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地的争斗痕迹,和远处几具北霖军遗骸,楚辞心底一沉。
果然,北言遭到了伏击。
楚辞快速跑到遗骸面前,观察了一圈发现并没有北言和小安踪迹,一时庆幸,但随即而来的便是浓雾一般的担心。
这时那群侦骑已然赶上,楚辞大喝,“我军遭到埋伏,现在跟我去深探一番,以此形势看,残军应是躲进了东山。”
侦骑有些犹豫不决,他们收到的命令是抓到公主即刻送回,可看着眼前这般乱斗景象,不知是不是应该先听楚辞号令。
“我自会跟你们回去,只是我一定要找到北言和小安。”
说罢楚辞便驰马奔向东山。
就在山口处,一片宽阔得有些凋零泛黄的草原上,一个衣衫单薄的黑衣女子孤零零地跪在山口的必经之处。
楚辞在百步之外勒住战马。
看着如此诡异一幕,众人都立刻警觉起来。
这时,又是不知从哪飞来的一抹光晃了一下楚辞的眼睛。
楚辞定睛一看,竟是飞镖!
她骤然飞奔,一脚踏上奔驰的马背腾空而起,一个空翻烟青剑瞬时飞向那阳光下刺眼的飞镖。
就在飞镖快要飞向那黑衣女子的脑袋的时候,烟青剑追了上来,一下打飞了镖救下那女子,剑身直直插在那黑衣女子身侧的土里,留下铮铮之声。
那黑衣女子吓得全身瘫软,楚辞此时已经飞马而至,顾不得许多,跳下战马的她一下把那黑衣女子按在地上,护在身下。
周家菜园的人见状也只能作罢,不再暗杀了。
“是你!你竟没死?!”
楚辞惊讶地破了音。
“我不是她,我是她妹妹”
楚辞不可置信地俯视着眼前这张脸,这不就是林修弘生前纳的良妾,那位绥丹国的奸细吗!
我烨楚辞,不做你姜家的公主侯爷
楚辞在一千侦骑的围护下,回到军营。
在人群中间的楚辞和那黑衣女子同乘一马,楚辞揽着缰绳的手环住那一脸惊恐的女子。楚辞周身泛着肃穆气息,嘴角都透着紧张。
一队人马缓缓走进军营,楚辞竟直骑到姜湛大营前。扶着那黑衣女子下马后,不顾那黑衣女子脚步拖沓,拉起她的手腕拖着她向前,大步走进大帐。
进入帐内的楚辞手臂一甩,把这女子几乎是扔在地上,手指颤抖地指向倒地的黑衣女子。
“你把我藏在北荒,按在军营里不准我上战场,安插眼线监视我,还杀了孙交。都是因为姜崈先找到了这个女人,所以你怕,怕我知道真相,对吗?”
楚辞气息不稳,声音显得小心翼翼,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她,只能看得出有些发白的嘴唇微微抖动。
听到消息的姜湛早就在营地等着这位妹妹了,他那双狐狸媚眼如今泛着寒气,一边的眉毛不停地跳着,嘴角也不受控制地抽动。
“说话!”
楚辞怒吼一声。
姜湛早就屏退左右,偌大的大帐里只有呼啸的北风灌进来的声音。
姜湛慢慢走向那黑衣女子,一把抬起她的下巴,“啧,姜崈真的是个棘手的对头。”
话音刚落,楚辞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充血的眼睛亮晶晶的全是泪水,跟她这拧在一起的五官极其不搭。
“孙交是你的人对么,你把他带到桐溪城,故意让我自己发现的,对吗?”
楚辞额头的青色血管依稀可见,睫毛上挂着的泪滴好似清晨松柏上的雾气。
“不然的话,你以为姜崈为什么突然去了桐溪城。是他的眼线发现了孙交踪迹,否则我的计划应该更加顺利。若不是他当时在桐溪搅弄风云我不得不帮助孙交消失,恐怕当年那七万烨苍军还有你,早就都是我的了。”
楚辞身体摇摇欲坠,看着姜湛的脸有些眩晕。
“你早就知道,林逸恒杀我父母,姜崈才是幕后黑手?”
姜湛深吸一口气,平静地看着无法再回避的楚辞,细细道出真相。
“差不多六年前,我比你早了一步找到孙交,将其囚禁,那时我便知道了所有真相。这几年我认林修弘做了师父,借他的力坐稳军中位子,他也乐的如此,这样皇帝也会忌惮与他。若不是林修弘拒绝再次反叛,不想拥立我,我本是无意让你知道这样龌龊的真相。”
确实,若是林修弘同意了拥姜湛为帝,他是不想要利用楚辞的,可他没办法,他一定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所以呢?”楚辞大步向前一把拉起已经吓软了的黑衣女子,“你就安插了她的孪生姐姐去林家,让她陷害林修弘叛国?”
“他本就不配做大将军!”
“那你呢!你就配得上这北霖王吗!”
“我如何不配!若不是姜崈,我本应是这南云的太子!若不是我的这位好哥哥,我母妃又怎么会死?!”
姜湛这声大喝好似用尽了他的力气,他走到身旁的椅子上,跌坐下来,蜷在那扶手里喘着粗气。
“当年,姜崈带着孙交去了皇帝书房,以烨家权柄归权作为交换,夺得太子之位。不光如此,他命孙交通报我母妃去书房伺候笔墨,让我母妃撞到他与皇帝密谋皇帝随即起了杀心,贬我出嫡系族谱,从而姜崈便永除后患。”
楚辞一愣,周贵妃原来死得如此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