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这包子不错,你拿九笼给烨府送去,管家会给你钱的。”
“不小人不敢”
那摊主一听这话吓得腿都软了,心想着这是要让他自己送上门去杀?!
楚辞微微一愣,看着摊主这样子,突然猜到了他的心思,扑哧一声笑出来。
“罢了罢了,我一会儿让府上小厮来取。若家里人爱吃,日后每个月都送两次,连着跟你签三年的押,如何?”
摊主一脸的不知所措,这怎的,还天上掉下了生意?那摊主仿佛鼓起了毕生的勇气抬头看了一眼楚辞,看着楚辞一脸善解人意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害怕。
“怎么,怕公主框你?”姜湛冷冷一声,把那摊主的思绪迅速拉回。
“不不不,是小人笨嘴拙舌!听信谗言!小人罪该万死——”
“行了你别害怕了,做生意吧。”楚辞打断了他,招呼着姜湛走了。
今天一大早姜湛特意去烨府用了早膳,跟着楚辞一起去宫里。
“礼部那边要开始忙了,”姜湛不慌不忙地骑着马,“如今年关已过,礼部的头等大事便是太子大婚了。”
楚辞轻笑一声,“听说,任文君昨天借着元宵节的由头还去了趟宫里,太子竟闭门不见?”
“这你都知道了?你的太子哥哥这是在帮你出气呢。”姜湛歪着嘴角一脸的讥讽。
“昨天晚上,殿下送来了和合如意和他亲手做的几碗元宵,内官来时特意说与我听的。”
昨天下午,楚辞和玄夕正糊着灯笼,小知和大家一起打着糯米做元宵,正开心着呢,内官端着一碗一碗的元宵就到了。要不是楚辞拦着,小知怕是要把那元宵倒了。
“任宰相今日称病,说是昨天吃坏了东西。妹妹你说任相是吃瘪吃的吗?哈哈!”姜湛看着要面对众臣的楚辞有些紧张,便想着法儿地逗她。
“兄长!”楚辞看向姜湛一直摇头,这大街之上怎可说这些。
“区区任家竟然还想在你府上撒野?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他来上朝,我定要好好打压他这狗眼看人低的气焰!”
“兄长是嫌我被议论少了?少闹些吧,我反正也要走了。”
楚辞每每一想到三月之后便要离开都城三年,久久不能见家人的她就会有些落寞。
“不过百姓最近津津乐道的,恐怕也不是有凭无据吧?怎么,你这是转了性子想留住那小子了?”
姜湛话锋一转,脸上全是坏笑。
“哥哥休要取笑我,”楚辞一想到玄夕,嘴角就又忍不住的上扬,“有些事情虽然超出我的预期,但也不是无法控制。”
“我看那小子挺好的,最近满脸的春风得意,我看得出,他眼里心里都是你。”
突然,姜湛勒停了马,看向一旁有些疑惑的楚辞。
“要不你就跟他走吧,天高海阔,姜家的恩怨从此与你无关不好吗”
“我身上太多束缚,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前程荣辱都与我有关,”楚辞刚刚嘴角还带着笑,如今仿佛有个看不见的手掌重重按在她肩膀似的,“再说,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做。”
“楚辞,你走吧,烨家三世为国效力已经足够了,你现在又有所依靠,寄情山水何尝不是你爹娘对你的期待?”
“兄长明明知道我做不到就别劝了,”楚辞自顾自地说着,根本没注意到姜湛复杂的表情,“我既舍不掉我这一身担子,就不能让玄夕卷进来。否则就像飞鸟入笼,游鱼入塘,终不得自由。”
姜湛还想劝说楚辞尽早离开,可二人这就到了宫门口,便也作罢了。
姜湛意味深长地盯着楚辞的坚定背影,看着她踏入宫门,一时感慨万千。
烨楚辞,你我终究还是要纠葛交织不断了
你要多去看看皇奶奶
早朝很是顺利,许是大家都还沉浸在过年的喜悦里,总感觉每个人的戾气都少了很多。
朝堂上都是好消息,皇帝也很高兴,没一会儿就放大臣回家了。
楚辞刚要走,便被皇帝叫住去看太后。
在后宫里,楚辞褪了朝服宽了便衣,一袭海棠烟青襦裙,配着简单的单螺发髻清清爽爽地快步走向太后宫中。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一头便撞见了任文君。
楚辞抬眼一看。
呦,真是好家伙,任文君的丫鬟都比她首饰多
“任家姑娘好。”楚辞行了军礼,跟这一身襦裙格格不入。
“妹妹安好。”
客套完的楚辞转身就走,却又被任文君叫住了。
“昨日我便歇在宫里,本以为元宵节能见到妹妹,没想到,宴请竟然都没有你。”
“许是怕任姑娘露怯尴尬,毕竟初五的事闹得人尽皆知。还望姑娘感念皇恩,定要好生照顾太子殿下。哦不,见到太子殿下才是要紧之事。”
楚辞没有什么情绪地回了一句,也不顾任文君满脸的愤怒转身就走。
“楚辞,等一下。”
清脆温柔的声音不轻不重地钻进了楚辞的耳朵里。楚辞站定,回头就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太子姜崈。
姜崈走路有些慢,一旁的内官时刻扶着他的手臂,缓缓走进楚辞跟前。
任文君目不转睛的盯着姜崈,刚想行礼便被姜崈抬手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