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另外三人相视而笑,心里的石头可算是落了地。
染承看着玄朝,“照顾好你师父,我和你哥现在就动身去魔族。”
“魔族不比其他地方,如今这脸虽未撕破,但魔族心思已经天下尽知了,你们两个一定要小心啊。”小知回道。
这对儿立在招摇山上的恋人难舍难分,紫安理着玄夕衣领,看到了那白色丝绸的寝衣领襟,想起昨夜甜蜜,不由得莞尔羞涩。
一把抓住紫安游在脖颈边缘的手,玄夕的低吟充满磁性,“待我归来,我便做好多好多簪子给你日日佩戴。”
紫安微笑点点头,“万事小心,一定要避过夙星和白鹿,他们的心思现在天族和招摇都没探到,况且我现在这个样子,总是有点担心。”
“此次魔界一行,我和玄夕定然不会久留。拿到破解之法就会回来,你们放心吧。”染承欣然说道。
说罢染承和玄夕二人消失在招摇山上。
魔族王宫。
玄夕和染承全身黑衣打扮,快步走到染景愉寝宫。
不费吹灰之力地迷晕了染景愉宫里的宫人,染承一把推开王后寝殿。
“母亲!”
寝殿内空无一人。
染景愉的寝殿好似修道的僧人,什么华丽装饰,奇珍异宝都没有,只有几匹青灰色布幔装饰房间。
殿内挂着好几幅画像,都是染景愉与染承和夙星的画像。
染承望着在染景愉床榻旁的那幅她带着幼儿染承玩闹的画像陷入沉思,当年染承十分喜欢他母亲的青蛇簪,还不会说话的时候,每次见到染景愉带这个簪子都会开心大笑。
在染承离开魔界前往招摇当质子的时候,染景愉亲手将这簪子簪到了染承的发上。
如今一晃五万年,还没跟母亲有过什么交谈的染承见这寝殿就知道母亲对他一直都是深深思念的。
可染景愉不在寝殿,会在哪呢?
二人只能扮成魔族侍卫的样子,在皇宫里四处搜寻。
“听说了吗,二殿下好像已经去了,今年去的格外早。”
“不是每年这个时候二殿下都得去受罚吗?”
“是呀,虽说二殿下人脾气古怪,人也狠厉。但,但这事儿也不怨他啊,魔族大败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今年好像不太一样,可能是魔君今年吃瘪吃得太多,下手太重了,我刚刚看连魔后都惊动了!带着人就去了!”
“啊?!魔后与魔君这几万年都互不干涉,这,这二殿下怕是真的出了事!”
宫墙角,两个宫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
染承手指魔气一现,把那两个宫人捆在一起。
“你们说的是什么地方?”
那两个宫人刚想呼救,就看到了那双透着寒意的狐狸眼,“染染染承殿下!”
“他们不应该管你叫太子吗?”玄夕在身后问道。
“回,回殿下,回小神,”其中一个宫人吓得赶忙解释,“是,是二殿下定的规矩,在魔界不提,太子,两个字”
“你刚刚说夙星每年都要去哪里?”
“伏魔涧”
我乃太子,魔族的地方,魔君可往,我亦可往!
伏魔涧是当年四族混战,魔族大败之后,天妖两族选出来的谈判之地。
就是这里,定下了染承为质入招摇,魔族永世称臣不得造次。
其实此处不叫伏魔涧,而是青蛇一族的一处山涧,因长满绿柳而叫榈留廊。
也是当年染景愉和夙秦风定情之所。
后来因为魔族大败,不得不送出唯一的太子作为质子之后,天妖两族便给这个地方取了新名字,叫伏魔涧。
孩童染承还生活在魔族的时候,最喜欢的地方便是着榈留廊了,这里全是母亲当年和父君的回忆。
小的时候染承常常缠着染景愉让她讲她和父君定情的故事,每次染景愉开口回忆夙秦风是怎么表白的,站在一旁的夙秦风总是会找借口跑掉。
“当年你父君约我去榈留廊,舌头都打结了,根本说不好那名字”染景愉那时总笑,眉眼里全是温柔。
染承总以为,一直心怀大志,对他要求极其严厉的魔君也有害羞的一面,所以每次母亲一提这事他便跑掉。
如今,染承倒是不知道他的父亲夙秦风是真的害羞,还是对那段回忆而言,他只觉得自己的苦苦追求不是心甘情愿,而是卑微求得出人头地的办法罢了。
落在了伏魔涧的山体之上,染承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的榈留廊的成片柳树,就像深海里没有人打扰的海草一般,随风荡漾的都是草绿色的柳枝,常年不败的新芽在茂密柳枝上好似春笋,总能填满这山体不让山石露出,只要微风拂过,就让人想起千百条新生的嫩青色小蛇在山上随风玩耍,任谁看到这一幕青柳扶风,都会觉得希望满怀。
而如今的伏魔涧,那没了柳叶的成片柳树,枝干枯槁都快成黑色,那细长突兀的,没有一点生气的柳枝好像被谁捅了蜘蛛窝,千万条蜘蛛腿在风中踩着突兀的山石左右窜动。
看着一副暗黑败相,染承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
一阵争吵声从一山洞处传来。
“你到底还想要我如何!”
那是染景愉的声音,染承和玄夕屏气掩身,跑到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