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伯母被苏州唐家赶出了家门,大雨磅礴之夜,伯母一个人走出了苏州。幸而伯父及时赶到,接回了伯母。事后,我祖父说过,不论当年真相如何,如今的苏州唐家都不配为大氏族。
这次,伯父伯母返回苏州唐家,因如今的苏州唐家的老太爷病危,也因为我如今的我是天一阁的阁主,苏州唐家与我同辈的唐震正在进行入阁考核,此外,当年苏州唐家将伯母赶走时,也有一些旧事,但因着是长辈的是非,我这里就不说了……
金竹,“……”什么不说了!啊?八卦说一半就不说了!你这是故意吊人胃口吗?混蛋!
金竹愤愤的翻了一下信笺,信笺背后还有几行字:
灿灿,不要生气。
真的不太好说。
我已经派了唐门绣衣前往伯父伯母的身侧,一路暗中保护。不会有事的。
金竹,“……”这般主动殷勤的……可恶!
——感觉被套路了有木有!
但,他手头没人……保护爹娘还真的只能找唐门……
金竹叹了口气,放下信笺,有些无奈的抓了抓头,摸出身上的荷包,荷包倒出,一堆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其中,有个印章,白玉的圆形印章,印章中央是一棵竹子,是金陵的那个家伙给他做的,专属于他的唐门印章。
当初在潍城之时,唐门三宗九门重建完成,需要做几个令牌,他给了一些建议,什么徽章呀,暗语啊,他当时就是闹着玩,却不想,那个家伙这么认真,居然真的听从了他的建议,用了很多徽章样式和暗语。
然后,那天,做好的徽章送来的时候,是潍城的三月春风起时,青书苑里的那棵大树开花了,洒落一地的碎碎点点的花。
“灿灿,这是你的。”
当时,那个家伙从外头走来,尚未弱冠看着却已经是挺拔俊美的少年走到他的跟前,弯腰捧起他的手,轻轻放上了这块印章玉牌。
“啊?什么东西?”
“唐门的唯一的印章玉牌,我也有一块,这块给灿灿。”
“等会等会!你给我作甚!”
“唐门也是灿灿的。”
“等会!你乱说什么呢!不行!你收回去!”
“给了灿灿的,就不会收回。”
……
那时候他怎么拒绝都没用,那个家伙固执得要命,非说唐门就是他的!就算他当初给了创建唐门的资金支持,也不用这样啊。回报一二就好了,可那个家伙却要把整个唐门都送给他!
后来,那家伙北上金陵,他要去明州的桃花岛,那印章玉佩他就偷偷的让大姐姐送了回去。没成想,四年后,那家伙找到他了,又把印章玉牌放到他的荷包里,现在又让唐门上下唤他少主……
——他又不是在演金庸武侠!!qaq
等会等会,金竹猛地坐直,把一旁正在捣鼓药茶的花无眠吓了一跳,“主子?”
金竹无暇理会,翻着信笺看了三四遍,终于理清楚了,天一阁?苏州唐家的唐震参与了入阁考核?啊?不会吧,他当初和那个家伙闲聊的一些东西,那家伙用上了???
金竹捂脸,他也就是个半吊子,乱说的啊亲!
天一阁啊我去!
老皇帝也居然支持了?!
(修)
“主子?”花无眠有些担心的放下药茶, 走过去,蹲在金竹身侧轻声问着,“主子, 您没事吧?”
金竹放下手, 叹气, “没事。无眠,你去把林叔,花容, 花若,还有名册都拿过来,我们把事情理一理。”
花无眠仔细打量了一下,见金竹神色的确很好, 精神也很好, 眉眼灼灼的,虽然有些烦恼的神色, 但是比之前阵子, 可算是有了勃勃生机了。
于是,花无眠恭敬应下, 慢步离开。
金竹捏着信笺,神色却是认真严肃了起来,金陵的那个家伙搞出了天一阁,这事可大可小,他到底想做什么?
那家伙手头上摆在明面上的有漠州的白袍军, 楚家的神风军,但暗地里, 却是有藏于漠州函谷的一万影子军,这次北越一战中千里突袭的三千玄甲兵。
那家伙手上有兵, 有藏于暗处的唐门,若是再有了天一阁……
金竹拧眉,不管如何,他得看着他点!
所以,自在局,他也得尽快整起来,整起来了他才有空闲好好的去看清那家伙!
北疆官道上,十月的北疆大雪纷纷,天空铺满了厚重的云,风呼啸而来,冰冷刺骨,入冬后的北疆萧瑟得很,官道上安安静静的,但不远处,却有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十几匹马疾驰而来,打头的青年一身白衣劲装,披着黑色滚毛披风,黑色长发用一竹冠束起,五官俊美绝伦,神色却是清冷平静得很,在青年身后是十几随从护卫,都是黑色劲装,有少数几人的臂膀上还绑着绣着黑月弯弓的纹章。
“主子!前面就是玉龙雪山了!”紧随青年之一的侍从急急的喊着。
一路疾驰了七天七夜,主子都不怎么休息的!这会儿快到了,主子也该休息一下了。
青年放慢了速度,抬头望去,巍峨的被大雪封住的大山,北疆唯一的一座大山,藏于北河的深处,这座玉龙雪山的位置极为巧妙,是大楚的最北端,但偏偏却不是边境的山,它安静的藏在北疆的大河的北河的深处,也并非是最高的一座山,但却被大雪封住,极少人会知道玉龙雪山,也极少人会到达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