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空倾斜而下的月光被玄夕探过来的眉眼遮住,眼前暗下来的紫安额前那一缕碎发被夜晚的风吹到玄夕耳边,和他耳鬓间的黑亮发丝纠缠着。夜有些凉,只有二人撞在一起的目光炽热。
伴着鼻尖飘来的淡淡桂花香气,玄夕的下巴顶着嘴唇探向紫安,抱着紫安腰肢的手也揽得更紧了些,交换着口中空气的二人的皓白皮囊在这夜色照耀下融进了满院子的,跟着二人一起轻轻摇摆着的夜明珠里。
春寒料峭的暗夜,开始变得有些烫人了。
这颜色好看,以后多穿
人间时日果然过起来长久些,就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从那冰天雪地的极北之巅看了不怕冷的鲲鹏和那冰封千里的世界。
这已经是他们去的第十个地方了,玄夕答应紫安,陪着她一天去一个地方,感受四季变换之后再回到小院里,好让紫安每日都能跟那三个馋虫显摆,小知他们三个为了那一口吃的,也只能每天听着这二人如何腻歪。
玄朝如今长了本事,时不时地拍着胸脯立志要学完他哥哥的手艺,这样以后就不会再被玄夕用美味威胁了。
桌子上的太清黄玉和那满满一碗的黑金夜明碎珠子晃了一下紫安刚刚睡醒睁开的眼睛。
紫安悄然起身,半倚着胳膊,侧着头看着玄夕全神贯注的侧脸。
他的眉骨和鼻子的线条高挺又流畅,紫安总是喜欢盯着他眉心看,盯着盯着就觉得连心都失焦了,他的下颌完美的缩紧,形成了巴掌大小的菱形侧脸,利落的下巴连着突出的喉结,在这日光下整个脸上都泛着光。
玄夕的桃花眼在专注的时候仿佛能看穿所有东西,面容严肃的他没了大笑时候的灵动,高高的颧骨显得他男子气概十足。
他的动作很轻,一遍一遍地打磨着太清黄玉那长长的簪身,时不时地吹走那磨掉的黄玉碎沫,抬起簪身对着阳光查看着各种细节。
忙活了好一阵子的玄夕伸展着有点僵直的脖子,余光就瞄到了正半躺在床上,侧着身子盯着他的紫安。
“醒了?”
“阿辞盯着玄夕小神可有一阵子了~”
紫安的一条腿从那黛蓝色珠光缎子寝袍里往前一探,显得那长腿藕白发亮,她寝衣松垮,肩头被那一抹黛蓝遮得时有时无,墨泼的乌黑长发散乱,隐隐约约地挡在那领口最低处,朦胧之中分不清到底胸前那抹暗色真的是那碎散头发,还是紫安饱满曲线与光影玩闹而留下的阴影,实在让人忍不住想要扒开那长发看个究竟。
玄夕眼神极慢,拉丝视线抚摸过紫安身体的每一处,嘴角的笑容很难察觉,但眼睛里的惊喜满意倒是毫不掩饰。
砰!
门窗一关,玄夕飞到床边。
“没看到吗,我在给阿辞做簪子呢”
“玄夕小神很急吗?”
紫安水葱似的手指勾住玄夕衣领,轻轻一拽,软糯身躯也跟着贴了上去,杏眼微微张大,抬着头看着正一脸享受着被这一身柔软盘着的玄夕。
“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当真本性难移。”
玄夕打趣着挑逗,手早就缠上了紫安腰间那黛蓝色的带子,稍稍一拽,带子上的结就开了。
紫安抬头,嘴唇落到了一直盯着的喉结处,吮了一下。
玄夕的手搭在似落非落的黛蓝衣领上,顺势按住紫安肩头,有点急促地褪下了这抓人心痒难耐的缎子,看着躺在缎子上的紫安,玄夕的语气里都是呼吸声。
“这颜色好看,以后多穿。”
小屋里的潮气好像江南一直下个不停的梅雨天似的,只是心情跟那一直不见光的日子截然相反。
紫安像没有骨头似的缠在玄夕身上,手搭在玄夕用力平复呼吸的胸膛,低着个头笑个不停。
“怎么,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了?”玄夕轻笑,弹了一下紫安的头。
“谁叫你勾引我?”
“冤枉啊,我在那里好好坐着,可是有人七扭八扭地把我勾来的。”
“你刚刚认真的样子就是在勾引我。”
“小神真的投告无门了!”
紫安被逗得眼睛笑成了一条线,“我看你用的料子可是世间许久都没看到了的太清黄玉?”
“小狐狸眼睛真毒,一下就认出来了。”
“太清黄玉世间难求,要万年地壳变迁之后神山挤压才能出那么一块,多半还是小碎石,这么大的太清黄玉我还是第一次见,做簪子实在是耗费那玉石了。”
“那大黄玉实在难得,我便做了一对儿簪子给你。我不是答应过你,要搜集天下奇珍异宝,都拿来给我的阿辞做簪子吗?若不是这东西罕见,又怎能配得上我的阿辞天颜?”
玄夕看着趴在他身上的紫安,手指把她那头发别到耳后,快速眨着那双桃花眼,试图眨掉瞳孔里泛出的不甘心,接着柔声道,“你偏爱素簪,平时也都是随意装扮。可我的阿辞贵为招摇王,总有些特别的日子需要锦罗玉衣,日后你受万神朝拜,簪这一对太清黄玉,刚刚好。”
紫安一愣,特别的日子
那日子确实特别,她怎么给忘了,素簪确实不称大婚喜服的。
“只是这簪子上的花样我还没想好,不如,你我一起把这对儿簪子做完?”
紫安心底一甜,本来有点迷茫等待了十日的不耐烦也被一下消除,原来玄夕是不知道喜簪样式,换着法儿地试探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