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平民已经出来了,刀人数更少的平民才是更划算的。
而林和霜跳的预言家多留一局,也很难解释为什么坦白的预言家为什么还活在场上,倒是可以做坏一波他的身份。
可时栖本来只是个乖巧懵懂的新手人设,在夜间直接投人显得太过张扬,所以……
黎炀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压根没把林和霜的话放进心里,他的发言只跟着时栖,唯一在意的只有一个人的指示,黎炀正要转头——手心忽然被人碰了一下。
过长的毯子被延伸到他的膝上,由于之前眼盲过一段时间,黎炀对于任何的触碰都分外敏锐。
手心里传来轻轻地温热的瘙痒,好像是吹散上撒掌心里的蒲公英,洒下的叶片描绘出两个字:“夏、民。”
夏鸥是平民。
“许、民。”
许乔是平民。
但是这两人来说,似乎是许乔的威胁更大一些,于是时栖接着道——“一、许。”
先出许乔。
“你跟林出沈哥,”时栖既然跳了女巫就做好了接下来可能被毒死的准备,叮嘱黎炀道,“藏好身份,如果我死了,第二晚刀……”
可是他最后一画还没写完,手掌突然被握住了,黎炀修长的手指将他的掌心反压在下面——“我去出关越,你来跟票。”
在林和霜预言家可信度更高的情况下,这种时候去出关越后期绝对会被盯上,时栖微一拧眉,黎炀的温热修长的手指画在他的手心:“你死了我就自爆。”
时栖指尖一颤,黎炀的指腹在他的手心撒娇般的点了点,时栖过了许久才想起来,那是之前奥数班的老师教过的摩斯电码,黎炀在说——
“哥哥,我只想你赢。”
潮湿的手掌被紧紧握住,灰色的羊毛毯子盖在时栖膝上,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抽手,忽然有人顺着另一侧摸了过来,耳畔传来顾庭柯的声音:“手心怎么出这么多汗?”
“很热吗,七七?”
“可能是?”
时栖偏过头冲顾庭柯笑了下,把潮湿的手掌从他的手里抽出来:“这个毯子好像是有点厚。”
他说着想要将毯子从膝上拿开,顾庭柯没动,倒是黎炀抓了一下他的手掌,他好似并不怕看到顾庭柯看到他跟时栖的预谋,即便这位很可能是手里还有一瓶毒的女巫。
时栖认为去跳神坑之后顾庭柯一定会对他出手,可黎炀却清楚的知道并不会。
因为顾庭柯和他本质上是一样的。
爱有时候……是一个人的要挟和软肋。
黎炀知道顾庭柯在望着自己,可是他有恃无恐地抓住时栖的手,最后在他手上画下:“我投关。”
随后,并没有给时栖拒绝的机会,将握着的那只手一抽,微笑道:“哥哥很热吗?”
“那把毯子送回去,”他栗色的眼睛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可以吗,顾总?”
顾庭柯微微眯起眼睛,半晌,指腹在虎口处轻轻摩挲了下:“可以。”
路舟的视线在他们几个里面轻轻地扫了一圈,笔尖点在纸上挑了下眉:“快去快回,马上要进行第一轮投票了。”
等黎炀重新坐回到座位上,路舟才继续开口道:“下面进行第一次投票。”
“相互之间不许跟票,我数三二一,大家一起投啊,直接举想要投的那个人的号码就行。”
“三、二、一!”
“让我来看看票数,”路舟望了一圈,“小黎投的关少,沈哥投的关少,夏夏投的关少……”
“林影帝投的沈哥,顾庭柯投的沈哥……”
【所以现在是关少3票沈哥2票?】
【夏鸥怎么回事,是被迷惑了吗?】
【黎炀居然没跟影帝,卧槽,估计下把就是出他了吧。】
【女巫还有毒呢,可能都活不过今天晚上。】
“七七投的——”
【不知道时栖这把出谁,沈哥吗?】
【肯定是沈啊,黎炀都跟票了,他们不可能全压一个吧。】
【所以时栖要刀了队友保自己?】
路舟刚唤了声时栖的名字,几人立刻转过了头,包括正处在漩涡中央的关越和沈听泽。
“七七……”路舟看了眼时栖的手指,轻轻地勾了下唇角,“弃票。”
【???时栖弃票了?】
【虽然弃票也可以说是自己只是个看不清局势的好人,但是明显投沈更能站队吧,时栖真的是……】
【估计只是不想投自己队友吧,呜呜呜呜老婆真的好善良哎】
顾庭柯的舌尖无声地抵了下下颚。
时栖刚刚给的糖是西柚味儿的,没有柑橘吃起来那么爽口,反而带了些酸涩的后调。
时栖这个人的心狠和心软似乎永远是相辅相生的,他跳女巫的时候并没有站队沈听泽,这个时候却又不愿意踩着沈听泽的尸体上位。
就像是上一局给他发银水却又说他可能是骗解药的狼。
这种模糊不清的暧昧似乎他性格中的一种本能——时栖仿佛永远在走自己的路,不伤害任何人却又不领任何人的情。
令人无论爱恨都求而不得。
顾庭柯微一偏头,却隔着那道身影和黎炀的视线对上。
刚刚还在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在这个时候罕见地找到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