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珩静静望向斜倚着沙发扶手的女孩。
外层的灰色棉质开衫很薄,几乎能够将她皮肤上留下的嫣红痕迹透出。
她右手夹着根细烟,燃烧处飘出丝绸一般的袅袅烟雾。
此刻,她转身仰着头看他,原本堪堪裹在身上的布料松散开来,便露出了里面的蕾丝内衣和裴聿珩昨晚在她脖颈,锁骨和双乳上留下的吻痕。
裴聿珩有一瞬失神。
还没等他回应,黎昼接着说:“浴室在那边,毛巾和新的睡袍都放好了。你身上这件和那件都是新的,洗好了就一直放在衣柜里,没人穿过,不必担心。”
她的声音格外冷静,因为连续抽了太多的烟而有些沙哑,和昨晚在床上的娇声细语简直判若两人。
他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转身朝浴室走去,身后又传来黎昼轻声道出的一句,话语中隐隐透着些犹豫。
“出来之后,我们谈谈。”
动作一顿,他不置可否,随即脚步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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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聿珩洗漱完毕后,刚走出洗手间,就听到黎昼又在打电话。
“真的,我有时候特别想变成章鱼,这样就可以同时扇你八次,勉强可以均匀照顾到你那张大脸。什么?嗯嗯确实刚做完累得很呢别破防啊。你脸毕竟就一张,省着点用,爹当时说想了解你其实是想了结你的意思啊。”
“你喝酒能喝出来肠胃炎?我看你是连着脑子一起拉出来了。哎呀烦死了,我外婆剁的干豆角馅都没你嘴碎,好好检查检查自己说的到底是不是人话。你爹我今天给你把话放这,你再敢通过任何方式找我,或者姜清洛,我就把你肾结石打出来串成项链送给她。”
说罢,黎昼放下手机,顺手又点上根烟,这才发现裴聿珩已经从浴室出来了。她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加任何掩饰的惊艳。
两件睡袍是她星期一见到裴聿珩时就提前下单买好的,都是真丝面料,一件黑色,一件酒红色。黎昼挑选的时候就觉得这两个颜色和他格外的适配,现在看来当真如此。
黎昼面朝他吐了口烟,裴聿珩径直走到沙发处,坐到她身边,问道:“还是上次那个?”
“是的,一个傻一个挺有意思的小男孩。”
“前男友?”
裴聿珩接着问道。
“啊——勉强算是?”黎昼仔细思考了一下,“你放心,就他那样我才看不上。是我有个朋友,当初眼瞎,结果被欺负了。我看她被气成那样,又刚好有些无聊,就逗着玩玩了。”
黎昼咬着烟嘴深吸一口,接着说:“我哪想得到啊,他居然当真了。我都浪费四十分钟给他写了一篇以‘兄弟你真是个烂人啊’为中心思想的八百字小作文,他居然还追着我不放,电话号码换了五个真是可歌可泣的舔狗人生啊。”
她做了个总结。
裴聿珩轻抬嘴角。黎昼骂人确实是极有章法的,全篇下来没一个脏字,却又能把人气得半死。
两人沉默片刻,黎昼将烟头在烟灰缸中按灭,随即又抽出一支,咬开两颗爆珠,却没有点燃,而是拿在手里,转头看向裴聿珩:“有什么想说,或者想问的吗?”
裴聿珩思忖几秒,道:“你先问吧。”
黎昼的目光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她甩掉拖鞋,把双腿蜷在了沙发上。裴聿珩伸手捏住她脚踝,将其放在自己腿上,让一双长腿得以伸展开来。
见状,黎昼得寸进尺地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窝在柔软的靠枕里,一条腿搭着另一条,开口道:“裴老师昨晚还满意吗?”
男人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半晌才开口:“自然。”
“昨晚的黎同学和平时很不一样比平时生动了许多。”
黎昼心道那可不吗,谁在床上和平日里一样啊。
她平日里还没看出来裴聿珩这么喜欢吊着人玩呢。
“第二个问题,”黎昼摩擦了下打火石,细长的橘蓝色火焰瞬间跳出。她没有将烟点燃,而是静静地看着火焰在她指尖跳动。
“有女朋友吗?”
“没有。”
他回答的很快。裴聿珩不是很清楚黎昼这个问题的用意,据他观察,她不像是会顾忌这些伦理纲常的人。
“好呢。那么第三个问题”
她终于将那支烟放入口中并点燃。深吸一口后,她直视着男人那双好看的眼睛,缓缓道:
“你现在如何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
裴聿珩垂眸思考,半晌,他说:“很多层。客观存在的,你希望的,和我希望的。”
黎昼勾唇,有意思。
这个回答,让她感觉自己遇到了一位在某些方面高度相似的同类。
“那就先说客观存在的。”
“师生。以及短期床伴。”
这个答案在她意料之中。于是她开口解释道:“那么我想,恐怕只存在短期床伴这一个了。家里不打算让我在国内读大学,我在准备出国。暑假里已经办好长期请假的手续,学校也盖过章签过字了。原计划是考完高联就直接开始准备,这次回去只是为了补一下化学——我下个月要考。”
没想到还顺便睡到了化学老师,黎昼在心里默默想。
“至于其他两个我们稍后再进行讨论。”
裴聿珩颔首,算是默认。
“我的问题就这三个,现在换你。”
黎昼做了个‘请’的手势,顺手将烟盒递给他。裴聿珩接过,看到里面只剩一根烟,是朝上放置的。
“这是许愿烟。”黎昼解释,“细烟是第一排第六根,在刚拆封的时候把它抽出,再倒插回去,心中默念一个愿望。这根烟必须留到最后抽,且必须抽到最末端。”
“很不幸的是,我今天早上拆封的时候还不太清醒,几乎是凭借肌肉记忆完成了这一举措,早就忘了当时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所以喏,给你抽。”
裴聿珩接过她递来的打火机,在手中捏破爆珠,将烟放进嘴里并点燃。合上盖子的时候,他看到打火机壳上有一个小小的白色面具。
假面,他想,和它的主人竟意外的适配。
烟雾萦绕中,裴聿珩淡淡道:“我想了解的事可能会相对比较私人。你有拒绝回答的权利。”
黎昼觉得好笑:“做都做过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早上吃过药了吗?”
她知道裴聿珩指的是什么药,心下觉得有些好笑:“左炔诺孕酮片啊,吃了。家中常备呢享受无套内射的快感,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黎昼话里带着自嘲,眼底却不见任何情绪。
深吸一口,淡淡的姜味萦绕在舌尖,裴聿珩只觉独特的辛辣和汁液的苦涩,心下有些意外——她居然会钟情于这样的风味。
他再度开口。
“你的左手手腕。”
这并不是问题,而是一句陈述。
他想要她的解释。
黎昼早已预料到他会问这个,心中苦笑。既然已经发现,她也就不再刻意隐藏:“最下面,手腕这个比较明显的是割腕留下的,据柳女士说,当时整个浴缸里的水几乎都被染红了,而我穿戴整齐陷入了昏迷——我早就预料到这事不一定能成了。”
“果不其然,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输液了,单独病房,周边一片洁白,还挺玄幻的。”
她试图让气氛活跃一些。
“剩下的就都是平时自残的产物啦。现在还残留着痕迹的要么是不久前才弄的,要么就是之前实在难受,割到了脂肪层往下哎你别说,我现在左手小臂这块皮肤简直绝了,感觉表皮厚度至少是普通的三倍,毕竟是几千道刻痕层层迭迭覆盖上去的。”
几千道。
裴聿珩听着有些震惊。如果是旁人这么讲,他还会觉得有夸张的成分在,可说这话的人是黎昼。
那应该就是没有一点水分的几千道了。
或许是表情出卖了他,只听黎昼笑道:“别担心啊宝贝儿,没你想象得那么恐怖,不痛的。”
不知是因为烟的口味还是什么,裴聿珩从心底泛起一阵苦涩,像空气中漂浮着的烟雾一样,刺得他眼睛生疼。
她到底曾经历过什么,以致于如此不留情面的肆意伤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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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黎惨惨嘟。
紫餐不好紫砂更不好别学她
黎姐的打火机是zippo的假面人生特别美!就是现在紫铜款国内有点难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