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黎伊感觉牵着他的大石头又再无端伤感,他有些无奈,所幸对方的感伤很快的平复,他感叹着这人调适的速度,正要开口时,那两个被人架着却还在面红耳赤的大骂对方的文人争执中,突然有两个穿着不怎麽t面,双眼却jg神明亮的乞儿闯进他们的争执中,其中一个神sey狠带着痞气将刀架在其中一个文人脖子上,凶恶的压下眉毛。
「h大爷是吧,打扰你们雅兴了啊,实在对不住。」这名少年看着不过十七八岁,但面容俊朗,眉目秀气,如果收拾乾净大约也是个秀气温雅的少年。
可他凶狠的神se却让他看起来无b有气魄,他拿着刀拍着那个被他威胁的文人脸颊,有条不紊的开口:「前天你在东边的一条街上遇到一个十岁的孩子,他叫阿狗,是我底下的小弟,他跟你讨了个你不要的毛笔,你那时怎麽跟他说的?」
少年yyan怪气的哼着声,将刀重新贴上那名文人的脖子上,那文人已经吓得两只脚都在发抖,而罗黎伊原本要安抚柏玄琴的话y生生中断,被这名少年x1引住目光,甚至不自觉地眯起眼睛。
那少年一手扯着文人的头发b他仰头,一边y狠的开口:「你说他一个乞儿连个字都不认识,怎配拿你不要的毛笔?说完你还踹了他一脚,他一个十岁的孩子,肋骨被你踢断,我没用,筹了不了医药费给他治病,这不,来找h大爷商量商量了?」
这熟悉的暗戳戳骂人的方式,还有虽然青涩太多但是熟悉的眉目,罗黎伊看着那名年轻却胆子极大的少年,在认出他就是年少的江政慈时,甚至都没忍住瞳孔瑟缩了下。
「他……他是江掌门?」罗黎伊一时难以将那个像是教书先生一样的江掌门跟现在这个痞气狠戾的少年连接起来,他语气艰难,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成长史。
柏玄琴似乎也被狠狠震撼,瞳孔微微一震,但很快的冷静下来,b起才穿越到这个世界十年的罗黎伊,柏玄琴更加了解梦霄门的事情,他稍微冷静後,低声解释给罗黎伊听。
「你应当知道,梦霄门以及门派各处都是掌门夫人取名,江掌门在门派初建时,似乎还难以脱离凡尘,有段时间总要到凡尘走走。」柏玄琴看着年少的江政慈将那名h姓文人踹到在地,坐在对方x口凶恶霸道的让人掏钱,沉默一瞬後才继续道。
「掌门夫人的来历没有太多人知道,只知道两人是在门派未建立前就认识,也是在那时成亲的。」
罗黎伊试着回想了下原着剧情,但是原着中关於梦霄门的事情记载太少,毕竟这个门派在长达百年时间线的中,头十年就灭门了,所以资料确实少,但罗黎伊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幻境看到江政慈的年少时候。
而且还是这麽痞气霸道的江政慈,和他现在一副书生文雅的模样简直相差甚远。
大鬼虚境的第二层幻境,是由凡尘强烈的遗念所缔造,江政慈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有什麽强大到被刻画下来的遗念吗?
毕竟是个以凡人之身踏入修道一途直至元婴後期的人,大约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罗黎伊忍不住好奇,小声道:「倒想认识认识他。」
毕竟他以前曾经是心理学家,做过少年的心理发展历程研究,像江政慈这类型,简直是最好的取样对象。
没想到罗黎伊这番低语被旁人听到,他旁边一位大哥神se大变,无b紧张得向他低语:「小兄弟你刚来我们宁韬城吧?这个阿正虽然是个无父无母的乞儿,连名字都是自己给自己取的,但他可霸道的很,没人敢惹他,为了你好,你也少靠近他吧!」
突然被旁边幻境的人搭话,罗黎伊有些被吓到,但仍旧微微靠过去认真听着,这名大哥看他如此受教,又忍不住伸手重重拍了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看你如此上道,我就也不多说了,你可千万别接近这个阿正啊,他可会骗人了,小心吃不完兜着走罗!」
猛的就被大哥拍肩的罗黎伊:「……」
不小心就让还是心理学家时的习惯跑出来了。
在年少的江政慈打劫文人的时候,看热闹的人群都像是看到什麽晦气的东西一样快速地散了,而那个提醒罗黎伊的大哥也在说完後就匆匆离开,等到那两个少年抢完钱,围观的人群只剩下柏玄琴跟罗黎伊还没走。
还不叫江政慈的少年阿正数完钱,满意的拍了钱带一下後塞进衣服里,抬起头就看到站在他们身前的罗黎伊跟柏玄琴,他随即恶下眼神,无b警惕的摀着藏在x口里的钱袋,压下眉毛瞪着他们。
「g什麽?没看过本大爷抢钱吗?滚滚滚!」
罗黎伊看着江政慈这副痞气霸道的模样,犹豫了会儿,但还没等他仔细想完柏玄琴已迈出脚步,走到他跟另外一名少年跟前,他一身黑衣锦绣,布料是凡人难以看见的珍品,尽管衣着内敛,但骨子里散溢出来的压迫让还是少年的江政慈微微瑟缩,但他随即又挺起x膛毫不畏惧的迎上柏玄琴浅淡的视线。
「被打断肋骨的孩子。」柏玄琴垂下眼眸,看着只到他x口的江政慈那双毫不避讳地明亮眼眸,开口:「我可以替他疗伤,即便你拿着这些钱,也难以将他治好。」
江政慈沉默下来,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少年看他这个反应,顿时明白那个叫阿狗的孩子大约状况是真的不好,他有些焦急起来,但江政慈却在这时g起嘴角,反问:「这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大爷,你这麽说可让我好生害怕啊。我手上这些钱确实请不了宁韬城最上等的大夫,但是阿狗他现在能吃能喝,想必是不严重,我这里的钱可以请医馆里最好的大夫给他看,何必需要大爷你呢?」
柏玄琴看着虚张声势的少年,继续开口:「你可有掀开阿狗的衣服看过?若他皮肤上浮现大片瘀青迟迟不退,且有扩散迹象,即便你请宁韬城最好的大夫都无用,他迟早要si。」
罗黎伊走到柏玄琴身边,他也看见江政慈在听到柏玄琴这番话时,脸se彻底沉了下来,想必状况恐怕是不离十,他旁边跟他同行的少年紧张地扯着他的袖子,神se焦急又不敢在这里多问,但他看江政慈的神se也知道,刚刚柏玄琴说的八成是真的,这让他更加不知所措。
罗黎伊看着年少的江政慈脸se沉沉,似乎在心里纠结拉扯,他有些於心不忍,於是开口:「年幼的孩子若是被踢断肋骨,断骨刺破内脏,血ye堆积在t内太多,孩子会si於窒息,这并不少见。一般大夫难以处理,不若让我们帮忙疗伤,可好?」
柏玄琴在罗黎伊尝试说服江政慈时,轻轻的撇了他一眼,一直关注着江政慈反应的罗黎伊注意到他的神情,ch0u空看向他,然後就看到柏玄琴神情沉着的盯着他,彷佛在思考什麽。
「……g什麽呢?」为什麽要这麽盯着他?
在他问话时,柏玄琴牵住他的手後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让他的眼神变的暧昧不明,他低声道:「没什麽。」
看他这副不肯说的si样子,罗黎伊能信了他就有鬼了。
江政慈显然是被罗黎伊跟柏玄琴的话吓到了,他沉默的思考一会儿,才答应带他们去找那名叫阿狗的孩子。
两名衣着破烂的少年在前面领头,路过的街道人们纷纷避退开来,伴随着厌恶的眼神看着他们,但那两个少年都不在意,江政慈甚至还有心情回头调侃他们。
「看两位大爷衣着不凡,想必是出生极好的人家,这待遇怕是一辈子都没机会遇到,如何?快活吗?」
柏玄琴没有说话,罗黎伊感受着这个幻境中虚无飘渺的恶意,又看着眼前这名故作潇洒的少年,问:「那你呢?如此待遇你可快活?」
江政慈往前走去的轻巧身影微微一顿,随即侧过半张脸笑道:「怎麽不快活?我走在街上无人敢欺,我要罩的人没人敢动,哪能不快活?」
走在旁边的少年听他这麽说,忍不住看向他,张了张似乎想说什麽,但他看着腼腆内敛,又是个思虑万千的人,最终他仍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默的和江政慈将两人一路领回偏僻的地方,看得出仍在宁韬城,但是这里荒凉无人,有间破败的小屋在不远处,而有几名孩子也在那小屋附近。
那些孩子在看到江政慈时,神se微微一亮,但在看到他身後的罗黎伊跟柏玄琴时,有人面露困惑,甚至有人目露凶光,走过那些孩子们身边时,江政慈对他们摆了摆手,那些孩子才收起他们的视线。
江政慈熟门熟路的推开基本都快要散架的木门进屋,跟他们同行的少年则是留在院子,罗黎伊跟柏玄琴也跟着进屋,破败的屋子东漏风西透光的,只能勉强休息,难以住人,但屋内唯一一张勉强称得上是床塌的木板上,却躺着一个高烧不退,嘴唇乌青的孩子。
这个名叫阿狗的孩子身受重伤,却连个给他盖着的薄被都没有,江政慈看到阿狗状况明显恶化後,快步走到床边蹲下,伸手摇了摇阿狗瘦小的身t。
「阿狗,阿狗醒醒,别睡了,我带人回来给你治伤了。」
江政慈低声呼唤,但这名叫阿狗的孩子气息却越来越薄弱,柏玄琴上前直接拎起少年的後领拉开,然後坐到床边将阿狗扶起,蕴含灵力的掌心往他背後一拍,阿狗顿时张嘴吐出了一堆黑血。
「阿狗!」江政慈惊呼,抢上前就要把阿狗抢回来,谁知刚刚几乎都快断气的孩子慢慢呼x1平稳,甚至还能张开朦胧的眼睛看向江政慈。
「阿正哥哥……我疼……好疼……」阿狗睁开眼睛後,一张烧红的脸痛苦的拧着眉,对江政慈哭着喊疼,他眼眶顿时就红了,江政慈抓住阿狗伸出要抓住他的手,哽咽道。
「不疼……你在忍会儿,一会儿就不疼。」江政慈说完,就要对柏玄琴跪下,幸得罗黎伊手快,把人拉住了,不然这一跪下去辈分就乱了。
「你去一旁,我要弹琴。」罗黎伊低声哄了哄快要哭了的少年。
江政慈没能跪到人,转个身就要去跪罗黎伊,他眉头皱了皱,把人抓好,声音有些严厉起来:「除去父母师长,你不该随意跪人。」
江政慈却拧着眉苦笑,「若跪一跪两位大爷,就能让阿狗不疼,有何不好?」
罗黎伊听了,紧抿着唇,只能再次道:「你若跪了,我们就不帮了。」
少年纤瘦的身躯微微一僵,他撇了一眼刚刚替阿狗拍出瘀血的柏玄琴,跟看着不好相处的罗黎伊,江政慈似乎也被b得走投无路,只能紧抿着嘴唇,退到一旁。
柏玄琴扶着阿狗瘦弱的身躯,拿出一只袖珍玉瓶拔开塞子,让他慢慢喝下,阿狗大约是重伤多天,身t极为虚弱,只能被扶着脖子,仰着头慢吞吞的一口口吞着小小玉瓶的丹ye。
罗黎伊便在这段空档原地坐下,盘腿召出神武伊,指尖在剔透冰凝的琴弦上拨动,优雅空灵的琴音流泄而出,江政慈看着在破屋中席地而坐弹琴的罗黎伊身影,眼睛有些发直,那是近乎崇拜的羡慕眼神,纯粹乾净不染杂质的尊敬,柏玄琴便只有掀起眼帘看了眼,就又垂下眼眸。
疗伤丹ye被阿狗喝下後,缓慢的修复着伤势,同时也给他止疼,这丹ye一般没什麽修士肯用,通常都是给年幼且尚未筑基的孩子使用,但阿狗是完全没有修仙基础的凡人,即便是最温和的丹ye对他来说都x质太烈,所以丹ye一入t,柏玄琴就将蕴含着灵力的掌心重新贴到他背上,协助阿狗消化丹ye。
罗黎伊指尖弹拨琴弦,然後悠悠弹奏静心凝神的安神曲,丹ye悄悄化解在阿狗的t内,又有灵力在t内循环,重伤多日被伤势折磨的阿狗很快的昏昏yu睡,等他真的睡着,柏玄琴收了掌,罗黎伊将安神曲弹至末尾才结束。
一直在墙角边忧心焦急站着的江政慈,一直到阿狗睡着,柏玄琴扶着年幼的孩子让他躺下时才敢过来,他看见脸se仍旧苍白,但是呼x1平稳的阿狗时才慢慢吐出了口气,然後满怀期待地抬头看向柏玄琴。
「阿狗的伤好了吗?」
「还没。」柏玄琴坐在木板床边,收起已经空了的玉瓶,在江政慈失落後又迅速沉稳下来的神情中,开口:「c之过急,适得其反。疗程约要三日,明日在继续。」
江政慈沉默着,毕竟他不懂修仙这些有的没的,如今人家说要三天,他也不能强求什麽,他只是静默地思考着,然後开口:「你们要什麽?我知道你刚刚给阿狗的药一定很贵,但我们没钱,你们跟我说,要多少?我想办法弄来。」
江政慈这番话说得很满,但他却不是自信,而是一腔热血的投注在保护这些孩子身上,所以他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抢劫文人,也能在柏玄琴疑似拿出珍贵的东西替阿狗治疗时,想尽办法要偿还。
罗黎伊收了神武,从地上站起身,他的衣料是柏玄琴准备的,不染尘埃脏w,所以即便从满是尘土的地板上站起来,他一身白衣仍然洁白如初,他正要开口,柏玄琴却先道:「不用。你似我道侣的一故人,我帮你,不过是想让他心情好些。」
罗黎伊微微一愣,然後有些哭笑不得的走到柏玄琴身边,见他自己靠近,柏玄琴也不客气,伸手环住他的腰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腰窝上,罗黎伊看着靠在他身上的毛茸茸头颅,伸手轻轻0了0。
「胡闹。不可诓骗,好好说。」
江政慈眼睛瞠大,目光惊讶地看着他们两人互动,随即他很快的反应过来,顿时明白了柏玄琴说的道侣是谁,这世道男x结为伴侣很少,凡世之间甚少,多是在修仙者之间,而修仙者们离他们这些有今朝没明日的乞儿太远,所以江政慈才会惊讶。
罗黎伊这才明白,原来从一开始他对少年的江政慈流露一些兴趣时,就被柏玄琴看在眼里,而这颗没有安全感的大石头在收敛了所有狂肆的占有慾後,变的用这种可ai又内敛的方式在表达他的不满跟占有,罗黎伊稍稍想了下,都觉得柏玄琴可ai。
太不合理了,果然人谈了恋ai後,智商会降低。
罗黎伊自我反省了一瞬後,抬起眼眸,对门外淡声开口:「在外面站了许久,何不进来看看?」
江政慈在阿狗床边正关切着他的状态,听到罗黎伊这麽说,以为是他的同伴,回过身却发现是一名约二十几岁的nv子,nv子明眸皓齿,双眼如星子闪烁着璀璨的微光,神se潇洒豪爽,容颜清丽淡雅又带着一gu子豪气,被罗黎伊发现後,这nv子也大方的直接从藏身处走出来,踏进屋子。
「我本以为你们是心怀歹念的人,没想到是两个傻子。」nv子叹息着,唇边带着笑,有些无奈的环着双手看着他跟柏玄琴。
nv子大约是金丹结的早,驻颜有术,观她气息应当有近三十岁,但她容貌却如同十几岁的少nv一般,她逆着光走进来,她的身影在有些浓烈的y影中泛着微光,尽管如此,罗黎伊还是认出眼前这名nv子正是几十年後的邱雪卿,江政慈的妻子,也是梦霄门的掌门夫人。
在门派中关於邱雪卿的事情本就极少,大部分人都只知道掌门夫人x格温雅随和,要不是落灵大b时离更兰带着魔界大军进犯,她崭露了自己的实力,否则连门派之外都没有多少她的消息。
除了曾经大名鼎鼎,威震八方的芙清仙君仍有少许传言,大部分的人甚至都不太清楚梦霄门的夫人究竟是什麽人。
甚至连原着都在此着墨甚少,只是就罗黎伊少数几次与她接触的经验,都可以推测出这邱雪卿是名深藏不漏的人,如今看到锋芒正胜的年少邱雪卿,倒是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江政慈在看到邱雪卿时,神se微微一愣,随即拘谨又窘迫的用手指抠着自己的衣角,却仍y着一口气朝邱雪卿道:「你怎麽会在这里?这次我可没偷你东西了。」
邱雪卿见江政慈这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眼眸微弯,调笑着开口:「我在路上闲逛,正好看见热闹,就从头看到尾。你行啊,都能抢那个h痞子东西了。」
江政慈被邱雪卿笑着调侃,因为不知道怎麽回应而紧抠着衣角,却仍旧y气着道:「与你何g!他打伤阿狗,我拿他点钱而已,该!我没把他打残都算是客气的!」
罗黎伊一边安抚着靠在他身上不肯离开的大石头柏玄琴,一边看着年少的江政慈跟邱雪卿一来一往,江政慈还没有几十年後那副文雅书生的滔滔不绝,邱雪卿也不是那个温雅平和的长门夫人,他们俩人相识於年少,而罗黎伊正好遇到了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
也是有趣,没想到年少的江政慈竟然会被邱雪卿在口头上占着麽多便宜,罗黎伊看着江政慈虽然y气着回话,但他的双眼没有丝毫的敌意,虽然他表现的抗拒,但是那双眼睛里面蕴藏的情感却说不了谎。
更不用说在看到邱雪卿後,这少年江政慈满心满意的ai慕就毫不客气的倾倒而出,罗黎伊站在一旁都感知的一清二楚,顿时也觉得这个痞气坝道的少年也挺可ai的。
眼看着邱雪卿逗弄江政慈有点上瘾,罗黎伊在这时打断他们,「这位姑娘,我看你也有些修为,敢问贵姓,师从何派?」
邱雪卿这才把注意力转到他们身上,她扫了眼柏玄琴抱着他的腰不肯动弹的样子,罗黎伊被这眼神看得莫名有些害燥,他轻咳了声,邱雪卿挑了下眉毛,反问。
「在问我之前,难道你们不该先自报门户吗?」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彷佛刚刚跟了他们一路的人不是她似的。
罗黎伊为邱雪卿的厚脸皮微微沉默,而後放宽心,开口:「我名为罗黎伊,他是我的……道侣,柏玄琴,都是散修。」
柏玄琴在听到他道侣二字时,揽着他腰的手微微收紧,这颗闹别扭的大石头这才终於被彻底安抚好,他从木板床边站起身,神se平淡,彷佛刚刚抱着他腰在闹脾气的人不是他似的。
他看着邱雪卿,声音沉稳问:「我听闻有一位姓邱的nv侠,修为深厚,到处行侠仗义,不晓得你是否是传闻中那位?」
罗黎伊眉间微微一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转头看他,就见柏玄琴信口开河的随口掰了段话,罗黎伊半个字都不可能信,关於邱雪卿的传言根本就没有,不然也不会整个梦霄门的人都不清楚邱雪卿的身分来历。
邱雪卿听柏玄琴这麽说,竟然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哼了声,「邱雪卿,跟你们一样是散修。一个月前跟你们旁边的孩子认识,就多留在宁韬城一阵子,寻个乐趣。」
「凌波潜行。」柏玄琴在说出这一个词时,邱雪卿几乎是瞬间收起全身的漫不经心,凌厉的盯着他,而柏玄琴却仍旧平缓的开口:「末药门的弟子都要学的基础功,虽然你隐藏得很好,但你入门时大约还年幼,这门基础已经刻在你骨子里了。」
邱雪卿近乎审视地盯着柏玄琴,好一会儿她才慢慢g起嘴角,「要不是你道侣是个修无情道的,早在你踏进这屋子的时候,我就取你的项上人头。」
柏玄琴这时才慢吞吞的补道:「冒犯你,是我不对,毕竟你跟了我们一路,有些事情总要弄清。」
邱雪卿这才懒洋洋地哼了声,权当听见了。
江政慈在一旁看邱雪卿跟柏玄琴突然之间剑拔弩张,又突然偃兵息鼓,一时之间都被他们ga0得有些迷糊,而罗黎伊则是在微微绷紧神经後,又很快地放松下来。
毕竟这里终究是幻境,眼前的人再怎麽真实都不是真的,眼前的邱雪卿不过是幻境缔造的假象,虽然几可乱真,但那粗糙n造的杀气要吓到他们还是太难,只是这幻境里的人似乎都具备原本主人的一切,几乎像是他们过去的一部份时光被切割下来,保存在这个幻境似的。
罗黎伊这时估算了时间,觉得差不多该去集合,交换情报时,邱雪卿这时又懒懒地笑着,眉眼带着调笑的笑意看向他们,特别是罗黎伊。
「说起来,亏你们两人能结为道侣,双修的时候难道都不犯冲吗?」
罗黎伊:「?」
什麽东西?犯什麽冲?
……等一下,为什麽邱雪卿知道他们有双修?
下一刻,罗黎伊周身冰凉,柏玄琴见他竟然炸毛的运起无情道心法,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下,而後对邱雪卿道:「你别逗他。」
邱雪卿长长的哦了声,似乎明白了什麽,意味深远地看着罗黎伊:「你们大约是刚修完不久,你全身都是他的……」她眨了下单眼,示意接下来的她不说,但罗黎伊应该清楚。
罗黎伊这时凉凉的撇了柏玄琴一眼,然後一声不吭的直接踏出屋子,他还想说为什麽邱雪卿能一眼看出他们有双修过,喔,原来是他旁边这只平时装石头的大尾巴狼故意在他身上留下魔息是吗。
而且幻境中的邱雪卿都能一眼看穿,那岂不是代表一开始碰头的时候,邦缘光就都知道了吗,包括韶羽跟韶逸都知道了,合着原来从头到尾只有他不知情是吗?
罗黎伊觉得自己这样不行,他太纵着柏玄琴了,所以他运转无情道,让自己处於一个冰凉无情的神x悲悯状态,丝毫不理会匆匆跟在他身後的柏玄琴。
他们俩人离开少年江政慈他们的住处,一路上走回热闹的市集中与邦缘光等人会合,柏玄琴跟在罗黎伊身边,如今失去血印,他不能像以往一样轻而一举知道他现在的心情,而罗黎伊一直维持着神x冰凉的状态,等到他们几人会合之後,罗黎尹第一次看到罗黎伊运转无情道的模样,无b稀奇。
「啧,你这样太像我了。」罗黎尹看了眼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柏玄琴一眼,哼笑了声:「就哄呗,伊跟我不一样,心软的很,你不哄,他怎麽消气?」
柏玄琴神情有些失落,他一路上哄过,但罗黎伊似乎是真气到,一点都哄不动,罗黎尹颇为稀奇的凑到罗黎伊身前,然後捧起他冰凉的脸颊,看着那双神x高洁的桃花眼。
「唉呦,不要生气嘛,你身上的魔息都染一路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你这样生气纯粹让自己难受。」
罗黎伊冰凉的看了罗黎尹一眼,淡淡嗯了声。
邦缘光刚回来与他们会合不久,也是第一次看到陆地神仙境的无情道状态下的罗黎伊,虽然周身冰凉,浑身都散发着高不攀的高洁神圣,但是罗黎尹一提到魔息,谁能不明白他突然运转无情道的原因。
所以这让邦缘光反而觉得他有些可ai,虽然他将要化龙,但他仍旧保有些微兽x,所以才会在最初与罗黎伊见面时,被他身上那gu矛盾又脆弱的冲突给x1引。
如今虽无念头,但这不妨碍他欣赏罗黎伊的态度,於是看着被罗黎尹哄着,神情有些动摇的罗黎伊,邦缘光也帮着劝:「仙君怕是对魔族不太了解,双修时魔族气血大盛,会本能地在伴侣身上留下自己的气息。魔族之间的婚约多依靠力量的攀附,留在伴侣身上的魔息一部份是为了宣示主权,更大一部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伴侣。」
邦缘光看了眼走到罗黎伊身边,悄悄伸手去g住罗黎伊指尖的柏玄琴,看他这份谨慎细微的模样,又突然觉得堂堂魔尊这样有些可怜,於是他又对神情软化许多的罗黎伊道:「通常这些事会有魔族长辈教导,但魔尊地位太高,应当是无人敢跟他提这些事。仙君你若真的心中过不去,不若揍他几下?」
罗黎伊紧抿着嘴唇,冰凉的指尖被温热的掌心包覆,他看了眼在他身边的柏玄琴。堂堂魔尊垂着眉眼,什麽都没有说,就是一言不发的给他暖着身子,罗黎伊顿时有些心疼,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跟柏玄琴做过这件事又梗在他x口,就又有些不怎麽愿意服软。
罗黎尹捧着他半身的脸,看着罗黎伊明显是动摇了,只是面子上下不来,於是他再接再厉的鼓励他:「你不要想这麽多啊,你们第一次就做了三天三夜是吧,那时候我跟青文冬在外头,还不是该做什麽就做什麽……」
罗黎尹声音突然逐渐微弱,他看着罗黎伊渐渐停下无情道的运转,冰凉的一个人慢慢回温,但相对的那双神x悲悯的神情变的越发凶恶,瞪着他的那双桃花眼跟砍狗刀一样凶残,罗黎尹识相的直接闭嘴,保命似的往後退了一步。
韶逸在一旁希罕的哦了声,嘴角有些嘲讽:「看不出来啊,罗伊人,跟魔族三天三夜?」
罗黎伊瞪着罗黎尹的眼神一顿,凶恶的眼神慢慢的平和下来,然後平静下来的罗黎伊抬起手,把罗黎尹那把杀孽四溢的凶刀召来,顿时冰晶se的灵力与血se的怨气交织,他平静地抬头看着罗黎尹跟韶逸,温和的开口。
「同归於尽吧,谁都不要好过。」
一个个都不让他把这件事无声无息揭过,那就都别活了。
毁灭吧,突如其来的社si现场!
突然就被抢走武器的罗黎尹:「……」
哪知道他如今真不经逗的韶逸:「……」
韶羽默默地躲到邦缘光身边,然後对终於嘴坏到翻车的韶逸悄悄竖起大拇指,「交给你了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韶逸:「……」你是帮了什麽,他怎麽什麽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