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靠近中院和东跨院那边,被住户占了一些地方挖菜窖,其他大部分都荒着。
解放后,金家虽然守着这座院子,但也不得不低调下来。
自然不可能再花钱维护这么大一个后园子。
里边的各种花草树木都在野蛮生长,原先足有一亩大的池塘也早干涸了。
假山干脆塌了,亭子顶上的瓦片,不知让谁揭走给卖了。
甚至杜飞买下院子之后,都没正经在后园子走一圈。
反倒这次跟老杨进来,顺着园子里原先的小道走了一遍。
虽然说是荒着,但实际上这园子里也不是没人来。
这里边,早就成了住在主院和东跨院的熊孩子们的乐园,到处都有孩子们玩耍的痕迹。
所以杜飞跟老杨进来,走下来一圈也没费什么事儿。
原本杜飞没报太大期望,但老杨严峻的表情,却让他有些诧异道:“有情况?”
老杨“嗯”了一声,伸手指着位于园子西北角的亭子:“那亭子摆的位置不对。”
杜飞皱眉:“不对?怎么讲?”
老杨道:“所谓,安亭有式,立地无凭!在庭院里安放亭子是有规矩的。”
杜飞也没仔细问什么规矩,反正知道那亭子有问题就行了。
老杨接着道:“杜领导,这么大个园子,在早年间住的肯定是达官显贵。设计这个园子的,也得是行家里手,不可能不知道规矩。现在却把亭子放在那里,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故意的,要么是后人不懂,随意加以改建的。”
杜飞反问:“那你觉得哪种可能更大?”
老杨胸有成竹道:“从现场看,应该后者可能性较大。因为除了这个亭子,整个院子的设计,都是规规矩矩,没有一点出格,是个园林高手。”
杜飞一听,也来了兴趣:“走~我们再去看看。”
老杨则道:“杜领导,咱这有没有撬棍啥的?小铁锤也行。”
杜飞叫他等着,立即跑到院里,背着老杨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一根撬棍。
这些工具都是他之前,为了打通地下室入口准备的,完事就丢到随身空间里。
随后,两人再次来到只剩下一个框架的凉亭旁边。
看得出来,这座亭子当初建造相当用心。
地面都是汉白玉的条石,打磨平整,十分讲究。
亭子的柱子是整根的圆木,原本上着红漆,现在漆都掉了,又风吹雨打多年,显得十分斑驳破旧。
顶上横梁的彩绘,只剩下了一些痕迹,甚至有好几根横梁都烂了。
老杨拿着撬棍“叮叮咚咚”的这敲敲那敲敲。
杜飞在一边跟着听音儿,半天没听出什么名堂。
反而老杨忽然停住,在亭子靠西边的基座下边反复敲打几下,随即看像杜飞道:“这底下是空的。”
杜飞没想到老杨还有这个能耐,心说:“这能听出什么?敲出的动静跟别的地方,也没什么两样啊!”
不过老杨既然这样说了,想必是胸有成竹。
杜飞问道:“能有多大?”
老杨皱眉想了想:“应该不小,可能是地道,听回声不太像是密室。”
杜飞有些失望。
但转念一想,真是一条地道,似乎也不可理。
这个地方已经是园子的西北角,只需再走几米,就能翻墙出去。
把地道设置在这儿有什么意思?这不脱裤子放屁嘛!
其实老杨也有同样的疑惑。
不过他跟杜飞的想法不同。
杜飞的目的是想找个密室寻宝。
老杨则是要在杜飞面前展示一下他的能耐。
能发现这个亭子,下边可能有地道,老杨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至于究竟是地道还是密室,他其实也不太在意。
杜飞道:“能找到入口吗?”
老杨为难的看了看:“这附近应该填过土,把亭子的一大半地基给埋上了,要想找到入口,必须得挖开,这工程……恐怕不小。”说着向主院和东跨院的方向看了看。
那意思很明显,很难不惊动住在那边的人。
杜飞也明白,眼下不适合大兴土木,又问道:“如果是地道,能找到那头的出口吗?”
老杨为难道:“根据刚才的回声,下边至少有三四米深……”
杜飞一听,就知道肯定没戏。
这时候,他不由得想到灰大仙。
像小乌、小黑一样,再弄只老鼠,打洞下去看看岂不简单!
第422章 动刀子
下午四点多了,杜飞才回到单位。
因为上午都知道他被市局那边叫走了。
杜飞出去一天,大家也都识趣没有多问。
杜飞则上小办公室跟钱科长销了假,顺便把饭盒拿着,晚上回家热着吃,省着做饭了。
今天中午杜飞没上小食堂去。
按照惯例,钱科长把饭菜给他装饭盒里带了回来。
朱婷则有些好奇,问他是什么事儿,出去了一天。
杜飞简单提了一嘴刘大刚那个案子,绝口没提王文明和日本人的事儿。
即便如此,朱婷也有些担心。
不过朱婷的家庭出身,令她绝不会在事业上拖男人的后腿。
别看朱爸现在做的是文职工作,但在解放前也是戎马生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朱婷到现在还记得。
在小时候,每次她爸要出去打仗,妈妈都会仔细给爸爸整理衣领和武装带,却没说过一句让他小心的话。
到解放后,朱婷长大一些,还特地问过朱妈。
当时朱妈笑着回答:“傻丫头,上了战场哪有小心的余地!小心就是畏缩,就是瞻前顾后,你爸真要小心翼翼的,早死到战场上,还能活到今天。咱们女人,把家顾好,别让他有后顾之忧,其他的就交给老爷们去。”
朱婷当时还问了一句,那万一要败了呢?
朱妈却一笑:“自个儿选的爷们儿,是荣华富贵还是吃糠咽菜,都得认命。”
而杜飞从小办公室出来,一直到下班回家,脑子里想的却是,上哪儿搞一只老鼠。
这个活儿似乎交给小乌最合适,猫抓耗子,天经地义。
但无奈小乌这货是个心狠手辣的,经它爪子下边的老鼠,哪能有个囫囵个儿。
杜飞一边想着,一边骑车子回到四合院门口。
还没想出子午卯酉,却听院里一阵嘈杂,男人喊,女人叫,比菜市场还热闹。
甚至引来隔壁院子的人,站在门口往里边看热闹。
杜飞被这动静弄得一愣,心说这是怎么了?
推着车子往里边走。
却发现进中院的垂花门已经被人给堵死了。
明显挤不进去,杜飞干脆把自行车支到边上,再到台阶上,仗着个头儿,看看里边究竟咋回事儿。
谁知在这时,突然传来“妈呀”一声惨叫,好像杀猪似的。
杜飞听出这叫声,仿佛是刘光福。
还以为是二大爷又打儿子了。
不过听这动静,这一次打的可够狠的!
杜飞有点幸灾乐祸,正想抻脖子往里边儿看热闹。
前边的人往左右一分,杜飞立马看见,刘光福一脸是血,没头苍蝇似的就要往外边冲。
但在他身后的,却不是预料中的刘海忠,而是杜飞在附近见过好几次的那个小年轻。
此时,这人手里抓着半块板砖,凶神恶煞似的追着刘光福。
刘光福那一脸血,应该是刚让板砖给开了瓢。
但这个小年轻还不依不饶,一边追一边骂:“刘光福,你丫给我站住,今儿老子弄死你!”
刘光福人怂嘴不怂,在前边一边跑一边骂:“李奎勇!你特么有种打死我,打不死你是我孙子……”
杜飞不禁看向后边那拎着板砖的小子,心说:“这愣头青是李奎勇?”
仔细打量对方,倒是有股子狠劲儿。
而在这时,李奎勇三步并两步,好像三级跳似的。
这在武术里有个名堂,叫‘八步赶蝉’,眨眼就追上了刘光福。
披头就是一板砖。
别看李奎勇长得老成,但这时候也就十五岁左右,下手没轻没重的,根本不寻思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