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艰难的抬头,神情淡淡的看着李夫人,镇定得不像是一个孩子。
“仙君吩咐过治病途中不得打搅,突然带着这么多人堵着房门,是我该问您想干什么吧?”
“我儿分明就是被你藏了,如实招来还可以免了你皮肉之苦,若是再不招就莫怪我不客气了。”
楚暮挣扎无果后,对着李夫人道:“仙君施法总是要些时辰的,若是二位贸然闯入,惊扰了仙君倒是事小,若是术法反噬伤了小公子的根本,岂不是火上浇油,得不偿失?”
眼看着李夫人就要指使人破门而入,李老爷及时伸手拦住了年轻妇人的动作:“且慢。”
思及城中对仙君极高的评价,李老爷对江子陵自然是带着敬重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敢闹僵。
他的眼神凝了凝,思索片刻,道:“再等等吧。”
“夫君三思啊,如今夏儿下落不明,多等一刻就多一分风险。”年轻的妇人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夫君,扶着李老爷的手转为抓住他的手臂,手上的力度都带上了几分情绪。
她扭过头睨了一眼楚暮,面色不善道:“且我看这小子心思可深着呢!若是就这样让他给逃了”
“我没想过要逃。”楚暮道。
“当初本就是我请仙君来为夏儿治病的,我们夫妻二人寻遍临安都不见得夏儿有好转,若是仙君真能彻底除去那顽疾,那我们等些时辰也未尝不可,我们再等等吧。”李老爷眼下带着青晕,他覆上年轻妇人的手,语气疲惫。
见劝阻无果,又许是不愿放弃心中的那抹微弱的希望,李夫人直视着楚暮:“你就自求多福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仍不见江子陵出来。见不到孩子,年轻的妇人满面愁容,不时用帕子拭擦泪水,嘴里不停地喃喃:“怎么办呢?夏儿不能离开府邸的,菩萨叮嘱过的若是治病,他会不会给夏儿喂药?夏儿不能喝药的,菩萨叮嘱过,孩子不可喂药,否则良药变苦药”
“怎么办啊我的夏儿”
李老爷安抚着怀中的年轻妇人,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急得的脑壳都涨大了一圈。
他放开怀中人,走近几步,试探着敲了敲门,呼喊了几声后还是不见有回应。
李老爷初听夫人说自家孩子遇害的消息,一颗心都要骤停了,他火急火燎的赶到,看到的就是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楚暮。
说是帮着孩子治病,那扇门却紧闭着,里面却半点动静都没有。现下左等右等看不到孩子半点的影子,即便是真的冒犯了仙人,可他要是苦等了好个时辰得来的结果却是将孩子白白送给了伢子,却叫他如何忍得!
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李老爷感到眉头突突直跳,像终于下定了重大的决心一般,李老爷指挥着几个家仆:“来人啊,给我砸开!”
砸门的砰砰乱响与哭泣霸占了李老爷大部分注意力,李老爷心急如焚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老爷,还是打不开!”家仆放下手中的砍刀和斧头,抹了把热汗,气喘吁吁。
“给我继续!不论用何办法,砸也好,撬也好,给我扒开这门!”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踉跄着倒退两步,一手顺着心口,口里喘着气,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在发颤。
“老爷!”眼见李老爷就要向后倒去,年轻妇人急忙伸出手扶住李老爷,满眼满心的心痛与担忧。
他倒是不担心他们破门,为防止外人打扰,江子陵对这间房设下了屏障,若非本人,否则谁都无法打开这扇门。
无论江子陵有没有寻到对方的藏窝点,他只期盼他赶紧回来!这地板实在是太硌人了!
楚暮难受的扭了扭身子,可还没等他动作几下,两个家仆就斥了一声,粗暴的再次按住楚暮。
“给我放老实点!”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陷入思绪中的李家夫妇,一时间,所有视线都落在了楚暮身上。
楚暮双臂被两个家仆压制着,瘦小的孩子像是一根发育不良的细竹,脆弱得仿佛轻轻一折便断。
似乎是才意识到楚暮的存在,也不知李夫人是想到了什么,她嘴角微勾,竟隐隐有疯魔的迹象:“老爷你看啊,这小子到现在还什么都不肯说呢!”
“我李家也不是好欺负的,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夏儿身上,料想不受皮肉之苦是撬不开这小子这张嘴的,来人啊!给我狠狠的打!打到他张嘴为止!”
感到一条绳索缠上纤细的手腕,楚暮攥紧了手,下意识瞟了眼李夫人,果不其然带着怒火。
也不知道那李夫人发了什么疯,江子陵前脚刚走没多久,那李夫人就紧接着来敲门了。本来还在桌上好好的喝着茶,转眼他就被人制服了,不论他如何辩解,那李夫人就是一口咬定是他害了那小孩,要死要活的要见那小孩,简直莫名其妙。
被人绑住双足,那家仆将楚暮扯了过来,按着他脸朝下趴在地上,楚暮费劲的看向那家仆,直到感到一双大手按在自己的腰上。
他心中猛地一紧,下意识的挣扎。
可他的挣扎在一个大人的面前显然是微不足道的,紧接着被人猛地褪下裤子,楚暮又羞又怒,一张白净的脸上像是被火烧过一般。
左边站着家仆面无表情的看向楚暮,手持朱漆木棍缓缓举起,这具瘦弱的身躯在他们眼中升不起半点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