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 第86(1 / 1)

“有什么只管冲着我来便是。”顿了顿,压低声音道,“若是您同意,就请合眼,我会请人来为您的一双孩儿超度。”“若是不愿,就莫怪我为防万一,请来高僧,打散您和孩子们的魂魄了。”话落,放开了手。郡主双眼合拢了。天色微亮时,跟来的太监查看过,同岑砚说了几句,满意回宫交差了。半夜出了变故,柳七心慌慌的,小心翼翼问岑砚:“主子,回府吗?”岑砚看了看天色,缓缓摇头,“不了,去大慈寺。”换了身衣服,一行人行至大慈寺外,只岑砚同柳七跟僧人进了寺庙。别的人刚见过血,实在不便打扰,岑砚将他们留在了寺门外。照旧先去供奉老王爷的牌位前,岑砚长跪听经。但这次只听了一遍,便着人延请了住持方丈。天光大亮时,方丈到来。见到岑砚,道了声阿弥陀佛,颂了段往生咒。岑砚却是有问题请教。住持:“王爷请讲。”岑砚:“上次前来,住持大师说异星入世,与我有缘,或为我之福星。”“我想问,”“星辰也能为人所有吗?” 拥有住持颂了一声佛号。实在不料刚进门, 就听得了如此一问。想了想,这才绕到岑砚侧面,行了一礼, “王爷还是请起, 我们坐着说可好?”岑砚:“容我再拜下家父。”规规矩矩对着老王爷的牌位, 又行一次大拜,方才起身。住持神色悲悯,缓缓道,“说来有缘, 相似的问题, 老衲数年前也听过一次。”“还是老王爷离京前问的。”“当时, 也是在一个清晨, 老王爷赶来,拜过菩萨, 问了老衲这个问题。”岑砚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住持:“王爷想必知道老王爷问的是谁了。”岑砚缄默。他不仅知道,还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回望供奉的牌位一眼,岑砚有些出神。住持:“既然要问, 那王爷可否需要老衲起卦?”岑砚闭目:“我没想好。”“那烦请王爷移步, 随我去禅房坐坐可好,若是需要起卦,珠绳也是现成的。”岑砚奇怪:“起卦不是需要提前约吗, 今天住持大师刚好能有空卦给我?”大慈寺内,每个高僧一日内起卦的次数是有限的, 得提前相约。上京的贵人们都是知道这个规矩的。住持捻动佛珠,笑言, “因果因果, 有因才有果, 王爷这一问是从我的卦言上生发出来的,那么此事的因我也沾染了,故而此问我也脱不开关系,若是要起卦,也当是由我来。”岑砚懂了,点头。又同念经的高僧叮嘱几句,便与住持一道步出了供奉大殿,出得殿去,只闻背后木鱼一敲响,诵经声朗朗。柳七被岑砚留在了殿外,守着老王爷。穿行于寺庙内,山寺清幽,非年非节,时辰又早,往来并不见多少香客,从石子路走到石板路,期间只闻撞钟声阵阵,鸟鸣稠啾,薄雾笼罩着尖尖的寺顶,风吹云流走,端是一派自然好风光,心也在这种天地景色里,缓缓沉静下来。路过食堂,住持问岑砚:“王爷还未用过早饭吧?”“未曾。”“若是不介意斋饭清淡,不如坐下用些?”迟疑片刻,岑砚点了点头。

一碗清粥,几个素包子,一碟小菜,便是岑砚今日的早饭。用的时候却想到了庄冬卿,不知道这个时候,人醒没有。再看一眼日头,岑砚很确定,没有。庄冬卿嗜睡,他在东厢这些日子,惯是起来了,晨练过,有时候晚一些,甚至能等到他开始处理公务,庄冬卿才会悠悠转醒。醒了也不是特别精神,睡眼惺忪的,若是让他合上眼,还能继续眯一阵。得被六福伺候着,埋头用过了早饭,才会彻底清醒。想到庄冬卿迷蒙的神色,岑砚蓦的笑了下。就是觉得挺好玩。说不上来的。用过早饭,岑砚起身,跟着住持继续前行。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脱了鞋,在禅房的蒲团上坐下,茶水泡开,小沙弥打点好一切,告知一声,行礼退下。住持这才开口,“其实,当年回答老王爷的一番话,也是眼下老衲能给出的答案。”“愿闻其详。”岑砚垂目。佛珠拨动,住持缓缓道:“王爷问星辰,谜底就在谜面上,自是不能。”岑砚心跳空了一拍。“但王爷若想问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缘法,那又不一样。”岑砚:“如何不同?”住持道了一声佛号,“一切众生,真性常住。”“有缘相聚,无缘别离。”“此前天相显示,此异星与王爷有缘,眼下想来这份缘法还未了结。”“至于王爷问的,能否长长久久,长相作伴……”“阿弥陀佛,”“便是看王爷想要什么了。”岑砚:“怎么说?”住持:“以王爷今时今日的权势,若是想强留一个人,那再简单不过。”“老王爷当年便是这般选择的。”“据我所知,太妃如今也仍在王府,平安度日。”岑砚沉默。片刻后,轻声道,“若是我想要的,不止这般呢?”住持:“那人与人之间,便讲究个以诚相待,以真心换真心。”“强留而来的,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过执。”“不如珍惜当下,顺心而为,即便日后缘分消散,也不给自己留下遗憾。”真心换真心……缘分消散……岑砚闭目。须臾,低声再问,“若是换不到,非要强求呢?”住持:“王爷知道熬鹰吗?”“见过。”京城这边的人士喜欢。住持:“非要强求,便如这熬鹰,有成功的,也有鸡飞蛋打,熬死猎鹰或自己的。”“但熬鹰之后,还有驯鹰,让它屈服只是第一步,其后的驯化才是真正的关键。”“会有一直驯不好的鹰,最终,还是会被放归天际。”话头一转,住持又道,“但人与鹰自是不同。”“驯鹰只是为了狩猎,有个好帮手,能达到这一项,便是好鹰。”“千万种人,千万种脾性,非要硬来,转了脾气,变了本性,焉知不是另一种得不偿失?”岑砚:“……”岑砚:“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