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眨眨眼睛,才真的确定男人真的来了。
明明大人已经不再需要他了,可还是来找他了。这是不是说明,他也是很重要的。
不——
他一定是很重要的。
白岩忽而很清晰的这么认为。
他仰着头,小声又确切的说道:“大人,我想您了。”
所有一切东西都不管,他只是,想再见到这位大人。
番外
五年后。
太学馆。
一名穿着淡色素衫,半挽着墨色长发的青年整理着书卷,凉风吹过时,太学内小池塘的荷花纷纷摇摆起来,太学荷花池是都城十大美景之一,但即便如此,也在青年抬起眼时的对比下变得暗淡无色。
即便太学馆学子已经习惯了这位君后先生的面容,还是有些出神,听到白岩轻柔的告别嗓音后,才回过神来,连忙起身行礼。
白岩点了点头,带着卷纸离开。
五年过去,经过国师与太医院的研究,乾元与坤泽的信息素已经可以没有损伤的压制一些,与中庸没有太大差别,也正是因此,坤泽在都城内基本都有了自己喜欢的职业,少部分不想离开的,仍然由坤泽宫统一照顾。
而随着学子的增多,太学也自宫内搬到了宫外,当然,因为某位帝王不好言说的理由,太学的位置仍然是离皇宫最近的学府。
白岩是由楚帝一手教育出来的,五年前也顺利通过了殿试,只是他没有做官,也没有安生当一个君后,反而成了太学的先生,当然,与其他横眉竖鼻的先生一对比,白岩瞬间成了太学馆内最后学子欢迎的夫子。
只是不能多看,也不能多问,不然必定会在某些个时候撞见天颜,学子们甚至都习惯了。
一路上的学生都十分热情的与白岩打招呼,白岩一一回应了,脚步有些匆匆。
贺兰明吉与重矢三日前游行落脚到都城,今日白岩才终于抽出时间与他见一见,想到年未见的老友,白岩不由得有些振奋,见到外边马车旁侯着的丁从喜,也是笑眯眯的直接把书卷交给他,说道:“我去见一见明吉,今日便要回去晚了。”
丁从喜亮着的脸瞬间灰了下去,抓着书卷悲观道:“君后,又来!”
白岩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保证道:“昨日是因为学子有问题问我——前日是阿姊与姐夫请我吃酒,接下来一定没有事情了。”
丁从喜不信的看着他。
信不信明日那位大理寺卿府的小郡主就要开始作妖了!总而言之,他们这位君后没有一天闲着的时候,只是苦了他们这帮奴才!
虽然楚帝不与君后说,但是那张黑脸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丁从喜满脸郁郁寡欢,但是仍是十分利落的分配了侍卫紧跟着白岩。
如今虽世道太平,该解决的爪牙都解决了,可这位君后是比他们君主还要贵重的,那必须要仔细盯着。
丁从喜忧郁的回宫汇报消息,彼时楚帝正与楚然下棋,太河均在一侧旁观,听闻这个消息,楚帝倒是表情还正常,只是拿茶水时下手重了些。
楚然觉得牙疼,此地不宜久留,他昵了太河均一眼,目露求助。
楚帝心下不爽,自然不会放他离开。
太河均迟疑了片刻,拱手道:“陛下,臣觉着,陛下不应当再拉着十八王爷下棋了。”
楚帝脸色未变,停下手中动作:“哦?爱卿是何意。”
语气已然有些危险了。
自五年前楚帝寻回在外的君后后,两人举办了婚礼,一切都显得很正常,但是白岩的性格却发生了大变化。
几个月的看看外边世界的时间,让他想明白了很多东西,同时也明白了自己的用处。
他完全不必要只缩在男人身后,每日除了被仔细照顾就是被仔细照顾,他可以做更多的事情,甚至可以影响到他人。
起初楚帝还并没有在意,只当是白岩一时兴起,但是很快,自白岩通过殿试,又通过考核,正式成了太学的先生,每日忙的马不停蹄,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惜已经晚了。
于白岩,他是绝对不会开口叫白岩“安生”在宫里等他的。
他是九五之尊,又岂会因为离开自己的坤泽几时片刻便急着把人召回。
可他不说是不说,行为却很明显,但是白君后并不会惯着他,每日散学后眼睛亮晶晶的扑到男人怀里,稀里糊涂的也就这么过了数年。
数年过去了,他皇兄的这个毛病非但没改,反而更严重了,就好比现在,人白夫子还没说会多晚回来呢,楚帝的脾气便已经先上来了。
苦事不能苦臣子,太河均都看不下去了,今日终于出头。
他低着头,道:“陛下,君后正处在活跃的年岁,陛下不如每日省出些时间,与君后一起畅游都城,亦是好的。”
都城?
他身为九五之尊,除了家国大事,怎会对这些小玩意感兴趣!
男人面色微沉,低斥道:“荒唐!”
只是片刻,他便想到了少年小时的模样。
他自小便喜欢那些新奇的东西。
于是弓着身的楚然与“大逆不道”的臣子太河均互看一眼,知道这事妥了。
他皇兄对他们一贯是嘴硬心狠的,对白君后也是嘴硬的,只是那处心呦,简直是软的毫无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