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作为天之骄子,却受制于坤泽的信息素,如果没有坤泽,那乾元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失去理智,陷入癫狂。
白岩心脏狂跳起来,他紧绷着手,想,他记得之前大人是接受他靠近的,这样的话,是不是他能帮得上一点忙。
白岩往前走了两步,那些狂暴的乾元信息素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气息,疯疯癫癫的一股脑冲过来,又暴躁又试探的靠近。
直到那道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坤泽与乾元的联系全由坤泽的信息素主导——陛下已经知道他是江郡待考的学子,我已吩咐禁军全面搜查,待到找到那名坤泽,务必要将他严加看管起来。”
十八王爷恍然大悟:“坤泽?!我说怎么近来宫里有些怪——”
太河均道:“若非他对陛下有用,陛下怎会留他到今日!”
楚然额了一声,觉得有理,又觉得没理。
虽说他皇兄的确很需要坤泽,可他可是亲眼见过那寝殿新铺的床铺,他皇兄可不是因为谁有用,就能做到如此地步的,倒像是——倒像是放在心上的。
当然这种话他是绝对不敢说的。
而于此同时,寝殿内的楚帝豁然睁开双目,猩红的目光沉沉盯着刚刚少年还在的地方。
一团乾元信息素无措的留在原地,焦躁的涌动起来。
都江候府。
白岩在床上睁开眼时,才意识到自己又无能的哭了。
他无意识的看了一会儿床顶,才软软的盘起身体,把脸埋在被子里。
没关系,这是他早都应该猜到的不是吗。
从最开始,男人就是想杀掉他的,直到第二天,才莫名的对他有了些许耐心。
原来这都是因为大人早都知道他是坤泽,而且是对大人有用的坤泽。
所以之前的那些,全都是假的,是为了抓到他,关在皇宫里,作为药物一样存在,甚至可能会比为兄长取血更恐怖。
白岩蒙着头,想着这些下场,可不管哪一个,好像也没有知道这个消息时让他来的恐惧。
原本他以为大人至少有一些喜欢他,可这果然是假的。
白岩紧紧闭着眼睛,男人额角绷着青筋的模样时不时出现在眼前,与之前他昏昏沉沉时睁开眼,见到低着头,喂他喝药的男人重合在一起,片刻之后,白岩紧了紧手。
楚帝的信息素一直被压在一个尚算安全的范围。
太河均与楚然在外守了大半天,快到深夜时被楚帝赶了回去。
戌时,寝殿将熄了灯火。
今日一整天,那名小贵人都没有出现,楚帝的脾性也越发低沉,江德满躬着身,压低嗓子告退,正准备安静退下,等着有宣召再进时,余光突然瞥见男人按住书案上杯盏的手。
楚骥本就人高马大,手掌也能轻松将杯盏笼住,那双遒劲的手背上此时爬满了令人惊心动魄的青筋。
江德满心头一惊,头压得更低了,压着恐惧询问:“陛下,下……”
“宣太河均。”
昏昏暗暗的烛火笼罩在高大的男人身上,仿佛将他扯开成两半。
“勿要声张。”
楚骥哑声的说道。
他微抬着眉眼,烛火下眼底快速的漫上了一片猩红,绷起的青筋从额角一直蔓延到脖颈,狰狞消失在暗色的内衫中。
深冬腊月,江德满额角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咬着牙,扛着外泄的强大精神力,哆哆嗦嗦的迅速行礼:“是!殿下!”
江德满蹒跚的走出寝殿外,刚一出门,就听见身后传来杯盏炸裂的巨响。
殿外的内侍赶紧的扶住他,听着屋内的动静,脸色惨白起来,江德满没时间管顾他们的心情,借力死死扶着自己,大喊:“快宣太河均太大人进宫!快宣十八王爷和善大将军入宫!”
楚帝深夜被诱发了易感期,易感期的乾元就像是认不出人,攻击性极强的猛兽,除了他自己的坤泽,没有人能近身。
深夜得知这个消息的太河均几乎是瞬间就起了身,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他们几个都在,或许对上清醒等等楚帝能有一些平息的机会,可现在的楚帝是全无理智,不会手下留有分寸。
楚然刚刚准备休息一下,就又收到这个噩耗,人都面色惨淡下来,尤其想到这次去很有可能竖着进去横着被抬出来,整个人越发忧伤。
唯一庆幸的是如今楚鸿锦大将军也在,否则只凭他们是绝对没用的。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进宫之后,整个寝殿除了时不时乾元散发出来的威胁气息,却没有一点血腥、残暴。
太河均拉过江德满,皱着眉紧急开口。
江德满擦着额角汗水道:“大人您冷静些,那位——那位坤泽在呢,现在陛下应是没有大碍的。”
“那名坤泽?!”
楚然惊诧道。
他声音大了点,似是被寝殿内的乾元察觉,信息素瞬间暴涨起来,将寝殿团团围住。
楚然立马住嘴,只是仍然有些不敢置信。毕竟那名坤泽现在与他皇兄也只是见过的关系而已,他皇兄的信息素会无条件信任那名坤泽本来就特殊了,那名坤泽竟然不怕他皇兄的吗!
此时的殿内,白岩甚至忘了原本的落寞,他只是想帮男人一次,可没想到刚刚一出现在这里,就见到与平时全然不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