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向另一边不再看向那里,又觉得不够然后钻进被子里,盖住半张脸。
要进入另一个人的孤独,是不可能的。如果我们真的可以逐渐认识另一个人,即使是很少的程度,也只能到他愿意被了解的程度为止。
我对弗拉基米尔来说到底是什么,我不止一次向他,他没有给过我任何答案,他用一块怀表引y|诱you我,向着他奔跑追逐,然后脚下踩空彻彻底底掉进他的世界。
他是国际象棋的玩家,操纵着战车禁卫军们披荆斩棘大杀四方,我自认为没有资格做他的对手,也不愿意成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我又想起安德廖沙离开前说的话,迟钝的大脑变得更加乱糟糟,我烦躁地将被子一把扯过头顶,将光线彻底驱离出我的世界。
当然那些书安静地放在那里,我始终没有碰过。
纯黑色随着滴答滴答地时钟声褪去,零碎的片段里人物夸张的肢体动作和荒诞不羁的对话将我拉入更是一层的疯狂世界,潜意识中的黑暗面和隐秘角落里的蠢蠢欲动此刻具象化表现出来,时而疯帽子拉着花木兰的手请求她嫁给自己,然后替她从军,在战场上遇到了哪吒被打得落花流水。时而安德烈管家爷爷不满意后院疯长的梅鲁克斯草,不顾马克西姆的反对一把火烧干净,我在旁边想要劝架,反而被火苗燎到裙角。
夜晚是静谧的,我的世界却在沸腾。
短暂的片段毫不节制地重复精神污染,恼人的声浪不知疲倦大吼大叫,就在我忙着躲避时,阿芙罗拉的声音从含糊变得清晰明亮起来。
“弗洛夏小姐····弗洛夏小姐····”
“弗洛夏小姐···您醒了吗?”
我不由得开口:“我···咳咳···”嗓子吃紧地像是唱了一整晚的歌,“我醒了。”
划拉——
阿芙罗拉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看上去是个阴天,光芒并不十分刺眼。
“原本您今天多睡一会,不过卡亚斯贝先生今天要来巴甫契特与您和殿下一起共进早餐,这是您第一次见到那位,得多花些时间在装扮上。”
什么?我为什么不知道这件事情,该不会昨天她说的就是这件事情吧。我呆坐在床上一会后,有气无力地用双手把脸盖住。
“要进入另一个人的孤独···”出自保罗·奥斯特在《孤独及其所创造的》
书单:《pola》《波丽娜》?[法] 巴斯蒂安·维韦斯|||《ibic》《伊比库斯预言》[法] 帕斯卡尔·拉巴泰|||《il?tait une fois en france 01 : l&039;epire de onsieur joseph》?《法国往事1:约瑟夫的帝国》[法]法比安·努瑞 文?/?西尔万·瓦雷 图|||《 guerre d&039;an》《阿兰的战争》:[法]埃曼努埃尔·吉贝尔(eanuel guibert)
chapter 83 会面(一)
我一耸一耸地挪出被窝,睡姿不老实导致醒来时被子拧成了麻花,笨手笨脚地爬到床边,穿上拖鞋晃晃悠悠地走到浴室。
真是见鬼了。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灰白,眼底一片黑青,双目无神呆滞,乱糟糟的头发挡住半张脸,缩着肩膀驼着背,从后面看说我是个八十岁的小老太太也没有问题。
我无奈地长吐出一口气,认命地关上热水。冷水冰凉刺骨,我不由自主地一个激灵,双手用力拍打脸颊,果然不一会就泛起淡淡的红色。这样总算看上去精神一些了。
头发的事情不用我操心,哪怕是一堆杂草,在伊莲儿的手下也能开出花来。
我靠在墙上刷牙,能从这里听见阿芙罗拉与伊莲儿商量配饰的声音,一会一串快步离去的脚步声响起,接着伴随着“我取来了这一套,你觉得怎么样?”讨论的走回房间里来,来来去去得有好几趟。
我尽量拖延出去的时间,老实说我并不担心与弗拉基米尔的叔叔见面,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逃避没有任何意义,况且他和弗拉基米尔是一家人,已经有了弗拉基米尔这样一个将我的恐惧值拉到极限的人在前,我的心态已经很平和了。
直到牙龈开始觉得酸痛,我才放弃继续刷到天荒地老的打算,吐出一口带血的泡沫,我又长吐一口气。
果然如预料的一般,刚一出去我就被她们团团围住,伊莲儿拯救一头杂草,阿芙罗拉将一件件服装按着我比试。
“亲爱的,虽然你的皮肤条件很好,但是你今天还是画个淡妆好吗?”
说这话的是伊莲儿,她相较于阿芙罗拉来说更加无拘无束,私下里也时常不对我使用敬语,情感上容易让人亲近。“你这黑眼圈只依靠发型是不可能了,浅浅的遮瑕就能让你容光焕发,哦对了还有唇彩,你等会应该要用早餐,厚重的口红就算了。”
她似乎没想等到我的答案,拿起手袋开始翻找。“淡玫瑰色很衬你的肤色,怎么样?”
阿芙罗拉手里捏着银色小剪子,将衣服上的吊牌去掉。“弗洛夏小姐的皮肤很白皙,就是缺少一些血色,别忘了桃子色的腮红。”
我:······
伊莲儿很快速地完成她自己的工作,还没等我越过她看向镜子,阿芙罗拉的衣服就已经挑好了,她递到我手上,不由分说地拉着我的手将我推入衣帽间。
“换好了就请快点出来,如果不合适我们还有时间再做改动。”
伊莲儿的声音落在后面:“还没上身我已经觉得不会错了,就是这一套了。阿芙你的眼光依然很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