽然道:“你不怪我?”

楚召淮一愣:“什么?”

有了这句,后面的话似乎没那么难说出口了。

姬恂无声呼吸,抬起头直勾勾盯着楚召淮的眼瞳,不想放过任何细节,他问:“那晚是我意志不坚被药物控制失去神智才强迫得你,你为何不怨我?”

楚召淮愣了愣。

强迫?

啊。

那一切便能说得通了。

怪不得做恶事也坦坦荡荡毫不心虚的璟王殿下会在一夜云雨后躲得像是窜天猴似的,恨不得炸上天去不见他。

看来发病时意识还是不清晰,下次拔毒得重新换一味清神醒魂的药。

楚召淮很快将方子在脑子里改了改。

姬恂正在直勾勾盯着他,见他听到这句话竟然眼神开始放空,不动了?

姬恂:“?”

果然还是在生气……

刚想到这里,楚召淮突然“唔”了声,绷紧唇角,脸颊倏地鼓起来,像是含了一口空气。

姬恂:“……”

姬恂很清楚楚召淮这个神情。

这是即将憋笑憋得忍不住的模样。

果不其然,楚召淮越想越觉得可乐,笑意像是酝酿成个大锤,咚咚咚从心里一路顺着喉咙往上砸。

终于,锤子“砰”地砸碎他一口钢牙,憋不住的笑音毫无阻滞蹦出来。

“哈哈呜!”

姬恂:“……”

楚召淮情绪压抑惯了,甚少会不受控制,可他实在忍不住,在姬恂凉飕飕的注视下乐得浑身发抖,牵动腰侧又疼出满眼泪花。

姬恂瞧见他乐成这样,心中好似一块石头轰然落地,砸了脚。

看这架势,当晚许不是他零零碎碎的记忆那样,只有耻辱的强迫和崩溃的拒绝。

楚召淮边笑边哭,他又怕姬恂生气,呜咽着偏过头将脸埋在锦被里好半天,终于转过身来,脸上已全是肃然和冷淡。

姬恂垂眼看他:“王妃……”

才刚说一个字,楚召淮又“唔”地一声,开始鼓脸颊。

姬恂:“……”

姬恂眉眼一动,指腹在楚召淮面颊上一点,淡淡道:“憋回去。”

楚召淮从唇缝飘出一个字:“难。”

“再笑一声,月钱减半。”

楚召淮沉痛地坐起来,不笑了。

姬恂:“……”

还是爱钱。

“你那时被绑住四肢,还戴着止咬笼,哪还有余力强迫我?” 楚召淮揉了揉脸,疑惑地看他,“再说殷重山和周患以及王爷的一千暗卫都在外头候着,我又不是哑巴,被强迫了不会叫吗?好奇怪,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姬恂并不做声。

自然是凭着本性自己推断的。

清醒时姬恂脑海中便全是楚召淮不知晓的阴暗想法,按着凿一夜只是最基础的一个罢了,更扭曲可怕的手段哪怕说出一条,都能让楚召淮吓得哭着游回江南。

发病,意识不清,醒来后瞧见楚召淮满身是伤赤裸着躺在身边……

这场景,怎么想怎么是煞神强迫。

不光姬恂这样想,就连殷重山、周患、赵伯都达成统一,觉得除非日出西山,否则不会有另一种可能。

还好。

他并未对楚召淮做出这种荒唐事。

楚召淮看姬恂这个神情,又想乐了。

姬恂抬眼看他,手慢悠悠捏着楚召淮掌心的软肉,神色淡淡道:“若不是本王强迫,王妃为何不逃?”

楚召淮一僵,不想乐了。

姬恂重新夺回掌控权,唇角露出点笑容,又恢復寻常万事皆在掌控的从容模样,带着薄茧的指腹缓缓向上,一寸寸摩挲楚召淮手腕内侧的皮肤。

那处皮肤松软,还有一道横贯着的伤疤,抚摸时带起一股酥麻顺着手腕窜上脑髓。

楚召淮一哆嗦,垂着眼不敢看姬恂,期期艾艾道:“我我吓吓哑了,你……你强迫我,我也叫不出来。”

姬恂:“……”

姬恂没忍住低笑出声:“当真?”

楚召淮哼唧着不回答。

姬恂笑容更深,扣住楚召淮的手,心中的觊觎不再压抑,直勾勾注视着楚召淮,恨不得将所有阴暗想法在此人身上付诸行动,可动作却极其轻柔唯恐弄疼了他。

“你懂……”

还未说完,楚召淮耳根通红,索性豁出去了,反正也就挨一顿嘲讽罢了:“……我还能怎么样?”

姬恂一顿。

“那拔毒的药出了问题,我要是不帮你早就不举了,到时无法延绵子嗣,王爷定会怪我。”楚召淮不敢看姬恂,不想将那晚主动坐上去之事说出,总觉得羞耻难堪。

他近乎语无伦次:“我我身为医者不能见死不救,只是略尽本分,更何况那药本就是我医术不精导致的后症,出手相帮理应如此,王爷不必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