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忐忑地回了屋,推门进去就瞧见桌上摆着个红色的盒子。
“这是…?”
“是大少爷给您带回来的礼物。”
流萤将小挎包摘下放在桌上,再去瞧那锦盒,四四方方精致又大方,盒子一半是绣品一半是锦画,光是盒子就让她觉得华丽异常。
“大少爷知道您爱吃甜食,特意带回来的点心。”
迎春留下这句话就进去里间收拾准备,不一会儿便听见哗哗的水声传出来。苯文將在p&244;18&119993;k&9374;&244;獨傢哽薪槤載 請荍蔵棢圵
流萤独自坐在桌前,对着这盒子发呆。
韩正卿是惦记她的,她想做点心,他不远千里将这盒点心提回来。这盒子瞧着比过年时候桂顺斋的礼盒还要精致,想是他特意帮她选的样子,让她见识见识。
流萤伸手过去,指尖搭上铜扣一拨,盒子咔哒一响,盖子是个对开的样式,正好将那绣品与锦画分开,里头是个双层的样式,小巧的点心四个一组托在不同格子里,当中一个食雕的山水,栩栩如生。
流萤原是想吃一下口味,现下却觉得它是个工艺品,短了哪个都可惜得很。她又收回手,只定定地坐着。
她知道韩正卿在意她,可她对他始终少了那么点儿意思。她心里有他一席之地,却不似韩宏义那般亲近。
韩正卿高高在上,她觉得自己更像他的宠物,全靠讨好他过活,颇有摇尾乞怜的意思。她对他,与其说是在意,不如说是景仰,也害怕。
流萤叹口气,韩正卿出门,想着给她带礼物,一落脚就送了来,却得知她与韩宏义密会,又去门廊下等人。虽说他一早便知道她与韩宏义私定终身,可这撞个正着终归是不同的。流萤背后不禁冒出冷汗,以他的脾气,还不晓得要如何报复她。
她偏过头看着窗外的夜色,启口唤道,“迎春,家里的洋蜡在哪儿了?”
迎春从里间出来,问道,“四姨太要洋蜡做什么?”
别院早通了电,洋蜡并不常用,流萤想了一想,说道,“最近雨大,万一停了电,有备无患吧。”
迎春不疑有他,应声答道,“我去厢房找找,或许能有。”
流萤点点头,“每间屋里备上一个就好,别忘了洋火。”
迎春应下,随后说道,“左右这水要放上一会儿,我先去找找,等下再回来。”
流萤笑笑,“不急,你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迎春瞧出她面露倦容,也没多留。
待她掩上门出去,流萤才舒一口气,浑身酥软难当,今日着实是累得很,她起身想去好好泡个澡解乏,然而进了里间才想起来这衣服的扣子在背后,她自己是脱不下来的。
韩宏义买这衣服,怕是也没想过这么多,一想到他匆忙挑选样式的窘相,流萤便笑了起来,“真笨。”
里间的灯火不似饭店的亮堂,有种朦胧暧昧的光晕,映得流萤的身子更加凹凸有致。
她瞧着镜子当中的自己,身形曲线在这衣裳的衬托下多了些许风韵,原先略显稚嫩的身子,现下前凸后翘,蜂腰肥臀,娇媚得有些陌生。
流萤小手扶在腰上,伸出一条长腿,小屁股一顶就凹出一条傲人的曲线。
这姿势令衣裳紧贴着身子,奶儿裹在衣裳里紧绷绷的。流萤抬起另一条手臂将那对肉兔子拢了起来,奶儿近来涨得厉害,她没有在意,可今日弄下来,现下竟有些隐隐作痛。
她闷哼一声放了手,浴室的水放得差不多,她关上龙头,便听见外屋有些动静,直觉是迎春找到了蜡烛,便将手擦了问道,“可是找到了?”
她推开里间的门,方一出来就愣在原地。
韩正卿立在屋子当中,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上拿着蜡烛与火柴。
“在找什么?”
他的语气与平常无异,流萤细细瞧着韩正卿的神色,竟是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
“没、没什么…大少爷,舟车劳顿,不回房休息吗?”
韩正卿略略笑了一笑,“会关心人了,只可惜是想撵我走。”
“没有…”
流萤背后冷汗涔涔,小手不自觉地揉搓着身侧的衣料。
韩正卿踱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扇,林间湿气闯进来,潮湿又阴凉。
他将手上的东西放下转回身来,流萤才瞧见桌上又添了一小酒坛,两个山青色的酒盅配在旁边,酒坛上有一行小字“钱义兴酒坊”。
“这…也是苏州带回来的?”
韩正卿微微点头,“钱氏叁白,你可以尝尝。”
“这…我、我不喝酒,没喝过…”
韩家是不许下人饮酒的,虽然那些男丁、婆子们在歇着的时候多少也会饮一些做乐,可流萤是个墨守成规的人,从小到大滴酒未沾。韩正卿这么一说,她心里便像醉了一般,跳得有些乱。
“这是米酒,里头加了水蜜桃与杨梅,你可以试试看。”
韩正卿对她的态度始终如一,流萤抿抿唇,瞧着韩正卿并没有多问洋蜡的事情,许是遇见了迎春,却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东西。
想明白这事,她的胆子渐渐大起来,“这不就是果汁?”
韩正卿踱回来,自袖中摸出一把小刀,在坛口一划,将酒坛启封。
米酒缓缓注入酒盏,香味逐渐弥散。
“坐吧。”
韩正卿的声音平静无波,流萤欠着屁股在他对面坐下。
韩正卿看他她一眼,便将自己跟前的凳子拽开一些距离,双手端着酒盏于自己身前,并没有递过去的意思。
流萤的心七上八下,她知道韩正卿想让她主动凑过去,可她衣裳里连个小裤都没有,若是被他发现,这可如何解释得清。
“来。”
韩正卿再一启口,流萤忙撅着屁股向他挪了一挪,身子远比脑袋听话,她发现自己在韩正卿面前无法思考,除了听话,一点对策都没有。
韩正卿将酒盏递一只给她,流萤松鼠一样双手接过去,十个指头一起托着那小小的盏子。刚要去抿上一口,韩正卿便将自己手中的酒盏送过去,在她手上一磕。
铛——
响声清脆,流萤的小脸刷一下红了,她不懂得喝酒的礼仪,于韩正卿面前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她再伸出手的时候,韩正卿已经收了回去,仰头将米酒一饮而尽。
流萤只好尴尬地将酒盏凑到唇边,略略抿了一下。
一股浓稠的清香甘甜流入口中,这酒当真是好喝的,甚至并不觉得是酒。她砸吧一下嘴唇,便主动去喝第二口,而后第叁口,这清甜醇香,远没有她想象的浓烈。
一杯很快就见了底,流萤朱唇红润,唇角挂着点点酒汁,心情不自觉开朗起来。
“这…这可真是好喝,又清又甜,还有一股子醇香。”
韩正卿笑笑,表示赞同。
她瞧他的盏子里见了底,便起身要给他添上。
“不急。”
韩正卿径捻起桌上糕点递过去,“空腹易醉,吃个果子垫垫。”
“啊这、这么好看的点心,吃了多可惜啊。”
流萤接过来小心地托着,这点心糯软酥脆,她生怕碰坏了。
韩正卿径自满上酒盏,出言劝道,“放坏了更可惜,这点心里是加了桃肉,与你的想法不谋而合,尝尝看。”
闻言,流萤才起了尝一尝的心思,小嘴一张咬了上去。
这点心不大,韩正卿拿了不同的样子,一口吃了,又就着酒抿了一口。
流萤有样学样,伸手去拿酒盏。
韩正卿看着她大大地饮了一口,一副不知深浅的样子,才缓缓说道,“酒虽清甜,饮得多了还是会醉的。”
流萤朱唇含着杯沿,脸颊已经飞上两团红霞。
“大少爷怕我醉?”她轻轻笑了起来,“不是巴不得我醉了才好?”
“什么意思?”
韩正卿沉声问道,放下酒盏定定地看着她。
酒壮怂人胆,流萤喝了一杯就有些晕晕乎乎,冒失发言,这会儿又被他盯得怂了,缩起脖子小声揶揄,“明知故问。”
韩正卿眯起眼睛,唇角扯起一个弧度。
“我心里倒是有个想法,你倒说说看,与我的答案一样不一样。”
流萤撅着嘴,大眼睛忽闪着眨了眨,“大少爷你…总是这样说话吗?”
韩正卿的眼睛眯得更厉害了,“如何?”
流萤抑制不住地笑,“总要立于不败之地呀,累不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