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探花郎!”
身后突然有人小声感叹:“和离吧,我选水风清。”
叶如尘瞬间黑了脸扭过头,二甲第一讪讪一笑,“叶兄,开个玩笑。”
游街结束并没有直接回家,众人还要参加圣上亲赐的琼林宴,在皇家花园琼林苑举办。
叶如尘头戴花环出席,惹得人调笑不止,圣上也点了点头,对自己钦点的探花颇为满意。
宴罢席散,第二日大家再一次进宫。
一甲三人可直接授职,而其余进士则要参加朝考,按朝考成绩再分职位。
叶如尘跟状元、榜眼一同站在殿外阶下,等里面来人叫他们进去听封。
昨日琼林宴圣上表现的较为“亲切”,导致身边两位对圣上印象极好,如今也不会太紧张,还能和叶如尘闲聊几句。
按照惯例,状元应授从六品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则授正七品翰林院编修。
三人对此都清楚,所以并不好奇。
殊不知,殿内一片喧哗,正吵翻了天。
“探花外派史无前例,陛下不可呀!”
“状元才从六品,探花任从五品像什么话,哪有探花压过状元的道理?”
“罗大人,陇州偏远贫瘠,区区一个从五品知州罢了,怎么就压过在京状元了?”
“杜大人为何支持探花外派,难不成见到探花会让你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就事论事罢了,罗大人莫要乱扯,陛下这么定自有道理。”
杜尚书对圣上说:“陛下圣明,臣也认为探花适合外派,叶探花策论写得头头是道,想法新颖,见解奇特,说不定能解陇州贫瘠。”
王尚书说:“陛下,探花初入官场什么都不懂,怎能担任知州一职?”
“探花就应该在翰林院才是,以探花之才,外派为陇州知州着实有些委屈了。”
“从五品比正七品委屈?”
李御史说道:“陇州是直隶州,由行省直管,地位仅次于府,这知州与知府也差不多,怎就委屈了?”
“陇州在什么地方,翰林院又在什么地方,李大人脑子不太好建议请个郎中看看。”
从品阶上说,知州比翰林院编修高出一大截。
但陇州是出了名的穷乡僻壤,难以获得功绩,并不是一个好去处。
而翰林院内皆为拔尖人才,可谓之“人才储备库”,是阁老、重臣的起步点与脚踏石。
且翰林院与圣上接触紧密,若有幸受到赏识,可直接获得参政机会,如鲤鱼跳龙门一般荣耀。
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众官竟一时摸不清皇上的意思,到底是不喜探花,还是有心对其磨炼?
朝堂上有反对有支持,更多是在看戏。
李御史没有理王尚书,而拱手对圣上谏言:“陛下,臣以为,探花外派的话做个知县就够了。”
太傅皱眉,“李大人,朝考结束后成绩较次的进士才会外派做知县,哪有探花做知县的道理。”
李御史又说道:“若非要做知州,便做个府属州的知州吧。”
王尚书白眼一翻,“那与知县也没什么区别吧?直隶州我都觉得不行,还府属州,李大人,探花是不是得罪你了?”
“咚咚咚”
圣上伸手敲了敲御案,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陇州知州
“朕心意已决, 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陛下”
朝臣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陛下已经叫身边的元公公去宣三人进殿了。
原来站在中间的大臣尽数归队,将地方让出来, 叶如尘三人并列行跪礼, 只听元公公宣读:
“第一甲第一名进士及第黄仲生, 授翰林院修撰;
第一甲第二名进士及第王伯业, 授翰林院编修;
第一甲第三名进士及第叶如尘,授陇州知州。”
听到最后叶如尘的职位,三人齐齐一顿,叶如尘率先反应过来, 说了谢言,黄仲生和王伯业连忙跟着叩谢。
这结果真是出其不意, 但叶如尘表现得极为冷静,叫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授职后三人并未直接退下,而是得了机会站一旁顺便听个朝会, 还能认认各位大人。
安王又被外派了,太子不知何故被禁足在东宫, 叶如尘见到了被封为晋王的二皇子。
晋王长相应该随母,一幅温润模样,面色苍白像是久病缠身,他频频看向叶如尘,被发现后大方报以微笑,叶如尘只觉得其心机颇深。
朝会吵闹的如菜市场一般,圣上就静静地看着,时不时插上两句话。
叶如尘注意到一个年事已高的老臣, 是工部尚书袁大人。
叶如尘记得,两年前曹公公就说工部尚书要告老还乡了, 怎么还没找到接班人呢。
不过瞧这战斗力,延迟退休也不是问题。
吵了许久,朝会也终于结束,圣上从殿后直接回了内宫,朝臣们也陆续离开。
叶如尘盯着圣上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黄仲生以为让还在苦恼任职的事,也不知如何安慰,客套地询问:“叶兄,想什么呢?我们该走了。”
[想银子。]
叶如尘叹了口气,转身和黄仲生走了。
进京赶考到底是为了什么?按原计划在老家当个逍遥举人平淡安稳的过日子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