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把手机放桌上,听他抱怨一通,问道:“什么时候发的消息?”
“还什么时候,就今儿中午!”许杨都要跳起来咬人了,“都过去快一天了,你别告诉我你没看见啊。”
今天中午?
秦穆眉间一动,食指在手机上点了两下,看到有三条已读未回的消息。
瞥清里面的内容后,心脏有一阵轻颤,瞬间想到中午谢初时突然变化的态度。
听到那头没了动静,许杨又“喂”了几声。
对面语速变快,“去德联的事,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把护照和签证办下来,那边有人去机场接你。”
“我靠,真的假的啊,行行行,那啥时候咱们碰个面呗,我给你接……”风。
许杨话都没说完,电话那头就被秦穆挂了。
听着里面一串嘟音。
许杨挠挠头,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当初秦穆去国外他是头几个知道的。
因为这人离开前,特意找到他家,问他能不能考到江大,帮他照应一段时间谢初时学长。
虽然许杨和秦穆一直也不算太熟悉,但后来相处久了,也差不多能了解对方的品性。
他其实很欣赏秦穆,刚好他的目标也是江大机电学院,便也答应下来。
只是——
说是照顾,更贴切地说是监视。
谢初时最近跟谁走的近、参加哪些活动、报的哪个老师。
还有各个时期的照片,他也帮着拍过一些,还差点被一个寸头男抓到。
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许杨忍不住想。
毕竟是被人时时刻刻放在眼皮子底下。
即便是性格再好的人,都可能会觉得难以接受。
实验室里。
谢初时刚记录出一组数据,门口就有师兄喊他,说是外面有个戴口罩和帽子的人找,让他出去一下。
谢初时用脚指头都能猜到是谁,头也不回道:“我实验还没做完,让他在外面等着。”
无尘实验室不是说进就能进。
谢初时说完以后,师兄就没在过来找他。
他耳根子清净了些。
最后一组数据记录完毕后,脱下防尘服和口罩,往实验室外面走。
结果走廊两边都没看到人。
人呢?
谢初时奇怪。
他不觉得秦穆会就这样回去。
从办公室里拿了手机和包,边下楼边往四周去看,正在想要不要给人打个电话。
结果远远就看到一个人坐在台阶上。
没有看电脑,也没有看手机,就一直盯着前面。
谢初时觉得好笑,走过去,坐到这人旁边。
“哎呀”一声,戳戳身边人的脸颊,“干嘛呢你,装可怜么?”
谢初时已经确定,秦穆肯定也看到了许杨的那几条消息。
并且猜到他已经知道了。
“那你可怜我么?”秦穆扭头看他。
一双眼睛闪着点点星光。
这人平常惯会强势威胁人,现在软绵绵的这么,大一只,还真有点回到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谢初时憋笑憋着难受。
见人仍目不转睛地瞧他,存心想逗逗,“那我要是不可怜你,你怎么办?”
(一更)
秦穆沉默地看了他一会。
忽地侧过身体, 将人固定在自己怀中,薄唇咬着他的耳朵。
嗓眼发暗,“那你也没办法了, 我舍不得动你,什么都不敢对你做,但我舍得对我自己下手。”
“如果你不要我, 我便什么都没有了,那时我会没日没夜地缠着你,你去哪我去哪, 要是你有了别人——”
“我就脱了衣服,把自己捆在你的床上,让那人看看,你平时是怎么对待自己嘴上那个弟弟的。”
他一字一句, 半分都不像是开玩笑。
谢初时全身汗毛立起, 脸又红了一大圈, 把人推开了点,“变态, 你那是犯罪!”
“是。”秦穆半个身子都贴上来,双瞳闪着暗光, “所以为了不让我进监狱, 你可千万不能离开我。”
谢初时唇瓣微张,生平第一次听人把这种事说的理直气壮。
虽说, 一个长成这样的人, 贴着他耳朵说这些话是挺带感的。
但他也不喜欢这人每次都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
“除了这个,你就没有别的事情要跟我解释么?”谢初时睨他。
秦穆沉默了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那会我太害怕了, 我们隔得那么远,我又见不到你。”
“要是不用这种方式,知道你的消息,我怕是早就要疯了。”
他说这番话时眉宇有片刻的狰狞,虽只一瞬间,但还是被身边人给捕捉到。
“可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很不公平么?”
谢初时呼出口气,“你知道我全部的事,我却连你在哪个学校都不知道。”
其实大三那年。
谢初时有一次可以去国做学生交流的机会。
他那会签证和护照都办好了,就想着如果去了那边,运气好的话,兴许能碰到秦穆。
但临了,他又放弃了。
一是和姥姥的腰部复诊时间相冲,二是国那么大,茫茫人海中,哪那么容易能碰上。
到最后又会空欢喜一场。
秦穆握着他的手在瞬间收紧,过了半晌,语速放得极低,“我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