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能,我肯定看得牢牢的,秋秋啊,要跟文远好好过日子,早点生个孩子。”
“你管好自己家吧,别再跟村里人吵架占小便宜,惹人嫌。”
……
艾秋秋和陆文远把结婚证领了,还在照相馆拍了张结婚照。
达成结婚目的,系统解锁剧透了一段剧情,陆文远零碎记起来的片段里,已经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抛夫弃子的原配了。
可恨的系统还给她下一个目标,不能让陆文远讨厌她,否则剧透用不了。
艾秋秋立刻柔弱寡言了,心想没想起记忆之前,谁说她抛夫弃子,她都不承认。
陆文远觉得艾秋秋的不高兴,是因为她压根不想结婚,这倒是和那个人一样。
他问:“你是后悔结婚了吗?”
“没有呀,我在想,要买哪些东西带去平城,听说那边物资没有省城丰富,我想多买一点。”
陆文远答应一个月给艾秋秋八十块,他先把这笔钱给她,然后又给了她三百块,说道:“正在修新家属院,回头你看着添置些生活用品,用完了我再给。”
“嗯,你真好,谢谢,我肯定不乱花。”
是吗,想起的那些零碎记忆里,那个人小钱乱省,大钱乱花,经常入不敷出,要不是他计划着,两个人都要喝西北风了。
随军
艾秋秋跑到供销社,买了不少花椒、五香粉、麻油之类的调料,然后又跑去地下市场,高价买来二斤菜籽油。
要想做菜好吃,油少不了,工人一个月只有半斤肉票、三两油票,靠着陆文远一个人的油票,一家三口吃饭做菜,油绝对不够。
还有洗衣服的肥皂、擦脸的雪花膏,买了一大包之后,还剩下两百多,实在不知道买什么了,艾秋秋给自己买了两双鞋、两套夏天穿的衣服。
这个时代的钱是真经花,难怪陆文远在相亲市场,不说二婚重组,头婚的都有不少能看中他条件,他津贴是真能养活一大家子。
“你给的真多。”艾秋秋说。
“多吗,那要不你看着给我和陆江黎买点什么?”
艾秋秋看他一脸认真,问道:“不好吧,这是你给我的,怎么又要我给你们花,那你还不如给我一百,你自己花一百。”
陆文远差点气到吐血,“用不掉,你就自己存着吧。”
艾秋秋一想,是了,都结了婚应该要考虑两个人的感受,她忙说:“那你选,选好我付钱。”
供销社的营业员看这对不正常的夫妻,莫名其妙。
陆文远被围观的人打量到脸色发红,无语道:“还要去大姐那一趟,走吧。”
……
临出发之前,陆文远大姐提了一大包旧衣服,要他们带着去平城。
陆文远翻看了下,他姐姐从小到大的衣服、苏正佑从小到大的衣服,还有他的一些旧衣服。
他再次无语,“姐,我媳妇和儿子只配穿旧衣服吗?”
艾秋秋觉得这些衣服很好,有些七八成新,有些五六成新,没有一件有补丁,这已经很好很好了,下田村一多半人家,依旧穿补丁衣服呢。
陆文郡白了眼弟弟,“我又没说给小艾和小黎穿,你瞎激动什么?”
她跟艾秋秋说了用意,道:“这些衣服你带去平城,可以和老乡们换些东西,现在集体经济不给做生意,但是没说不能交换物资,赶集的时候,这些衣服鞋子,能当钱花的。”
这确实,艾二花在县城的亲家给了一套旧衣服,艾二花感激的要死,还送了一只老母鸡感谢呢,对于缺衣少食的人家来说,用衣服粮食换他们家有的东西,人家只会感激。
艾秋秋觉得大姐想得很周到,“谢谢姐。”
“你们先走,我给你们把衣服寄过去。”
“还是带着吧。”艾秋秋说:“我跟陆文远都是有力气的,扛得动。”
……
买火车票的时候,艾秋秋不知道,花钱大手的陆文远买了两张卧铺,一个下铺一个中铺,价格比硬座翻出去一倍,她心疼的很,不过这次有小孩跟着,买卧铺能让孩子睡觉。
“秋秋,我想睡中铺。”陆江黎不喜欢被问话和打扰,要到上面睡。
艾秋秋要睡下铺,起来活动方便,和整理行李的陆文远说:“回头我们俩挤下铺吧。”
陆文远眸子闪了闪,“行吧。”
陆江黎在中铺看书,十万个为什么,1965年刊印的第二版,一共十四册,艾秋秋都给他买了,陆江黎很喜欢新妈妈这份见面礼。
“陆江黎,你要吃点饼干吗?”
“谢谢,不需要。”
“水呢,我泡了蜂蜜水,大姑给的蜂蜜,很甜的。”
陆江黎放下他的十万个为什么,叹气说:“秋秋,我只想安静的看书哦。”
“哦哦,好的,不打扰你,饿了喊我。”
艾秋秋心里特别美,她儿子很好带,老公也不错,要是没有失忆前那段抛夫弃子就好了。
陆文远沉默的很,瞧着像是有点郁闷。
艾秋秋细声细气问道:“不就是没主动给你买东西吗,怎么气到现在还没好?”
陆文远:“没有,我娶了个没有心的媳妇,郁闷一下也不行吗?”
“那好吧,只可以郁闷一下子哦。”
陆文远:……气死他算了。
……
系统剧透,说火车上有家属院的熟人,马上要来了,艾秋秋从床铺上起来,打算会会。
很快,一个老太太闲逛到卧铺车厢,认识陆文远,笑着打招呼,“小陆,你怎么也在火车上,坐你铺上的女孩是谁呀,你怎么把儿子一个人扔在上铺呢?”
“这是我爱人,徐婶子,我听齐宏东说,这趟是请你帮忙送一下孩子,怎么就你一个人?”
“小远在前面硬座车厢呢。”
陆文远不敢相信,“你让孩子一个人在车厢?”齐宏东胆子大到让这么不靠谱的丈母娘,帮他把孩子送来,真是该挨揍。
“车厢里有我老乡帮忙看孩子行李,我是看看有没有空的卧铺,晚上好凑合一晚。”
卧铺是有查票的,如果都不买卧铺票过来蹭卧铺,那还不得打起来。
“胡闹。”陆文远也不客气,问了车厢,带上自己的证件和车票,找了过去。
陆文远找过去后,孩子外婆居然不着急了,还跟艾秋秋唠上了。
“哎呀,你们家买了两张卧铺呀?”
“这得多少钱呀,你咋这么不会过日子呢,买一张票给男人带孩子睡,你自己坐硬座,能省一个月的菜钱。”
艾秋秋道:“可我们家不需要省菜钱呀,您需要,您省好了,但是我想,你女婿不至于让自己儿子坐硬座,一定给过卧铺钱,这钱被您节省补贴给了儿子,对吧?”
徐芬玉:……咋这么不会聊天呢,不想和她说话了。
但她又忍不住问道:“你知不知道,早几年就有好几个给陆文远介绍对象的,他都以不再生孩子的理由给拒绝了,你这小姑娘家的,真能愿意?”
艾秋秋故作惊讶,“你骗人,陆文远说随便我什么时候生,他都听我的。”
“怎么可能?”徐芬玉不信。
正好陆文远抱着战友儿子过来了,艾秋秋要他评评理。
“徐婶子不相信你对我好,不相信我们家生孩子的事情让我做主,你和她说,是不是随便我生?”
陆文远知道她故意气徐婶子,无可奈何,“是,随便你,哪怕你明天就要生,也行。”
……
徐芬玉心里想,这男人的嘴确实不能信,陆文远之前说的话,就是没看上人家,现在这个小媳妇,漂亮的不像话,所以他魂儿都要被勾走了,哼,等去了家属院,可得给他宣传宣传。
“我老乡是个很负责任的人,你看,我就说孩子没事吧。”
陆文远给齐远脱了鞋子,抱到中铺和陆江黎一块儿玩,他们俩一般大,不过齐远看着比陆江黎矮瘦不少,像个小一两岁的弟弟,他不答徐芬玉的话。
徐芬玉摸摸下铺的床垫,羡慕道:“这卧铺就是好,还能躺着呢,哎,这要换成我们那个年代,肯定是尊老爱幼,换给老年人了。”
艾秋秋说:“是呢,现在的年轻人,不能跟您那时候比,但是您依旧有福气呀,女婿津贴高,加钱换张卧铺吧,不然强迫军属给您换卧铺,传到家属院,您女婿怎么做人呀?”
徐芬玉气哼哼的,说:“小远可是陆文远抱过来的,晚上就搁你们这过夜了。”
“都是战友,这点小忙当然可以啦,您放心,我们肯定比您老乡照顾得更妥帖。”
艾秋秋笑呵呵给她送出卧铺车厢,转身拉下了脸,低声骂,“不要脸。”
陆文远示意上铺的孩子,拉着艾秋秋出来说话。
“齐宏东爹妈偏心,他结婚后就分家了,入伍后,老婆一直在娘家待产,齐宏东够条件带家属随军,就想把老婆孩子接过来,但是他老婆不愿意,年初的时候老婆去世,齐宏东说什么也要把儿子接回来了。”
艾秋秋猜测,“他老婆不愿意来,不会外头有人,移情别恋了吧。”
陆文远:……“你想哪去了,是为了钱,不来随军,齐宏东一半的津贴都寄给妻子,她妻子在农村用不掉那么多,年初他回家奔丧,丈母娘说她老婆没有留下积蓄,连丧葬费,都是齐宏东出的。”
齐宏东比陆文远大几岁,三十多了,结婚晚,但是他提上营长的时间比陆文远早两年,就算之前的不算,从他当营长开始,每个月都给妻子寄四十块,到年初有将近六百,在农村,一个女人带一个小孩,吃住就算全找娘家买,至少还能存三百下来,可见这钱全补贴给了娘家。
艾秋秋问道:“那现在齐宏东和你一样,铁了心再找一个,她当丈母娘的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陆文远道:“就是因为没办法,才要恶心人,跟季时芳一样,非要做点什么,哪怕达不到效果,也要做。”
既然是这样不要脸的一家,没必要维护,艾秋秋说:“那你添把柴,和齐宏东说一下火车上的事。”
“不想管他们家的破事。”陆文远道。
艾秋秋一想,陆文远去说确实不合适,徐芬玉被女婿指责后,肯定要怪陆文远多管闲事。
她回到包厢,找出饼干和蜂蜜水,倒了一盖子,又在床铺上铺了张报纸,递水递饼干,和小孩说:“小远,你吃点饼干,喝点水。”
齐远哪里吃过这种夹心的饼干,也没人教过他拿了别人的东西要道谢,抓起来就吃。
陆江黎放下书,一本正经,“你要和秋秋说谢谢哦,接了别人的东西,都要说谢谢。”
“谢谢秋秋。”齐远软糯糯道。
“不客气,陆江黎,你也吃一点吧,不然齐远都要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