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介获罪的罪奴,有你寻我伴我,我便是石头心肠,又怎能不生出些心思,但那也只是一点心思,可隻那点心思,也叫我欢喜,让我在掖庭里也不觉得太苦了。”
朱颜落下泪来,她终是明白沈渡对自己一直冷淡的原因。
“有一段时间你间隔很久没来,我便以为你嫁人了,”沈渡低头看她,觉得自己拥着秋日的暖阳一般,才觉得秋日里开始有些凉意了,遂拢紧了朱颜,
“可后来你又来了,你告诉我,你要救我出去,我心知不可能,但仍旧听的高兴,这苍茫世界有一人牵挂我,多好。”
“可你走后了无音讯,再没出现,我隻当你是一时兴起,图一时嘴快罢了。”
“你只是一介普通女子,总归要嫁人的,就是去掖庭找我也是翻过狗洞进去小心翼翼怕发现,你这样怎么可能有能力救我出去,所以这般一想,我就不怪你了。”
朱颜早哭倒在沈渡怀里,抽噎不能自己。
沈渡轻拍,有些自责,不愿多提,朱颜这才捂着脸抬头,含糊不清道:
“我那是跟师父学仵作,又要准备考学,没时间找你,再者,掖庭看守越来越严,我也越长越高,爬不进去狗洞了。”
朱颜哭的梨花带雨,两眼红肿,翦睫挂着晶莹的泪珠,小嘴扁扁的甚是委屈。
沈渡无奈:“你为何不告诉我?”
所以后来张行微求来圣旨为沈渡和朱家三娘求亲,他就起了杀心,后替换成六娘,他也并不知在坊间颇有名望的朱六娘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我竟不知道你姓名。”
他自知无结果所以没过问过,造就那些误会。
“所以你就扔了一颗人头进我的轿门,想来个下马威让我自己滚蛋?”朱颜回忆那一幕就想笑,“其实你很善良,你知道不管哪家女子嫁给你只怕都是受人摆布,所以新婚那日故意这么做,为的是叫女子和女子家人主动退婚,避免卷入是非丢了性命。”
沈渡板着脸:“那你也不退。”
“我倒是想退,可我还想要我脖子上这颗脑袋,”朱颜手放脖颈处,有些好笑,“当时吓到我的不是那颗头颅,而是你的‘三妄想’,我隻感觉我命到头了。”
沈渡眯眸,抬手轻抚朱颜背脊:“你掀开盖头我便认出你了,你就是去掖庭那女子,可你怎么会是朱家六娘?怪也怪你三姐临时私奔,景林没查到你资料隻告知我说朱家三娘家里还有两位姐妹。”
便是查其实也查不出朱颜去过掖庭啊,所以结果都一样。
“当时我就决定把你吓退,因我知道你嫁来就是棋子,没有作用了便是死路一条,我只怕自己护不了你周全,可你不知我苦心,‘三妄想’也吓不退你。”
说起来也是,当时朱颜被吓到退婚其实也可以交代过去,可朱颜没被吓到,顶着血腥硬是成了沈夫人。
“你这么说,怪我罗?”
沈渡自然不敢怪,遂转移话题:“说起来,若不是徐昭容,我现今只怕还在掖庭里。”
朱颜摇头:“不,不会的,我一定救你出来。”
沈渡笑:“等你救,是不是要我等到满头白发?那我还怎么跟你成亲?”
这个……
朱颜脸颊泛粉,嘟囔道:“那就结成白发夫妻呗。”
这女人着实可爱啊。
“可我不愿,我不愿白发了才与你相守,我如今隻恨没有早一点找到你,可以早一点与你相守。”
一本正经的人说起情话来格外的叫人脸热,朱颜推他,沈渡抓她手亲了亲:
“当我看见你在案件上表现出色,我就怀疑你说的救我之法便是这个,替我洗冤。”
可朱颜根本不知朝堂诡谲,沈家被灭门牵扯很大,岂是想翻案就翻案的?
“虽知翻案难以登天,可我总想试试。”
沈渡握紧朱颜的手:“我知你此念,愈加想让你退出,即便一辈子不相认,一辈子被你怨恨,也好过眼睁睁看着你卷入漩涡,早早身死的好。”
朱颜“扑哧”笑出声来,故意道:“你想得美,我就是想破案,喜欢破案,才不是为你。”
“都一样!”沈渡一点不在意,他如今忧愁的不是这个,“可说到底你还是卷进来了,都是我大意,我以为自己强大到可以保护好你,是我贪心了。”
朱颜捧起他脸:“知道自己贪心惹了祸,就好好弥补。”
“好,你要怎么弥补?”沈渡掀眉,眸里染上笑意。
朱颜顿时郁闷,瞪他一眼,将铜哨拿出来细看,疑惑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那个被人贩子拐走的女孩?”
沈渡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讥讽:“你还知道你笨到被人拐卖啊。”
朱颜羞愤,不理会他。
沈渡不敢多言,遂乖乖回答:“就是你拿出铜哨时候,我就认出来了。”
朱颜推理一番,惊觉一件事情:“你新婚日就认出我是掖庭那女子没有相认便算了,后看到铜哨又认出我是被拐卖女子,你又不相认。”
朱颜有些郁闷。
她摩挲着手心处的铜哨,好你一个沈渡。
这么想着,她狠狠地一戳铜哨,以此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沈渡怕她伤到手,夺了铜哨收起来不给她,捉她手放眼前,眼里那股子小媳妇般的委屈又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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