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序已经不知该拿她怎么办,绵延连亘的无望等待,他看不到终点。
“宁安,刚得知你回国时,猜我在想什么?”秦昭序手指动了下,徐徐放落,盯着她被捂得绯红的唇瓣,“我在想,一定要把你追回来,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把你关起来,关在市郊别墅,或者买一座岛,让你待在岛上。”
他察觉,他的一些想法,在两年分别中变得扭曲、脱离轨道。
“我现在不会做过激的事,因为我不舍得伤害你。”秦昭序恢复霸道果断的个性,半暗示半威胁,“如果你连我最后一点希望也剥夺,我不保证会做什么。”
“少冠冕堂皇,你又不是没做过。”温宁安嘲弄讥诮,“看吧,你说的尊重平等,根本坚持不了几天。我在你心里,就是不被平等对待的角色,你表现出的情深意重,也许只是为了和我继续上床。”
秦昭序望着她开开合合的嘴巴,怎么吐出的句子,没一句他爱听。
他有点忍不住了,头脑昏热,哪管后续天崩地裂,听不清温宁安嘀嘀咕咕一堆话,凭感觉,低头吻住她柔软的唇瓣。
光亲不够,手掌从她腰椎移到背脊中央,按住她,贴紧自己。
温宁安眼神清明,看着秦昭序越来越沉溺,张开嘴巴想咬他,却被秦昭序快一步掐住下颌。她嘴巴微微张开,动弹不得。
正好方便了秦昭序,他的舌头长驱直入,伸进温宁安的口腔搅弄。接过那么多次吻,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温宁安的小动作。
越吻越情动,秦昭序耳旁屏蔽所有声音,不顾温宁安挣扎,抱她到床上。
第80章 楼道初遇
床铺凹陷一方, 温宁安手臂迫不得已交叠头顶,被秦昭序单手制住。
“如果只想和你上床,我现在就能达到目的。”秦昭序左膝盖跪抵床沿, 大半身覆住她,另只手捞起一条细直长腿架在肩膀, 隔着裤子, 掌心情/色地包住温宁安小腿, “你说是不是?”
变态!
温宁安漠然撩眼皮, 抬脚踹他下床。
秦昭序眼疾手快避闪,嘴角跃起笑, 仿佛温宁安的反抗令他更兴奋。用力摩挲揉捏温宁安的脚踝,放平, 压在身下,身体与她贴紧, “我的宁安在床上变凶了。”
潜意识里, 温宁安始终属于他。
温宁安挣脱不掉,索性放弃无用功,提醒他:“这里是酒店,只要我大喊救命,服务员就会刷卡进门。”
秦昭序不以为意, 鼻尖亲昵地蹭她一下,“哦?那你试试看。”
以为我不敢?
温宁安憋着一股气, 不怕无法收场, 她仰起脖子,闭眼大喊:“救——呜呜——”
尾音被秦昭序悉数吞咽。他辗转吮吻, 另只手惩罚性地掐她腰,直到温宁安呼吸不过来, 秦昭序的唇瓣才与她分开。他哑着嗓子,不知悔改意犹未尽,“你还真喊啊。”
说完,低头继续吻她。秦昭序心里一清二楚,他有私心,想借着争执的机会,发泄对温宁安的思念。
一开始,只想接吻,能吻到就满足。然而他是个身心健康且空窗许久的正常男人,最喜欢的女孩毫无挣扎之力躺在身下,难免得寸进尺,心生邪念。
不,不是邪念,比起那些想禁锢她的阴暗念头,单纯上床做/爱根本不能算什么。
温宁安的衣物单薄修身,稍有动作,就能感受到再熟悉不过的鲜明热烈。抬眸,不出所料撞见秦昭序欲望上头时侵略感极强的眼睛。
她冷静道:“你的身体反应,说明就是更想和我做,胜过其他。”
“对,我想和你做,特别想。”秦昭序指尖从温宁安胸口划到裤子纽扣,“尤其你千方百计与我保持距离,知道吗,我恨不得把你绑起来操。”
时隔两年,温宁安依旧被秦昭序口无遮拦的变态话,惊得哑口无言。
秦昭序好像真对温宁安恨得咬牙切齿,低头咬她嘴唇,把她弄疼了才松口。
“可是,宁安,我喜欢你,我爱你,想和你做/爱到底有什么不对?喜欢才会产生需求,不要颠倒因果关系。”秦昭序试图解开她心结,“我们的开始不够美好,当时是我太心急得到,但我保证,绝不是见色起意。”
见温宁安明显不信,秦昭序认输似的轻叹一声,开口道:“还记得以前,我说过有个短暂心动的人吗?”
“怎么,你想说那个人是我?”
“是你。”
温宁安错愕不已,她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第二个反应,秦昭序不至于为这种事撒谎。
秦昭序在温宁安面前已经丧失主导权,没什么不能坦白,他捧着温宁安下颌,“提醒你个地址。六年前,12月24日,黄河北路环笙酒店三楼宴会厅。”
那天是温宁安的十八岁成人礼。
温咏广和钟文茵,格外重视宝贝女儿的成年生日,请了一支策划团队,提前小半年筹备,隆重程度堪比结婚典礼。
环笙酒店位于春申江畔,最早建于咸丰年间,几经易主,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被强占,1949年解放后由明市政府接管,维护修缮,保留了酒店维多利亚风格的主体框架,90年代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颇具文艺复兴氛围的宴会厅,钟文茵一眼相中。
考虑到温宁安邀请的宾客,大多是文顿国际高中的同学,宴会流程总体偏西式,模仿欧洲古典社交舞会,方便这帮刚成年的高中生尽情玩乐。
温家富裕,但放眼藏龙卧虎的明市,只能算小富,与西港、汇融相比根本没有姓名。温宁安平日吃穿用住品质一流,但都在正常价格范围内波动。
生日宴那天,父母大手笔送了一条13万人民币的奢牌星空礼裙,温宁安收到时不可置信,挂在她的衣帽间反复欣赏,伊布一靠近裙子,就被她赶出房间。
那是温宁安记忆深刻的一晚。
轮番接受同学的祝福和礼物,父母上台致辞发言,不吝啬赞美与爱意,让宝贝女儿永远被充盈的爱意包围,唯一的缺点——没有心仪的蛋糕。
鉴于从小负责她的齿科医生再三叮嘱,钟文茵明令禁止温宁安食用巧克力,顺带否决女儿订购巧克力蛋糕的提议。她了解温宁安,面对巧克力蛋糕的自制力一定奇差无比。
温宁安曾企图偷天换日,悄悄找宴会厅经理,问能否更换甜点品类。
经理收的是温咏广夫妇的定金,因此笑着拒绝:“温小姐,不可以呢。”
温宁安揉揉鼻子,“哦。”
伊布沾了温宁安的光,穿件与她相配的白衬衫,成为一条绅士萨摩耶。温宁安的同学见到自来熟的伊布,忍不住逗它,伊布忙得像个交际花,在宾客间穿行招待。
男同学邀请寿星温宁安进舞池,伊布没眼力见地跟进去,温宁安与舞伴翩翩舞起,宝钗扑蝶似的抓她裙摆。
舞会间隙,温宁安跟随爸爸妈妈,与他们生意上的朋友打招呼。虽然不喜欢,但还是保持礼貌地从头应酬到尾,趁长辈聊天谈话,她偷偷朝伊布眨一下眼睛。
伊布会意,摇摇尾巴:“汪!汪汪!”
温咏广握高脚杯,抿一口红酒,“宁安,伊布怎么了?”
温宁安一本正经分析:“它要上厕所。”
钟文茵看出她胡说八道,猜到女儿累了,想偷懒,纵容地帮她把一缕掉落的头发夹在耳后,“那你带伊布去解决吧。”
“好啊!”温宁安如释重负,“伊布,我们走。”
“宁安,”钟文茵喊住她,“早点回来。”
复古宫廷吊灯下,温宁安睫影弯翘,笑起来像一段优雅高贵的古典旋律,“知道了,妈妈。”
伊布当然不想上厕所,它是主人的同谋,一人一狗,偷偷躲去楼道间,偷得浮生半刻闲。
温宁安揉乱伊布新洗剪吹的毛发,“我今天已经跳了十几支舞,脚好痛。”说着,向萨摩耶展示高跟鞋,“伊布你看,这鞋跟有七厘米,我第一次穿高跟鞋,走路跳舞稳稳当当,厉害吧。”
伊布盯着高跟鞋,绕她腿端详一圈,不明白人类为啥折腾自己,走路还要踩高跷。
13万的裙子,最开始小心翼翼,穿了一晚上,已经和普通裙子没差别。
温宁安坐在消防通道的楼梯上,搂住萨摩耶当抱枕,“我竟然十八岁了。”
有点无病呻吟的模样,伊布没回应,抬爪挠痒痒。
“我都十八岁了,我妈还禁止我吃巧克力,这合理吗?”温宁安自言自语,“不合理。”
伊布勉强应和:“汪。”
“生日宴很圆满,要是有巧克力蛋糕就更圆满了。”
温宁安垂头按摩酸胀的小腿,忽然听到楼梯上方传来隐隐一声笑。
“谁?”
无人应答。温宁安起身,她打头阵,伊布断后手搭扶梯栏杆试探性上楼。
楼道平台,瓷砖光洁,不见人影。
空气中只余一股残留的烟味,也不知那人立在楼道抽了多久的烟。
环笙酒店四楼,是不对外开放的私人小包厅。
彼时秦昭序还没完全接手西港,与一帮老家伙应酬周旋,趁空档,躲去消防通道抽烟。
本来只打算抽一根,结果抽完三根,明明解瘾了,心却痒得很。
“昭序,怎么去那么久。”
“抽烟。”秦昭序状似随意地问服务员,“楼下宴会厅,今天什么活动?”
“秦先生,楼下今天举办一个女孩的成人礼。”
“成人礼”秦昭序微微愣住,“刚满十八岁?”
服务员面带微笑:“是的,女孩父母很重视。”
秦昭序无言,将心头倏然闪过的旖旎抛在脑后。刚满十八,还在读高中,他又不是畜生。
服务员倒完酒,端托盘离开,又被秦昭序喊住。
“麻烦帮我定个蛋糕送去三楼,别说是我,就说”秦昭序敷衍地找借口,“就说是你们酒店安排,赠给寿星,祝她生日快乐。”
尽管秦昭序的要求奇怪,服务员还是为身份尊贵的客人将事办妥。
“秦先生,如果对方不收蛋糕呢?”
“那就随你们处理。”
第81章 有所期待
温宁安无论如何没想到, 成年那天,秦昭序已经在她人生埋下一道隐匿伏笔。
当初温家破产,附属卡冻结, 过惯大小姐生活的温宁安,生活费来源成了问题。值钱的珠宝黄金被法院执行局没收, 温宁安一无所有, 便将所剩无多的衣服包包挂二手网站。
她挂的价格低, 变现块, 能出售的全部出售,唯有那条父母送的星空礼裙不舍得处理, 再困难的日子,也没想过卖掉它。
“你穿那条裙子好漂亮。”秦昭序硬得有些难受, 低头亲了亲傻掉的温宁安,找话题转移注意力, “蛋糕后来吃了吗?”
巧克力蛋糕三层高, 表层抹榛仁碎,顶端装饰品是一只沉静安然的黑天鹅,脖颈昂扬,好不优雅。服务员推四方蛋糕车进宴会厅,声称是酒店额外赠予小寿星的礼物, 祝温小姐生日快乐。
温宁安与伊布闻言,一人一狗, 一高一低, 惊讶对视。
先反应过来的是温宁安,她抱住钟文茵胳膊, 笑意盈盈,眼睛也藏了一片星空, “妈妈,生日礼物不能不收。”
伊布自说自话去蛋糕车旁,仰头摇尾巴示意服务员,推着蛋糕车跟我走,我带路。
混成精的萨摩耶逗得在场人扑哧大笑,钟文茵也没忍住,无奈地翘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