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郁没好气地点他额头,“缺心眼的崽,哪天被你的小妹妹卖了,你还傻乎乎地帮她们数钱。”
安棋不信:“嗷。”
小妹妹才不会把他卖了呢。
小鬼探出脑袋,有恃无恐地对单郁吐了吐舌头。
单郁捏拳:……这小鬼。
约好了第二天一早就去镇婴塔下面调查,但是直到日上三竿,小鬼才一瘸一拐地出现。
“你怎么了?”安棋担心地问。
小鬼心有戚戚地看了眼单郁,单郁眯眼,它立马把头低下去,借口是踩到石头摔倒了。
嗷?
到了镇婴塔,废墟早已被清理干净,一根骨头都不见了,只留下一片光秃秃的地面。
单郁抱着安棋,看白敛和海生月一起施法打开地下世界的入口。
入口很快开了,罡风从地底冲上来,吹的他们衣袍翻飞,里面传来各种东西的嘶鸣和咆哮。
小鬼闻到鬼母的味道,激动地跑到入口,要往下跳,海生月拦住它。
“下面危险。”
他们还需要通过小鬼与鬼母之间的连接找到鬼母,小鬼可不能死了。
“这是”,单郁望着下方白茫茫的一片,有极强的神力在其中流动。
“幻虚境。”
安棋问:“那什么地方?”
单郁解释:“天界与人界并不直接相连,两者中间存在一个缝隙,就是幻虚境。”
“会有危险吗?”
“还好。”单郁宽慰他,但在和其余两人的眼神交流中,暗下了眸光。
他们来之前商量的是,单郁一个人带着小鬼去找鬼母,海生月震慑住妖魔们,白敛看好安棋。
万万没想到会遇到幻虚境,这里早就成为了神族流放罪人的囚笼,还有犯了事的凶兽也被关在里面,如果在其中遇到时空乱流,那更是会尸骨无存。
面对这么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几人少见的谨慎了起来,他们现在都不是了无牵挂的人,需要调整计划确保能平安出来。
白敛看着幻虚境入口,突然道:“我去。”
单郁注意到白敛神情不对劲,有些阴郁,以及掩盖不住的恨意。
他不会在安棋面前如此失态。
“你怎么了?”
海生月猜到什么,探究问:“你那个黑心的师父也躲在里面?”
白敛闭眼:“嗯。”
单郁看着他:“啧。”
倘若这样,白敛就非要去不可了。
他们几个下去了,单郁留下来看着安棋。
他找了块石头坐下,把安棋放在腿上,用狗尾巴草给他编草蚂蚱玩,安棋晃着小腿看,问出从方才起就有的疑惑。
“叔叔和他的师父有很大的仇吗?”
单郁:“灭门之仇,你说大不大?”
安棋惊讶:“哇!”
灭门那就是把叔叔一家都杀光了,就只剩叔叔活下来了,怪不得刚才叔叔的表情想要杀人。
安棋有点担心叔叔了,心疼地问:“叔叔这么多年过的是不是痛苦?”
单郁:“我怎么会知道。”
“嗷。”
好吧。
只能等叔叔回来再问了,哦,不对,这种事情好像不可以问,问了就是揭叔叔伤疤,叔叔又要难过一次了。
小龙撑着下巴思考,要怎么样才能在不让叔叔难过的前提下,安慰到他呢?
嗷,好难想。
要不等姐姐回来问问她,姐姐的脑袋比他好用。
单郁轻敲他脑壳,把编好的草蚂蚱给他,“别胡思乱想,大人的事不是你这个小崽该操心的,玩去吧。”
安棋摸摸被敲的地方,嘟囔了一句“我才不是小孩子”,在单郁开口训他话前,从单郁腿上跳下去,捧着他的草蚂蚱找赤牛他们玩去了。
只要他跑的够快,他爹的唠叨就追不上他。
嘿嘿。
安棋炫耀似的把草蚱蜢举高高,给赤牛他们看,“我爹爹编的哦,好看吧。”
众魔听到这是他们魔尊大人编的,险些没惊出声来。
几日不见,魔尊大人不仅学会了做饭洗衣服哄睡觉,还会亲手做玩具了,他们狂妄孤傲的大人何时变得如此……呃,那四个字他们不太想说。
总之很让他们“刮目相看”。
安棋把他们的不说话当成了羡慕,秉持着有好东西要和朋友们分享的美德,他说:“喜欢的话,我让爹爹给你们一人编一个吧。”
“别!”
“千万别!”
他们可不敢要。
安棋不解他们反应怎么如此大,他爹很好的说话的。
赤牛说给他抓活蚂蚱,安棋听到可以用自己的蚂蚱和别人的打架,斗出一只最强的蚂蚱王,龙族的好胜心起来了,他跟着他们扑进了草堆里。
午后的阳光很炙热,没一会就玩的满身大汗,他想吃凉的东西,单郁去拿。
安棋坐在石头上乖乖等着,忽然从幻虚境入口方向吹来一阵风。
“过来。”
有人在对他说话。
安棋左看右看,没看到有人喊他,他的目光放在那个散发白光的洞口。
他正疑惑,里面又一次传来声音。
“进来,吾在等你。”
嗷?
脑海是单郁走前对他不要乱跑的叮嘱,可是身体却不自觉朝那边走去。
他来到洞口边缘,凌厉的罡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柔和的白光,像云雾般浮沉,他看不清里面,但潜意识里想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