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春分(1 / 1)

协奏短篇集 J27 8495 字 1个月前

bg:音阙诗听-春分feat王梓钰

一日清晨,天刚破晓,鸟儿啁啾鸣叫,降落庭园外的树枝顶端,细雪渐融,显现底下的neng芽。yan光穿透帘间的缝隙,照向一名趴睡於书桌上的青年,他手肘下压着数张宣纸,上头用墨水写满了诗句,历经涂抹,似乎修改了数次才终於完成。

青年眼睑微动,睁开了眼,起身时被光芒x1引,伸手拉开帘子,望见在诺大的庭园中央那座池塘,花ba0已然盛开,鲜yan的花瓣沐浴在yan光之下,象徵蓬b0的生机,春意盎然。

他凝望许久,接着站起,走到衣橱前进行更衣。

昨晚,他又梦见了那个人。

青年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空洞。

他还记得梦境的内容。

那是一处翠绿的山坡,背景夕yan西下,有一个人、一名身着紫se长袍的男子伫立在大树之下,手持书本,静静。那名男子面貌清秀,眉宇挺拔,根据身上衣着可以肯定是位高官。虽然他并不认识这个人,可是奇妙的是,那人的气质却给了他一gu强烈的熟悉感。

他换好了外出的衣服,将桌上的纸张折好收进竹筒,背起背包离开家门,走进早晨的大街。过程中他的脑海里依旧时不时会浮现那名男子的脸庞,这令他心神不宁。

那个人……究竟是……

就在这时,从对面方向跑来一名卖报的孩童,正巧不巧撞上了他,将青年撞倒在地。

「唉呀,抱歉!大哥哥,你没事吧?」卖报的孩童上前关心他。

「怎麽会没事!你小子难道不会看路!」他正不爽,脸上全没好气se。

这一吼,孩子怕了,连忙从身上背着的布袋里掏出一份报纸,想都没想就塞进他手里,「大哥哥,我真不是故意的!这份报纸送你,就当作我们扯平吧!」说完,他就一溜烟跑掉了。

「喂!我又不看这玩意儿的你ga0啥……」他还想骂,但一看人影不见便叹了口气,随手翻开第一页,读起今日头条新闻的标题:朝廷内部最後一名贪官w吏,即将在午市进行斩首!

「贪w可是重罪!」青年点头,继续往下读,「原来还附上了画像啊?难道是相当有名的大官……」说到一半,他忽然噤了声。

「不、不可能!」青年吓得双手都在颤抖,「这、这、这人……曾出现在我的梦里!」

说得没错,画像上这一名面貌清秀、眉宇挺拔的年轻男子,正是这几天以来反覆出现在他梦里的陌生人!

「他、他的名字!」青年赶紧将报纸贴上了脸,目光si命搜索,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

「这人叫做……e32?」

太奇怪了,青年反覆思索,就他所知这是印象中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然而奇特的是,e32这人的名字就跟他的长相一样,全都令人感到熟悉,就算青年敢打包票他绝对没有在现实中见过这个人也是如此。

「不过……这人原来是名贪官吗?那麽会跑来我的梦里,恐怕也不是什麽好兆头吧。」青年的眼神再次暗淡,这次参杂了些许厌恶,「难怪我最近工作经常出问题,晚上作诗时也没有什麽好灵感,熬了一整夜写出来的东西连垃圾都不如!」

他忿忿不平的站起身,「真是!想起来都觉得丢人,这种拙劣的作品我竟然也敢寄给别人看!要不是多亏我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完美的知音,有了他的支持,我才能坚持不懈到现在。」他深x1口气,一边走路,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你给我更努力一点啊,f23!说好总有一天等存够了盘缠,就要和他两人抛下世俗,过上云游四海、每晚衔觞赋诗的快活人生,如今像我这样因为一点小事就深感挫败,怎可能成为理想中的诗人!」

他重振jg神,来到坐落於城镇中心的市集,这里总是聚集了许多往来於各地的商人,其中也包括了能够替老百姓提供送信服务的信客,几十文钱就包准帮你把信件送到对方手中。f23一连经过了四辆马车,最後停在一辆由一匹老驴牵引的小型货车前方,驾驶座上坐着一名头发稀疏的老人。

「是你呀,年轻人。」那名老爷爷向他打招呼,「又要来寄信了吗?」

「是啊,麻烦你了。」f23把袋子里的竹筒跟一叠铜币交给他。老人收下信了以後,青年再等了一会,看着他慢吞吞的把东西收进布包里。

「那个,老爷爷,」他终於忍不住问,「有要给我的信吗?」

「唉呀,你是说上次那封的回信吗?我这次没有收到呢。」

「真奇怪。」青年不解,「他一直都很准时寄信的。」

「会不会是还没写完呢?」老爷爷口气和蔼的说:「作诗这种事情最忌讳的就是心急,越着急反而越没有好的灵感喔。」

「老爷爷,我当然明白!」f23莫名焦虑,「但是32e居士不可能会犯这种错的!他很有天赋!写出来的诗境简直有如神仙下凡,人类只有欣赏与赞叹的份!像这样的天才,灵感怎麽可能会有枯竭的一天!」

「冷静一点吧,年轻人。」老爷爷只是平静的回答,「昨晚没睡好吗?」

「是啊,我做了个怪梦,梦到今天要被处si的贪官出现在我梦里。我是不是被什麽邪灵缠身了?」

「放心吧,你这状况跟邪灵根本八竿子打不着。」老爷爷继续问:「你认识那个贪官?」

「不认识,我是看了报纸才认出他来的。」

「说不定你们还有其他某种关联?」

「我想不到。」

「你不是看了报纸吗?那个贪官的姓名、住址、出生日期,都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啧。」青年不耐烦的再次摊开报纸,「老爷爷,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人的名字和出生日期,还有住址都……」

忽然,他睁大眼睛,「这个人住的地方好眼熟……」几秒过後,他猛地大叫:「这个人住的地区,跟32e居士完全一样!而且、不、不……」他在嘴里快速的把e32这个名字跟32e来回念了几遍,「这是——排列组合的不同!e32贪官原来就是32e居士!」

「说起来,今天是春分呢。」老爷爷突然冒出意味不明的话。

青年处在震惊之中,眼睛和嘴巴都张得大大的,「但是这不可能!32e居士不可能做出这种十恶不赦的罪行,他肯定是被陷害的!」f23说着就把手伸进背包里,翻找着什麽,「他在寄给我的诗中,明明提到了许多朝臣的,包括年底即将实行的农税法变革,表面上是为了改善问题,实际上却是为了向平民徵收更多的税——」

啪啦一声,一根木棍无预警打在了他的手臂上,阻止青年翻找的动作。老爷爷收回自己的拐杖,严厉的说:「小子,注意说话的场合!」

这一棍打得用力,彻底痛醒了他,f23这才终於理解了事实背後的状况,「所以他、会来我的梦里是因为……」

「他恐怕有话必须传达给你。」

「对!但是我到现在才明白!」f23懊悔的喊着:「我已经错过时机了,他今天中午就要被处si了!」

「不要心急,年轻人,我刚才说过了,今天是春分。」

「那又怎麽样?春天过了一半之後呢?」

「唉,你不懂它的意义。」老爷爷叹口气。

「有一个传说是这样的,如果有人直立在春分正午的树影下,透过某个角度就能看见过去存在那里,曾经发生过的一段真实的画面。」

「什麽……?也就是说,我可以看见过去的影像?」

「似乎是这个意思。」

「这算什麽,这种只有做梦才能办到的事情,真的可信吗?」f23又想起了昨晚梦中,那名男子的面容。他站在树影之下,静静的看着书,然後他向着自己走近,然後呢……?

「树!梦里的他,也站在大树之下!」f23惊呼,朝老爷爷问:「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一处全是翠绿草皮的山坡?不必太高,上面还有一棵大树?」

「在二十公里外,进入森林之前的崖边上确实有一个挺符合你描述的地点。」老爷爷微笑,「看来我会被牵扯进来也是命中注定,那里正好是我经商时会经过的路,我就载你一程吧。抵达时差不多就是中午时分。」

「真是帮大忙了,老爷爷!」

於是这辆破旧的驴车二话不说马上出发,果然如预料之中,抵达时太yan已经高挂在天空的正上方。

f23下车时塞给了老爷爷一笔不小的钱,接着就沿着山坡向上冲去。在最顶端处耸立着一根巨大树木,从树底下往上看,浓密的枝叶覆盖了天空,连yan光都难以穿透,彷佛为站在这片树荫下的生物隔离出了一个空间一样。

f23微喘着气,站在树g右边,左手轻抚表皮。就在这个瞬间,发生了变化。

他看见在山坡的下方,出现了一群人。

他们共分成两边对峙,一边是大约五、六名身穿蒙面黑衣的刺客,另外一边却只有一人,正是同他交流已久的诗友,真实身分是朝廷官员的e32,又自号32e居士。

「所以,是谁派你们过来的?」身着紫se官服的年轻男子开了口。e32即使面临包围也毫不畏惧,一双英挺的眼直视刺客群,「果不其然,实质上越是无能的官员,越是喜欢动用这种无耻的把戏。」

「少说废话,e32,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之後的打算吗?你正在密谋要把那位大人拖下台,停止变革。我们不可能让你活到那个时候。」

众刺客们皆从袖里掏出匕首,杀气腾腾。「说起来也是由於你的愚蠢才会这样乖乖落入陷阱。现在朝廷已经将你以贪w定罪,待我们捉你回去,你很快就会被判处si刑,此後的历史,你也将永远背负这个罪名!」

e32略笑,姿态不曾退缩,

「只有困於世俗之人,才会在乎名与利。」

接下来的时间,就彷佛放慢了一般。

f23在听见对方话语的瞬间,急速冲出,

晚了数秒,对面的刺客团也向目标冲去。

f23用尽了全力,大喊那人的名字,换来32e居士诧异不已的回眸,

他跑到对方身边,用手臂挤压e32的肩膀,自己的身t则冲向最先靠来的那名刺客,匕首即将刺往心窝。

本来,他以为会是这样的。

f23紧紧的闭着眼,然後颤抖着睁开,却发现刀刃根本没有刺到自己。

那个锋利的尖端,刺穿了e32的x膛。

「哈啊……」f23的瞳孔瞪大,呼x1逐渐剧烈,视线离不开对方血ye泉涌的部位。

「你是……ff居士。」e32忽然说。f23抬起眼,两人的目光这才第一次、真正的相交。

然而面对此景,f23的脑袋不知道为何,却是一片空白,「你……!」

「不用担心,这本就是我必然的命运,可是你却……来到了这里。」e32的声音渐弱,嘴角也流出了血,「这或许是某种魔力,让我们跨越了时间与空间,只在这个瞬间相见……即使是这样,我也满足了……」

「这样我就能……实现未了的愿望了……」

下一个刹那,一切都变了。

f23依旧瞠着眼,神情却是越加涣散。他的身躯颓倒,与此同时e32也阖上了眼,嘴角的血ye滴落,在地上化作一池涟漪,使f23沉沦,进入无垠的天,穿越数朵白云,降落一只玄鸟。他伸手,凭空抓了把扇,扇面开展的同时游入了七彩缤粉的鲤鱼,在云间悠游跃动,f23向上一抛,那些鱼便全部幻化成龙,向云海四方奔驰飞升,并且发出媲美轰雷灌顶的吼叫。f23在云层中不断旋绕,破开薄雾般的底部时见到了被夕yan垄罩的大地。他再翻转一圈,降落地面,抬眼便到大树之下,在那里,立着一方开满了鲜花的坟墓,上面刻着友人的名。

f23扬手,火炎从旁升起,接着自他的身上便飞出无数纸张,上面全是墨水未乾的诗文,遭风蹂躏,最後全部落入火堆之中,烧出来的残屑则成了余晖,像是夕yan的孩子,即使滚入世俗灰尘,也能昂首飞扬。

他留下了泪,当作祭品,等到最後一滴眼泪也落入土壤之中,f23彻底ch0u离了这个世界。

当他睁开眼睛时,看见了破晓的yan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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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往悬崖的山坡路上,一名战士缓缓行走。

他浑身都穿着铠甲,脸庞被面罩遮住大半,独自背负着一把大剑前行。他的步履蹒跚,身t彷佛有千斤重,每每跨出一步都是对待意志的煎熬。

他终於来到崖顶,这里是一片荒芜,

除了站在悬崖边上,一名身穿洁白布衣的nv子。

她听闻动静,缓缓转身,发丝被强风吹得厉害,隐约能看见浏海底下藏着一双金se的眼眸。她站立不动,与来者相视,不知为何,那对灵动的双眼却是忧伤,流露出了一丝难舍的犹疑。

随即,换上了坚决。

土地撼动,来自她身旁的地面裂崩,从地底下爬出了众多由残破的骨骼构成的人型生物。它们没有意识,仅仅张开手臂,然後一鼓作气冲往战士。

战士的表情变了,紧咬着牙,将手伸向背後的大剑握柄,不费吹灰之力便单手拿起。他迈开步,大剑横砍而去,一击就摧毁一具骷髅,之後接连进攻,毫不畏惧的向前闯荡,直到有一只格外巨大的骨骼生物挡在前方,才暂时停止了他的步伐。

这只巨大的骷髅人有些不同,因为它的手上还拿了一截粗壮的树g,明显加上了yu使对方受伤的攻击意图。战士仰头凝望,却感觉心思根本不在敌人身上,面罩底下的眼神,是如烈焰般的火红。

骷髅人抬起臂膀,把树g从上往下狠砸。战士并未躲避,只是双手握剑搁置身後,并在树木落下头顶的前一瞬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出手,剑刃便从旁切进树g,将其断成两截。他再x1气,挥剑造成的风吹起了尘沙,而後旋身跨步,呼啸一声,大剑以磅礡之姿斜砍进骷髅的躯t。

经历数秒寂静,尘埃落定以後,那具巨大生物终於应声散架。

战士重新站稳,此刻视野里再度出现nv人的身影。她依旧凝视着他,似乎渴望诉说某种话语,开口却只成无尽的悲伤,

「我的归属……在哪呢?」

她说完,别开眼,转身面对悬崖,毫不犹豫的跨出了那一步。

见状,战士抛下武器,立即猛地奔去,不顾危险将身t探出崖边,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nv人的手。他竭尽了全力才把她拉上来,推到自己身後。就在这时,他们所在地方的土石却忽然松动,战士滑落了悬崖。

他回头,最後看向那人的脸,接着高速坠入了无底深渊——

「呀啊——!」

从一处公寓的房里,传来了尖叫声。

一大清早,f24忽然惊醒,吓到整个身t都从床上弹了起来。

她剧烈的喘着气,冷汗从额上滑落,看了眼时间,早上七点半,距离高中新学期的第一堂课开始只剩半个小时。

「糟糕,要迟到了!」

她慌忙跌下床,先从衣柜里翻出校服穿上,再冲进浴室刷牙洗脸,不到五分钟她已经骑上脚踏车,在前往学校的路上了。

「都怪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她一边大声嚷嚷着,一边用力踩踏板,「我明明有三天没看漫画了,怎麽还会做这种中二到不行的梦啊!」

抵达校门的时候,手表显示七点五十九分。f24拚尽全力往二楼冲刺,却在进入自己的教室前停下了脚步。

她望向隔壁班的门牌,「奇怪?我们是二班,这里是三班才对,怎麽这学期却变成了十三班?十三班原本不是在四楼吗……」

这时候,她面前的门被打开了。

「唉呀,f24,你来了啊。」风纪gu长说:「我已经把你的座号记上迟到了欸。」

她猛地回神,「不是吧,e33!明明还没有打钟不是吗?」

「你是笨蛋吗?」e33一脸睥睨,「钟声早在五分钟以前就响过了,你的手表是不是又慢了啊?」

她说完,f24才b对了教室里的时钟跟自己的手表,果然慢了整整五分钟。她赶紧拉住要离开的风纪gu长,哀求道:「拜托放过我吧!我不想开学第一天中午就要收拾厨余啊!」

「你自己迟到能怪谁啊!」e33傻眼。

「不然我中午请你喝饮料?」她只好使出非不得已的招数。

闻言,e33便俐落的打开簿子,把上面的某个号码涂掉,不忘补充一句:「下不为例喔!」

「知道了啦!」f24笑嘻嘻的说。

到了中午,两人依约来到小吃部排队买饮料。过程中,f24想起了她早上的疑惑。

「e33,你有注意到我们的隔壁班不一样了吗?本来是三班,怎麽这学期却变成了十三班?」

「啊……」她停顿了一下,「有啊,我有注意到,今天也有一些同学去问老师,不过老师们只说这是学校的安排,没有更多解释了。」

「这样啊……」

「不过今天下课的时候,我跟一个十三班的朋友见了面,她有告诉我可能的原因。」e33有点犹豫的看向她,「但我觉得这件事不要让太多人知道b较好,你能保证不会随便对别人谈论这个话题吗?」

「我知道了。」f24皱眉,「是什麽事情这麽严肃?」

「其实是他们班有一个上学期刚来的转学生,据说她的jg神不太稳定,平时需要吃药控制。虽然学习没什麽问题,同学也不排斥她,不过因为她的个x好像本来就挺孤僻,所以在班上一直很难交到朋友,除了课堂上的分组活动外,其余时间都是一个人行动。」

「有、有这个人存在?」f24惊讶,「我第一次听说我们这届升到高三以後还有转学生。」

「毕竟十三班在四楼,上面发生的事情我们这层的人应该都不知道。」

「这样啊。那班级换位置的事情跟她有关?」

「有啊,基本上就是为了她才换。」

「怎麽说?」

「我听到的说法是,上学期末有一次晚自习快要结束,等到十三班的同学都离开之後,只剩下转学生还留在教室里。当时刚好有警卫过去巡逻,结果他看到了……」e33yu言又止,才继续说:「他看到了,那个nv生试图跳楼。」

「跳……!」f24睁大了眼,「真的还假的?」

e33连忙补充:「我不知道!我朋友说这是他们把一些谣言拼凑起来,然後擅自推测的可能x而已,他们的导师实际上也只说这是学校安排,没有再多解释,所以谁都不能确定到底发生了什麽。」

「噢……」f24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件事。

等下午的课结束以後,迎来了放学。但由於升学考将近,许多班级还是选择从今天就开始留校自习,到了晚上教室里的灯光依然亮着。

f24今天也留下来了,原因是不想要把太多厚重的讲义背回家,打算在学校先解决一些作业b较方便。

她跟朋友吃了晚餐,接着回到教室继续自习,就这样埋头苦读了两个多小时。

「我累了。」她阖上数学课本,慵懒的说:「我要去放风。」

「小心教官会去巡查。」她朋友意有所指的提醒。

「不用担心,我只要ch0u一下下就好。」

f24出了教室後往楼上走去,目标是顶楼。当然一般来说那里无法随意出入,可是她的情况b较例外,因为她的身上刚好就有一把顶楼的钥匙。

钥匙的来由有些曲折,不过并不复杂。首先要提到顶楼的钥匙平常都放在哪里,基本上会放在三个地方:警卫室、提供租借的学务处,以及每天早上都必须使用泳池练习的游泳校队,他们的队长身上还有一把预备钥匙。自从高二那年,f24某次幸运的闯入顶楼,意外发现对方跟她一样有着叛逆的小小嗜好之後,她和那位前任队长的关系就熟络了起来。

「唉呀,你、」她还记得,当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看到自己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真奇怪,眼睛怎麽这麽红?难道哭了吗?」

「我是天生的。」

她说完,对方就笑了,并不相信。直到第五次见面,f24在她面前把头埋入游泳池,同时si命的挣开眼睛以後,那人才真的明白她根本没有戴美瞳镜片什麽的。虽然弄得很狼狈,从此她们也成了无话不谈的菸友。那位学姊在毕业前夕特地打了一把复制的钥匙送给她,说是当作礼物,希望她能妥善运用。

意思就是,随时感到心情烦闷的话,就上来ch0u一根吧。

f24用钥匙开了锁,推开铁门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意外的是楼顶并非完全漆黑,多亏月亮与周围其他建筑的灯光,让她至少看得清地板。f24一边往泳池的方向走去,一边拿出菸盒,用打火机点燃一根,然後停在熟悉的位置向外眺望,看着铁丝网之外的世界。城市里灯火通明,远方陆桥有一长排汽车驶过,各se光芒都成了线条流动,夹杂在路灯及店家招牌闪烁的萤光之间。从这个角度观看自己生长的城镇,还真有种格外新鲜的感觉。

「我的归属……在哪呢?」她不由自主的说。

如同承诺过的,她ch0u得很快,再大口的x1了最後一次就扔下菸蒂,用脚踩熄,毕竟真正聪明的人会懂得适时收手。她捡起香菸後丢进一个随身携带的小纸袋里,待会直接塞进垃圾桶。

她收拾好了,转身,这才发现游泳池旁似乎站着一个人。

f24的第一反应是被吓得愣住,因为完全不晓得那个人站在那里多久了,加上周遭光线昏暗,看不太清楚脸,忍不住令人害怕得寒毛直竖。

「是、是谁?」她大声吼着,算是一种壮胆,「你、你在这里做什麽?你是、是、是人吗?哈啊!」

她这样喊完,对方有了反应,稍微向她走近了几步。

「你是……学生?」f24的心情从恐惧转为困惑,那人正是和她一样穿着校服的nv学生,「为什麽你会在这里?」

那名少nv的皮肤白皙,发se是略浅的咖啡,身材纤瘦到即使最小号的制服都显得宽松。她直盯着f24看,似乎yu言又止,思考许久才说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我觉得你……很眼熟。」

「什麽?不是吧。」f24傻眼,「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是指,我长得跟你某个朋友很像吗?」

「不是这样,」她的答覆更清楚了些:「我好像在哪个地方见过你。我曾经见过一种很像你的眼神。」

然而对方自顾自的说着,反而让f24更加尴尬,她只好转移话题:「你是几班的,也是三年级吗?」

「嗯,我就跟你一样。」

又是不知为何,那人的语气莫名有些雀跃。f24装作随口问,内心则试图厘清现在的状况,「你怎麽会在这里?」

「你呢?你怎麽会在这里?」

那名少nv马上反问,连表情都有了jg神,看来是真心对她感兴趣,「你叫什麽名字?我叫做b32。」

「我……?我是f24。」她有点错愕,「我是来,呃、ch0u菸的,你刚才没看到吗?」

「有,我看到了。你一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

这个人到底——f24越来越觉得奇怪,她真的该离开了。

「是啊,我就是来放松的,现在也差不多该回去念书了。你呢?你不回去吗?」

b32没有立刻回答,但感觉理解了她的意图。

「如果能早点遇到你,那就好了。」她望着她渐渐走到顶楼的门口,目光不曾离开,「你已经找到生存的意义了吗?」

f24脑袋一团混乱,想不透这个人讲话怎麽会如此莫名其妙。她不安的看了她最後一眼,接着转身开门。

——她的手才刚触碰到门把,後面便传来清晰的「扑通」一声。

f24的内心,刹那间凉了一半。

她猛地回头奔向泳池,看见刚才那人站着的位置已经空了,只留下一滩被溅起的水花,以及漆黑的水面上泛起的阵阵涟漪。

「我的天啊!」她尖声大叫,跑到岸边,「b32!你在做什麽!快点起来!」

然而没有回应。

「b32!」f24着急到都快哭了,自己也不晓得为何会突然感到悲伤,很快就占据了所有感官。现在她只知道,绝不能放任事情这样下去,一定要赶紧做点什麽才行。

慌乱之际,她别无选择,只得深x1口气,跟着跳入了水中。

池水非常冰冷,不过更糟糕的是由於缺乏光源,进到水里以後视线也模糊不清,想要找人远b想像中困难。f24感觉这份焦虑越来越严重,拚命的四处搜索仍徒劳无功。她浮上水面,张大嘴巴用力x1气,x腔内部也激烈的鼓动着。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流下了眼泪。

「为什麽,我会找不到她?」

f24断续的啜泣,随即抹去泪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告诉自己:「那个人还有救,我不能这麽轻易放弃。」

「——现在只有我,可以去拯救她。」

f24x1气,重新下潜,这次理智清醒许多,能够聚jg凝神的仔细搜查,发现原来那人就沉没在池底中央。她迅速游过去,抓住对方浮起的手腕,再用力往上拉,耗尽所有力气才浮出水面。

「哈啊、哈啊……」

她让b32的头仰躺在自己身上,一只手划水、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身t。这个动作其实相当累人,好在b32的t重非常轻,即使筋疲力尽仍足以缓慢游动,花了两分多钟总算顺利抵达岸边。

她把她拉上岸,平躺在地,摇晃肩膀试图唤醒她。幸好b32一下子便惊醒,翻身疯狂咳嗽,将水全部咳了出来。

过程中,f24异常安静的看着她,并不是因为疲惫,而是确切的感受到了一种心灵上的平静,刚才还犹如暴风雨般袭卷而来的焦虑,如今全数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踏实的满足:她知道这麽做是对的,她知道这是她的责任,她好像……藉此寻到了某个长久以来渴望的目标,即使连她也不晓得那具t究竟是什麽。

b32咳完了水,脸上充满笑意,望着她的眼中则含有皎洁的月光。f24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是漂亮的淡金se。

「你……你回来了……」b32轻声的说,喜悦不言而喻,「我经常觉得,我这辈子的命运注定与众不同,我不想要这个世界给我的任何东西,可是我却一直明白有一个人正在找我,他好像……渴望着我,如同我也期望和他重逢一样。我总觉得,他就是我继续生存下去的意义,因为他会带给我归属,无论经过多少岁月、彼此流浪了多少地方,我们注定会重逢……」

f24不发一语,逐渐发觉她的每句话皆能引起共鸣。明明她理应无法了解任何意思,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道声音,不自觉的回答着:「我懂。」

一阵强烈的既视感突如其来,彻底改变了她的观点。

「我曾经……在哪里见过你。」

b32微笑,向前倒进另一人的怀中。而这份拥抱的温暖,让f24再度sh润了眼眶。

「我们……可以保持这样,再久一点吗?」

b32和她依偎,满足的闭上眼睛,在月se的照耀之下,终於完成了她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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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晚,街道上下着雨。f25把大门关上,拉下铁卷门,确认保全系统锁上以後就撑起雨伞,走入空荡的街道之中。此时十一月,整座城市皆呼啸着冷风,f25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将外套的拉链拉上,下巴埋进衣领,快步走过这条街道。像这种寒冷的天气,等回到家以後一定很适合泡个舒服的热水澡,已经忙碌了一整天的他在心里愉悦的想着。

他在这个路口左转,进入一条连接隔壁县市的主要g道。白天这里总是车水马龙,人cha0将道路挤得水泄不通,可是到了半夜四点,这里所剩的只有一片si寂,连路灯都寥寥无几,彷佛成了某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一gu没来由的不安袭上心头,他加快了脚步,只想快点回家。就在这时,一个不寻常的地方x1引了他的注意。

f25看向右侧斜前方,在一盏朦胧的h光之下,隐约能见到一名nv人的身影。她独自坐在骑楼的地板上,表情淡漠的望着远方,不能确定她是否在等待着什麽,抑或只是单纯的发呆?

f25朝她走去。

等距离靠近了些,他才注意到这名nv子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套和牛仔k,而且似乎没有带伞。

「nv士,需要帮忙吗?」他站在她的旁边,礼貌x询问。

那名nv子似乎吓了一跳,回头时表情带有诧异和恐惧,「噢……我没想到这里还会有人。」

「除了我们两人之外,恐怕再也没有别人了。」他尽可能柔和的说:「nv士,你需要帮忙吗?你瞧,我是在转角处那间舞厅上班的员工,这个时间我正好收拾完打烊,顺路经过就看到你在这了。」

「我知道那家舞厅,在附近一带很有名,许多上流人士也经常过去消费。」她这才放松了些,转身面对他,「先生,谢谢你的关心,你可以叫我e34。」

「e34小姐,我是f25。」

「很高兴认识你。」

f25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人。nv子估计约三十来岁,看起来很年轻,身材姣好,脸上有一层淡淡的妆容,五官小巧而jg致。他不记得有印象在这附近曾经看过对方。

「你家离这里近吗?」f25问:「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回去吧?」

「没关系,不必麻烦了,我是自己想要待在这里的,等天一亮我就会回去。」她坚决的说,「趁着雨势还没变大,你快点离开吧。」

自己想要待在外面?这下f25越来越不能理解了。

「有什麽我能帮上忙的吗,e34小姐?」他依旧温和的说:「是不是你遇到了什麽麻烦,让你无法回家?」

「噢,你真是太t贴了,先生。」一听到f25的话,e34眼神都变了,带着一gu激昂的愤慨,「你说得没错,是发生了麻烦,很大、很大的麻烦。」

「我能帮上什麽忙吗?」

「不,恐怕你没办法,」e34的目光又渐趋暗淡,像是舞台上落幕的灯光,在一片不舍的忧伤中熄灭,「这是……我自己的私事。」

「我明白了。」f25决定不再多问b较好。

这时一阵寒风吹来,nv子立刻冷得原地打颤。f25看不下去,正打算脱下自己的大衣让给她时,对方却握住了他的手腕。

f25吃了一惊,看向她,发现了更加意外的事情——从e34的脸颊上,缓缓流下了两行泪。

「先生,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她的态度突然转变,说话时带着娇弱的哽咽,「能不能让我、去你家打扰一晚?我之後肯定会报答的……」

听了她的话,f25完全愣住,不晓得该如何反应才好。

後来,他还是带着她回家了。

说实在话,f25并不是很懂nv人,二十六年来只交往过两段感情,上一段还是在遥远的四年前,而且不算在很美好的情况下收场。或许正是因为那些经历,导致他现在对於nv人似乎再也不会产生无谓的幻想,也就是说很难再遇到拥有足够魅力的对象x1引得了他。听起来很悲伤,但f25不以此苦恼,他反而觉得生活像这样简单一些也不错。

他让那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从衣橱里找了一些b较小件的衣服给她,并且询问需不需要准备洗澡水。e34感激的点了点头。

等她洗完之後,换f25接着洗,如此折腾了一番後他总算能泡到舒适的热水澡,f25甚至差点在浴缸里睡着,幸好他在被水淹过头顶之前就先惊醒过来。他换了一身棉袄睡袍,走出浴室时发现刚才他丢进洗衣机洗的衣服,已经被整齐的晾起来了。

他走进客厅,e34正坐在沙发上,一看见他便再次道了谢。f25在她旁边坐下,注意到她的情绪明显要b刚才平复许多,可是唯独眼眶周遭依旧是浮肿的红。

「你这里有酒吗,f25先生?」

他不常喝酒,但柜子里还留着一些,「威士忌或琴酒?」

「不如来点琴酒吧,谢谢。」

过了一会,他将物品备齐,并倒了一杯给她,另外一杯量少的给自己。

「你平常不喝酒吗?」e34问。

「在家里不常喝,但是在外面的话肯定会喝一些。」

「说得也是。」她仰头,一口气喝了半杯,f25忽然有点担心。

「你看起来很年轻,今年几岁了?」

「二十六岁。」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嗯。」他喝了几口酒,感觉到一gu暖意,还挺舒服,「我从隔壁城市搬过来的。」

「这样啊,我也是最近才搬来这里。」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次只是细细啜饮,「f25先生,有nv朋友吗?」

「没有……」

「自己一个人,不会寂寞吗?」

面对她的提问,f25放下酒杯,转而认真的说着:「e34小姐,你今天究竟是为了什麽,才会一个人待在外……」

话说到一半,e34的手忽然搁上他的大腿,这令f25噤了声。

「——我在这几天的日子里,经历了一件严重到足以让我崩溃的事情。为了逃避,我才不得已从那个家跑了出来。」她的声音颤抖,给人一种随时都可能碎裂的脆弱感,「我原本以为,我的生活从此将会悲惨无b,世界上不可能再有任何好事降临在我身上。但是f25先生,我今天却遇见了你。」

她抬起头,深邃的眼里含有泪滴,缓缓流下,「是你的温柔……救赎了我……我能够在这里遇见你,肯定是命运给我最好的礼物。」

他们互望,f25依旧沉默,然而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在他的眼中,也倒映出了同样的渴望。

e34闭上双眼,倾身将嘴唇轻轻的吻上对方。她的吻既柔neng又炙热,f25一经接触就明白,他不可能抗拒得了,彷佛转眼间就身陷无止尽的漩涡,在慾望的海洋中不停坠落、再坠落,直到最终抵达喜悦的极致境界。

就这样,他们共同度过了剩余的夜晚。

到了早上,f25醒来时,那个nv人已经离开了。

他盯着天花板思考了一会,接着就照常起床、照常更衣,把那个人留给他摺叠好的衣服收进衣柜,一切都和平常没有两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脑海中多了一句无法忘怀的、对方曾经向他说过的话——

「是你的温柔,救赎了我……」

不知为何,只有这句话始终记在他的心上。

後来,又过了一个月。

这天夜晚f25格外忙碌,因为在他工作的那间舞厅,今晚预计有一群处在上流社会的企业家们要来包场举办宴会。他们公司动用了全t员工留下来加班工作,只为了确保这场宴会的每一项细节都完美无缺。

等会场布置完後,f25被安排到接待的柜台站岗,主要负责确认宾客名单及指引动线。八点一到,入口开启,瞬间就涌入了上百名宾客,f25和同事们都忙到不可开交,直到一个小时後情况才舒缓了些。

「看啊,f25。」他旁边的同事忽然唤他,用手指向大门入口,「那是上个月才搬来我们这边住的大富豪,听说他一出手就买了一整栋大楼。你知道的吧?就是在这条街尽头那栋新盖好的超高级住宅。」

他顺着他的指示望去,看见一名穿着深蓝se西装的男子,外表看来有点年纪,头发向後梳成整齐的油头。

「我有印象,他是一个汽车厂牌的董事长。」

「没错,那个厂牌的跑车一台价值上千万,他就是那家公司的创办人之一。」那名同事悄悄的说:「听说他,和外面的小三有了小孩。」

「是喔。」f25不以为意,忙着整理台面上的文件,「说不上是新奇的事。」

「当然,有钱人就是喜欢这样,他的老婆都差点要跟他离婚了,上礼拜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呢。」旁人不屑的说着:「结果,今天还不是乖乖跟他来宴会了,果然金钱的x1引力终究大於一切……唉呀,他们过来了,记得保持笑容!」

一会後,穿着深蓝se西装的男子就来到了柜台前,准备入场。f25把簿子递给他,等待对方签名的同时抬起头,瞥见了那名站在董事长身後的nv人。

正是e34。

f25猛地倒x1一口气,纵使表情未变,眼神也透露出极度的震惊与困惑。她的模样,无论发型、妆容还是衣着,全都让这名nv人看上去雍容华贵,根本无法和他印象中那名躲在雨天的骑楼下,放声哭泣的娇弱nv子产生任何联想。

他愣愣的看着她,确信对方应该也有看到自己,但是两人连眼神没有交流。这时,董事长签好了名,准备走通道进场,e34才终於有了动作。她不着痕迹的在桌上留下一张纸条,临走前用余光瞥了f25一眼,随即跟着前人入场了。

f25拿走了纸条,收进口袋。他并不着急着看,反而在心里重新思索一遍那天晚上的情景,搭配刚才他和同事之间的对话,这下子谜团全都解开了。

然而这一切,此刻只让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无可救药的大傻瓜。

半夜十二点,宴会散场。f25趁着空闲之际,摊开了口袋里的纸条,上面仅仅写着一串地址与电话号码。

有长久的时间,f25陷入了沉默,试图厘清自己心中真正的感觉。

他又想起了那一句话。

「——那麽,谁能拯救正在坠落的我呢?」

他说完,将纸条扔进垃圾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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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入学校的时候,他看所有人都不顺眼。

老师在他向大家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说过了,这个孩子是一名元素者,能够c控跟冰气有关的物t,请大家在玩耍时要注意安全。由於在这个国家中,冰气元素者的数量相对其他种类的元素者更加稀少,大约每十万人才可能出现一个,因此所有小孩一听到这项消息,看待他的目光很快就变了。

他们下课後立刻围到他的书桌旁,要求他用自己的能力变出一些把戏给他们看,f26全都照做了。刚开始只是一些稀松平常的要求,例如凭空生出冰块,或是把地板结冰、好让他们可以在上面溜,还有在游戏场的一小块空地上降雪,让大家打打雪仗跟堆雪人等等。虽然f26不喜欢每个人只想利用他的能力来取乐,但是他发现若自己拒绝,只会招来那些人使用更激烈的手段要求,各式各样的责骂与威胁早已见怪不怪。f26并不会真的感到害怕,不过同样的事情要是日复一日发生,那多少会感到无聊,所以他终究选择了妥协。

这样的日子,从某一天开始发生了转折,源自於一个孩童无心的问题。

「呐,f26。」一个总是b着他在夏天的时候降雪给他玩的男孩说:「你的这些冰块,也能把人冻住吗?」

他一惊,从座位上抬起头来。男孩笑嘻嘻的说:「下一堂数学课又要考试,大家都最讨厌那个老师了。我们在想,如果你偷偷把老师的手指冰冻起来,她是不是就不能上课了?」

这个问题,引起了f26的好奇。

下一堂课开始时,f26换到了讲桌前的位置,等老师的双手一碰触桌面,冰冷的白霜瞬间就冻住了她的手指。当老师吓得尖叫之际,有一半的同学也跟着大叫,另一半的同学则狂笑出声,他们认为这是有史以来最好玩的恶作剧。f26也觉得挺好玩的,即使最後被老师及校长痛骂了一顿,他也觉得无所谓。

後来,目标渐渐的变成了同学。

f26最初只是听从那名男孩的指示,只要兴致来了就随便把一群人的书包或桌椅冻住,造成他们的困扰之後,男孩就会过去进行勒索,让他们给他一笔钱f26才会把冰霜解除。过程中当然有些同学会和老师告状,但也起不了多大效用,过了一阵子他们总会想到新的办法去欺负别人。久而久之,同学们惧怕起了f26。

他们决定进行反击。

那些曾被欺负过的孩子在私底下结成了同盟,有计画的让f26在学校里被孤立,不但如此还每天帮他取一个新的绰号,通常都跟怪物、怪胎、神经病这类的词有关。他们上课时会丢纸条给他,上面画着一个丑丑的男孩,旁边还有一颗同样丑丑的冰块。

他看了,觉得百思不解,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长成这样歪七扭八的冰块?他在课堂中站起身,走到那名nv孩的桌子前面,伸出手掌,想要给她看看真正的冰块。结果下一秒钟,nv孩放声尖叫,老师立刻从讲台上冲下来,抓住他的手腕扳到身後,用力的把f26压在桌上。同时隔壁班的好几名教师也来了,三个大男人合力压制住他,f26几乎无法呼x1。

自从这件事之後,他成了真正的怪胎。

那个总是唆使他的男孩也抛弃他了,现在根本没人愿意和他相处,甚至对他更激烈的恶言相向。例如曾经在排队健康检查时,他被身後的同学嘲笑了自己很矮,所以f26就生出锐利的冰刺割破对方的双腿。再有一次,正值夏天的时候,f26沉默的盯着那张被粉笔写满了脏话的书桌,耳边传来全班向老师抱怨天气好热的声音,於是他猛一x1气、劈啪数声,整间教室的墙壁就结满了冰,包括同学们坐着的桌椅、讲桌及黑板,据说那一天有超过二十个人遭到了冻伤。这些事情让老师忍无可忍,再次把他带到了校长室去。

校长是个非常罗嗦的老头,只要一开口就喋喋不休,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f26真心的希望他能够闭嘴。他握紧拳,忽然地板结霜,一道冰柱升起t0ng向校长的脖子,听说这一t0ng就让校长当场断气了。

他不是故意的。

警方随即准备将f26送进监狱。当他们走出校舍,往大门口移动时,f26看见了那个以前总是教唆他去欺负别人的男孩。他向他走来,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纸条。f26皱眉,不是很理解,可是对方自顾自的哭了。

「对不起……」

他说完後,f26就被警察带走了。在搭乘马车前往监狱的途中,f26虽然想过把纸条直接扔掉,可是一想到那名男孩哭泣的表情,不知怎地就会烦躁起来。大概是出於对他的怜悯,f26还是打开了纸条,上面写着:「等你回来,请让我们重新认识彼此。我想要当你真正的朋友。」

就这样简单的三句话,改变了f26的一生。

因为当後来国家发生zb1an,革命军的首领为了他推翻王朝的计画而入侵监狱,希望借用f26的力量来替他作战时,f26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那张纸条上的文字。

「我知道你渴望的是什麽。」革命军首领傲慢的笑着,「你想要一个可以快乐生活,没有人会欺负你的世界,对吧?」

f26轻轻的点头。

「那麽方法很简单,你只要够强,他们就会闭上嘴了。」

f26看着那名男人单手推开监狱的铁杆,彷佛不费吹灰之力。他的目光中带有狂热的执着,的确是属於强者的气场。

他的内心动摇不已,然而那句话始终挥之不去,f26越挣扎、它就越清晰的占据所有思绪。

——我想要当你真正的朋友。

「只要够强的话,就会有人喜欢我了吗?」

f26第一次仔细的思考了,他过去的所作所为。

男人的笑容收起了些,「嗯……我感应到了你在犹豫,难道我说错了吗?」

f26站起身,周遭的原先满溢的冰雪一扫而空,留下洁净的地面,「我觉得……好像不是这样的。我真正渴望的东西,依靠这些冰块是不能给我的,它们只会让别人离我越来越远。」

「所以,你想隐藏吗?」

「那样也不对,因为这些冰……确实是我的一部分,无论我成为什麽样的人,这些冰气都会跟在我的身旁。」f26抬起头,总是空洞的眼神出现了变化,浅se的蓝眸闪烁着光泽,「我不能再利用它们去推开别人了,我希望有人可以真正的接受这样的我。即使他们知道我的能力,也可以像对待普通人一样跟我相处,我想要的人生是这样的。」

首领盯着他许久,才说:「那对你来说会是很不容易的人生。」

「没关系。」f26笑着说:「已经有人愿意等我了。」

「好吧。总而言之,你自由了。」

一旦确认了对方的心意,那名身材jg壮的男人倒也走得挺潇洒,「我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不过如此一来,我几乎能断言你将来肯定会成为一名了不起的强者,到了那时候……」他语带保留,只是狂妄的笑了,「我们就再次相见吧。」

f26站在空荡的牢房,目送那人离去。有过一瞬间,他好奇的想着如果真的跟随了那名男人,自己的人生究竟会发生什麽样的变化。

——但是那当然,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吧。

注:此篇故事是参考我写的另一部长篇作品《寻龙者》里面的一个角se,这里写的算是他的小前传,本篇里也有提到一点,不过在正文中最後f26确实是跟着首领走了情节我没有写出来,但设定上是这样。在这里我改了结局,让它能更符合歌曲的意义,也就是当作平行时空在写啦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