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厉害。
她默默感叹一句。
而后继续摩挲着他的手背,又说:“你的青筋也好看,我常觉得它们好像一条条有生命的河流,在你的身体里流淌,跳……
“阿莹。”萧祁墨倏忽唤了声。
“嗯?”
二人对视。
须臾,他凑近了些,低声问:“你很喜欢它吗?”
霎那间,脸颊的温热顿时淌遍了全身。
她眸光晃动,与他相握的手心不自觉渗出了汗意,仿佛他不是在问喜不喜欢他的手,而是在问喜不喜欢他。
片刻之后,她微微点头,极小声道:“喜欢。”
话音刚落,他的两指指腹便触上了她的唇。
她听见他轻柔的声音,似乎在引诱自己:“那你亲一亲它,好吗?”
被窝里的温度逐渐升高,连卜幼莹的脊背也渗出了汗意,理智那根线像是被萧祁墨牵着走似的,她吞咽一口,情不自禁地稍抬下颌。
柔软的唇略微嘟起,当真只是亲了一下。
可他知道,她不会知足。
于是下一瞬,两瓣樱唇微微张开,狭窄的罅隙中,一条粉红的舌头探出了头,恍若出洞觅食的幼崽一般,试探性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指腹。
见他没有反应,那条小舌又贪心不足地轻舔了一下。
指腹的主人眼眸微眯,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用眼神鼓励她继续。
而后她又将粉舌伸进了两指的缝隙中,灵活一卷,便将中指指尖卷入了唇瓣之间。
可这条小舌似乎并不打算请它进去做客,牙关仍然挡在指尖前面,只尝了尝它的味道便将它放走。
之后又如法炮制地将食指指尖也卷了进去。
等双指都被她品尝过一遍,她又向他投去期待的眼神,仿佛在问:是这样做吗?我做得好吗?
他眼中笑意弥漫,手肘撑着起身,左手缓缓抚摸着她的发顶,轻声道:“阿莹做得很好。”
说着,被舔过的右手指尖再次触上她的唇,有节奏地点着唇面:“只是阿莹有点小气,说好喜欢它,却只亲了指尖,它会不高兴的。”
卜幼莹怔怔的看着他:“那,那怎么办?”
总不能整只手都
一声轻笑响起,他说:“张嘴。”
明明是极平淡的语气,她却听出了命令的意思,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真的将唇张开了些。
这种下意识反应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可她来不及想什么,两根手指便伸了进来。好在他是有分寸的,只伸了半截便停了,不至于让她干呕。
方才是她自己主动的,她自然知道该做什么,可现下变成了他主动,这便让她一时不知作何反应了。
舌头无措的被他压着,不知从何动起,尤其是他那双眸子直勾勾盯着自己,她便愈发臊热不知所措。
“唔”她想说话,却又因为被压着舌头而说不出来。
“别急。”他柔声安抚,另一只手依旧抚摸着她的头,“慢慢来,乖,先尝一尝。”
萧祁墨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蛊惑着她、引导着她。
她被安抚下来,粉舌也找到了窍门,像真蛇一样缓慢卷上他的手指,闭唇吮吸。
床头的烛火不知怎的,倏然跃动了一下,然后呲的一声,熄灭了。
周围光亮又暗下几许,这让卜幼莹安心不少。至少,他应该很难察觉自己此刻绯红的两靥。
可她刚放下心,一片柔软却忽地触上她的脸颊。
萧祁墨极其珍重地亲吻着她,像是奖励,又像是慰藉,嘴唇轻轻触碰,又立即离开。而后又往下轻轻触碰,再立即离开。
似乎她的脸是他千辛万苦才得到的珍宝,生怕用力一点便会吓跑她,只敢缓慢又轻柔地表达自己的爱意。
一点一点地表达爱意。
他一直亲到她的唇角,手指忽然从她口中撤了出来,转而换成嘴唇代替。
他们从未如此深吻过。
之前要么是蜻蜓点水,要么是浅尝辄止,像这般交舌碾磨的接吻还是头一次。
许是今日敞开说了许多真心话,卜幼莹竟破天荒地接受了这个深吻,并且愿意给予他回应。
至于白日的承诺,早就在灼热的气息中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萧祁墨这个人接吻,同他平日里的行事风格一样,循序渐进,徐徐图之,深谙操之过急只会吓跑猎物,于是用最柔和的方式勾引着猎物自己跳入陷阱。
她便是中了其中圈套,吻了不过须臾,心头便前所未有的燃起了一团火。
那火烧得她浑身滚烫,灼热不安,恍如溺水之人想要抓住点什么。
怎会如此?
自己与祁颂接吻时从不会这样。
这种新奇的感觉并未带给她享受,反而让她十分不安,几乎每个毛孔都在冒着热气,让她不受控制地微微扭动。
可心里即便不安,一张朱唇却像有自己的思想一样,依旧乖顺回应着他温柔又有耐心的吻。
呼吸间隙,萧祁墨将眼皮掀起一条缝。
他夜里的视力极好,因此即使只剩下一只火烛,他也能清楚看见眼前之人潮红的两颊。
她情动了。
唇边悄然翘起弧度,他再次闭上眼,另一只手安抚下她躁动不安的身躯。
卜幼莹察觉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腿上,以为他在示意自己别动,便下意识配合着他乖乖安静下来。
她还记得,他的手指上残留着自己的口水,晶莹滑腻,即使她看不见,也知道它会在烛火下泛着微微亮光。
可她没想到,她的口水,最终却被送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并且,极其顺利。
眼眸睁大的瞬间,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不过是早有准备,原来她自己给自己做了嫁衣。
原来那只手,真的可以用来做与众不同的事情。
暗室中烛影绰绰, 红霞翻起。
烛光之下延伸出一片阴影,不怀好意者隐匿在黑暗中,似乎对一切都尽在掌握, 不紧不慢、迟迟不予。
直到被她的指甲挠了一把, 他这才暗自勾唇, 自愿给予她想要的慰藉。
今夜无月, 只有窗外不知休息的鸟儿,时不时传来几声啼鸣。
还未入夏, 气候已是灼热。
有人玩心大发, 循环往复数次之后, 终于惹得她掉下一颗又一颗的眼泪。
尽数淌入她的墨发之间。
卜幼莹怎么也没想到,她最喜欢的那只温文尔雅的手,如今却成了将自己折磨到哭泣的罪魁祸首。
枕头被她哭湿了一小块痕迹,与床单上晕出的湿痕如出一辙, 只不过后者的面积要远远大一些。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 萧祁墨今夜算是见识到了。
她流下的泪, 几乎都会被他吻去。
可有些, 却怎么也挡不住, 几乎要将他淹没。
她说他手上的青筋像长河, 他觉得她才像长河, 流不尽的长河。
他们都在这长河中化身游鱼,漂流沉浮。
尤其是他,几乎将自己所有的情意皆倾注于此,衣衫掩盖之下,手臂的肌肉隐约在跳动。
夜渐沉, 窗外的鸟儿似乎飞走了。
静谧的黑暗中,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不知过去多久, 卜幼莹忽然仰头,将脖颈绷成了一条直线,身体也如同一根紧绷的弦。
如此保持几息后,终于浑身脱力般放松下来,望向他的眸子里迷蒙一片,似乎已经丧失了清醒的意识与思考能力。
“阿莹。”他轻声唤她。
可惜无法得到她的回应。
随着胸口的呼吸愈发平稳,她的眼眸也逐渐失去了聚焦点,眼皮缓缓阖上,就这样睡了过去。
没办法,她今日实在是太累了。
最后的意识消失前,她感觉到一片柔软触上自己的额头,有人轻轻吻了吻她。
再然后,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她彻底进入了梦乡之中。
……
翌日。
卜幼莹是在春雪低声的呼喊中醒来的。
还未睁眼,便听她在自己耳旁焦急唤道:“小姐,您该起来了,这都晌午了,再不起来肚子该饿坏啦。”
“昂,让我再睡会儿”她翻了个身,不再理会春雪。
后者无奈地摇摇头,为避免主子饿坏身子,只好僭越地握住她手臂,将她强行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