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夕房里。
楚辞端着给玄夕的药,小心翼翼地开了门。
把药放在一边,楚辞悄悄坐在玄夕床边,拿着浸湿的手巾轻轻擦拭着寝衣大开的玄夕的身子。
“嘶,这手巾好凉啊,阿辞我冷~”
楚辞赶忙帮着玄夕盖紧被子,一边揉搓着玄夕的肩膀。
“好一点没有?”楚辞满心关切,言辞温柔,这又让玄夕不舍得变好了,心想着再过几天再说吧。
就是再好的珍馐美酒,也比不过楚辞为自己擦身子这肌肤之亲来得高兴啊。
强忍住笑意的玄夕虚弱地睁开眼睛,“阿辞,我还是好冷”
楚辞赶紧拿起他的手放到嘴边哈着气。
玄夕那欣喜的小眼神差点没藏住,用法术给自己升了温,又是咳嗽,又是出虚汗的。
楚辞把药拿了过来,“太医换了个方子,说是药性猛烈一些,你再这样烧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乖,快喝了吧。”
玄夕轻轻点了点头,楚辞手里的药碗还没送到玄夕嘴边呢,玄夕娇嗔,“药太苦了,我想吃蜜饯。”
楚辞随即又把碗放了回去,出去拿了份蜜饯回来。
“这回可不能不听话了,这蜜饯都拿来了。”
“喂我。”
“好~”
楚辞又抱起玄夕,把药送到玄夕嘴边,脸上的耐心也闪出一丝狡黠。
刚喝一口药的玄夕一下子吐了出来。
是什么东西啊!这也太苦了!
当然苦了,小安可是辛辛苦苦地捣了五个苦瓜呢!
楚辞赶紧放下药,擦了擦玄夕的嘴,“怎么呛到了?是我不好,不应该直接拿碗直接喂给你的,我拿药勺去,我们一点一点的慢!慢!喝!”
“不用!不用麻烦了,我就这么喝就好了。”玄夕心里比这碗药都苦。
算了!为了满足阿辞的小癖好,这点苦算些什么!
一口闷了这碗苦瓜浓汁配的中药,玄夕苦得一阵干呕。这次干呕真的货真价实,因为实在是太苦了。
楚辞赶忙去拿蜜饯,玄夕一大口把一整个蜜饯都放进了嘴里。
他哪里知道,那蜜饯可是楚辞拖岳婶二次处理过的,小安就轻轻舔了一下就酸的表情狰狞。
看着玄夕这扭曲抽搐的表情,楚辞一副大仇得报的样子,但很快就恢复了刚刚那副小媳妇似的模样。
楚辞安顿好玄夕,轻轻虚掩着他的窗户后便出去了。
楚辞刚走,玄夕实在忍不住那恶心,整个脸都扭曲了,哪里还有那病美人的模样。
晚饭时分,玄夕就听见窗外一声嘈杂。
原来是小知他们在他窗外放了张桌子,然后便是一道一道的硬菜上桌。
水煮鲈鱼,爆炒鸭肝,香辣牛肉
“哇!这个好吃!”
“哇!这汤也太好喝了!”
“嗯!这个芦笋这么脆!”
嘎吱——
玄夕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把窗户推开,看着满桌的好酒好菜,每盘菜底下都有个小炉子,放着银碳,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玄夕一脸讪讪笑容,“这看起来也太好吃了吧”
楚辞放下筷子,赶忙跑进屋里要把玄夕扶住。
“今儿个岳婶放一天假,我包了今年最火的酒楼给我们府里做菜,也带了你的份呢。”
姜家恩怨从此与你无关不好吗
看着窗外近在咫尺的美食,玄夕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还特地准备了我的?阿辞你真好,我还真的有点饿了呢!”
“你坐在屋里吃,外头冷,病得更严重了就不好了。”楚辞一脸关心,扶着半个身子都要伸出去的玄夕坐下。
玄夕一脸向往,都快坐不住了,这几日清汤寡水的,肚子都要空了。看着楚辞给小知递了个眼色,小知一溜烟就跑去拿这位“病人”的餐食了。
一个硬得快凉了的馒头,婴儿手掌一般大的咸菜,还有一碗清粥。
与其说是清粥,还不如说是米汤。
玄夕看着这一桌寒酸的病人餐,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小丫头发现自己装病了!
看着窗外已经坐回自己座位,一脸平静甚至有些吓人的楚辞,玄夕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阿辞我——”
“给我吃完。”
楚辞倒是很平稳,只是这命令的口气让玄夕汗毛都竖起来了。楚辞心里越想越气,气自己因为太关心玄夕而乱了方寸。
他是一个身上三个大洞都能活下来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高烧五日还身体如此虚弱?
若不是玄夕今天看不下去楚辞因为满嘴的泡被任文君取笑,用道法治好了她,怕是楚辞现在还食不知味的日夜悬心呢。
看着楚辞一脸死不罢休的样子,玄夕只能一口一口地把馒头啃了。边啃馒头还边眼泪汪汪地看着楚辞。
可惜,这楚辞根本不搭理他了。
玄夕只能从嗓子里发出些可怜的声音,一双大眼睛向上翻着,试图蒙混过关。可楚辞怎么会心软呢,她现在心里想着的都是怎么才能把这五天的辛苦讨回来。
啃完了馒头,玄夕刚想起身回到床上再装些伤心的样子,谁知他刚离开那椅子,就听到楚辞的一声呵斥。
“坐好!”
玄夕麻利坐下,这一坐便是坐到了楚辞他们四个吃完那一桌子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