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叫上他们。”林遇笑着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叶初阳。
“林遇,什么事?”叶初阳那边的声音十分嘈杂,像是有很多人在大声吵架。
“没什么,你是不是在工作?”
“叫你不要吵了听见没有!你再吵又要打起来了!”叶初阳还没来得及回应林遇,对着其他人吼了一句。
背景音又是一阵哄闹声,林遇仿佛还听到了李总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吗?要不要我去帮忙?”林遇关切地问道。
“没事没事!就聚众打架,刚平息下来。”叶初阳又大喊了一句“闭嘴”,随之抱歉地说道,“林遇我先挂了,有空再联系你哈。”
“好,你注意安全。”林遇刚说完,电话就被挂了。
“怎么了?他们那边在打架吗?”安瑶好奇道。
“嗯,应该是,最近叶初阳说她经常接到聚众斗殴的案子。”
“哦,那好吧。”
“你是不是想去吃上次的烧烤?”林遇见安瑶兴致弱了下来,笑着问她。
“烧烤两个人吃好像少点意思。”安瑶四处望望,又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要不我们去吃炒面吧!”
另一边,在一处老居民区的叶初阳刚挂掉电话,争得面红耳赤的两拨人又开始挥动手里的棍子。
“谁还敢动手!今晚就蹲局里!”叶初阳走到两拨人中间,大声嚷道。
李总也在人群中,极力劝说着站在一拨人最前面的那个中年男人,想要夺过他手里的棍子。
“我就是想讨个公道!有错吗!”那个中年男人高声呼喊。
对面那一群人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想要朝前面涌去,几个警察连忙张开手臂挡住,阻止两群人再有交集。
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有两个身影,看了这场闹剧很久。
“这已经是11月不知道第几起聚众斗殴了。”虚念背手站在瓦片上,无奈地摇摇头。
“这不是你布的恶?”莫清在虚念旁边问道。
“不是,这个月的任务没有一个是与斗殴有关的。”上次向安华汇报的时候,虚念就已经详细回看了整个月的天命安排,无一任务会引起群架,都是落在个体身上。
“每次打架都有人受伤吗?”
“基本都有,有些伤得还不轻。”
“应该不是同一群人在闹事吧。”
“照我观察,不全是同一群人,但也有很多人重复出现。”
“我听他们在说什么公道,冤有头债有主,但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别说你就看了这么一次,我连着看了十几次,也没搞懂他们的矛盾究竟在哪里。”
“你我做恶神,外人总道我们能一眼看穿人心险恶,可人心复杂至极,世间的恶念如同野草,烧不尽吹又生的,有些恶,神也无法掌控。”
两个恶神感叹了很久,直到闹事的人全部散去,才回各自的天庭府。
虚念第一时间去见了安华。
“又打起来了吗?”安华蹙眉道。
“他们的恶气都很重,天命安排也很少会引起这么强烈和持久的恶意,我觉得不太寻常。”虚念若有所思。
安华双手交叉紧握成拳,抵在嘴上,严肃地思考着。
第二天清晨,在客厅沙发睡了一晚的张振华被窗外的鸟吵醒了,他装了一杯热水,想端给周慧心。
打开房门的瞬间,张振华手中的杯子应声落地。
“慧心!”
这是我很重要的东西,如果你不嫌弃,我想送给你
周慧心趴在床边一动不动,上半身一侧几乎悬空,头无力地垂下,看不见脸,一边手跌在地上的一滩呕吐物里,衣袖上也沾了不少。
床头柜上有两张写了字的纸。
张振华惊慌地抱起周慧心,大声呼喊着她,但怎么叫她都没有睁开眼。
闻声而来的张烈急忙打了120,陈莉不忍心让天天看到这一幕,哄他在房里不要出来。
只有方娟显得很是平静,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拿纸巾帮周慧心擦掉脸上和手上的污物。
林遇和安瑶得知消息后立马赶往医院,周慧心再次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医生正在和张振华几人谈话,让他们选择是否要插管,因为周慧心已经出现了呼吸衰竭的症状,脑水肿也很严重,但是插管和不插管,离开也只是时间问题。
插的话可能可以拖一个星期,不插的话,随时都有可能离开。
张振华双眼红肿,回头和张烈对视一眼,然后握着医生的手说要插管。
医生安慰般拍拍张振华的肩,微微点头。
“不插。”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方娟突然发声,“icu也不住了,医院里有临终关怀病房,麻烦医生帮我们把慧心转去那里吧。”
“妈?”张振华声音颤抖地问道,“这样慧心就活不下去了!”
方娟拿起一张纸,是周慧心放在床头柜的其中一张,眼眶泛红但平静地说道:“她不想再这样痛苦地活着,就让她解脱吧。”
那张是周慧心写给方娟的信,信里说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所以在医院的时候曾经了解过临终关怀病房,觉得那里很好,如果她哪天没有意识了,自己做不了主,就请方娟带她去那里,不要再做无谓的抢救,她想有尊严地离开。
张振华蹲了下来,泣不成声,张烈也捂着脸不停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