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是?”潘驰失笑,“你不是你来验。”
“闭嘴!”朱颜背对着他们,蓦然出声。
潘驰蹲下身来,作势真的要验一般,沈渡身为大阁领可做不来这么能屈能伸,瞪了两人几眼,见朱颜专心验看并不理会潘驰,也不做他想,隻盯着司马比丘想到了什么。
“莫大人,何不……”给个痛快。
莫谦之似是没听见,抹泪捶胸顿足:“这个半面鬼祸乱民间,真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为何要这样对我的下属!”
“何不如杀了我。”
“莫大人,你先冷静一下。”沈渡劝道。
此时地上的人,不,已经不能称作一个人了,一个人形的血人又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整个人抽搐起来,猛然出手抓住了朱颜的手,瞳仁聚焦看她:“求求你,给我个痛快!”
被抓住的地方立即蔓延出血来,一滴一滴鲜活地往下滴,饶是办案无数,朱颜也是瞧之不忍,扭头看向沈渡,眼里带着询问。
沈渡也瞧过来,与她眼神触碰在一起,知她意图,手摁佩剑柄上,“哗”抽出剑来,直捣比丘心房而去。
“慢着!”莫谦之见之色变,出口阻拦,可剑势已去,无法收手。
“噗嗤!”剑入皮肉的声音从未如此刻这般清晰。
莫谦之奔出去的脚钉在原地,痛苦,自责,愧疚,难过,种种情绪一齐涌上来,却是无法指责沈渡半句。
朱颜抹了把溅在脸上的血,也是十分不忍,她还是第一次验一个活着的人,也是第一次见活着的人在她眼前被自己人杀了。
“谢谢!”比丘也不知是笑是哭,没有皮的脸即便笑也看不到什么表情。
“我太痛了,谢谢!”
重复了几句这话,比丘看向莫谦之,松开抓住朱颜的手,手伸向莫谦之。
莫谦之一个箭步半跪下,却是轻手轻脚握住比丘的血手:
“比丘,你说,你说了我都为你办到。”
比丘的气息已然很弱,气若游丝般,却还是拚着最后一口气:“我的妻儿。”
“放心,放心,我必视你家人如我家人。”
莫谦之等了半晌没等来回应,低头一瞧,比丘双眸圆睁,瞳仁已经散的快没了。
“他死了。”朱颜轻声道,起身走到沈渡跟前,一直低着头。
抬头轻压朱颜墨发,沈渡叹口气:“不要自责,这世上恶人从来也是除不尽的。”
朱颜点头,抽了抽鼻子:“我知晓这个道理,只是……”
“只是亲眼看见还是瞧不下去?”
朱颜没说话,抿着唇,但就是这个意思。
沈渡顿了顿,掰过来朱颜的肩膀,背对着比丘和莫谦之,柔声道:“那便不看吧。”
朱颜蹙眉,这男人什么时候也学那掩耳盗铃法了?可想到此番是关心自己,心里有些暖意。
潘驰一直瞧着他们,但此情此景,他也生不出调侃之心。
“我会厚葬他。”莫谦之合上比丘的眼睛,叹了一口气,起身吩咐了下人抬走了比丘。
“接下来有何打算,莫大人。”沈渡见众人收拾好屋子后,率先发问。
莫谦之恢復了之前的平色,再次长叹一口气。
几人站在屋内,等待莫谦之发话。
善后
“司马比丘之死,我实在痛心,尔等一定要彻查此事!从今日起,城门严查,不放过任何一个人,尤其是身上带伤之人,一律扣下,我亲自审问!”
莫谦之越说越怒,莫班头吩咐几个衙役即刻去城门传信。
“今日之事,是我等看守不严!导致司马比丘惨死悲剧,我责无旁贷!你,随我去看看司马比丘的家人。”
“是!”莫班头也是一脸痛色,对那个半面鬼实在恨不能凌迟处死。
这个时候莫谦之像是才看到沈渡他们还在,有些讶色,拱手,声音都嘶哑了:
“大阁领,适才多谢大阁领成全了比丘,让他早些脱离了苦海。”
此言似在提醒沈渡亲手解决了比丘,沈渡摆手,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那好,我等先去安抚司马比丘家人,等回来后,再同大阁领商议缴杀半面鬼之事。”
沈渡点头,并未多言。
莫谦之踏着沉重的步子带着莫班头离去去善后,背影佝偻,郁气堆积。
等莫谦之带人离去,沈渡又看向朱颜,适才沈渡刺了比丘后,朱颜似是又验了一番,瞧她模样应该有所收获。
许是刚刚那一幕太过诡谲沉痛,朱颜缓了好一阵子,眼里才有了神采,她将护手和验尸工具收好,拿出手比划了一下,像是演示给沈渡和潘驰看。
“从头顶隔开一点口子,只需要一点,然后倒入元水(水银)入内,隻肖半刻钟,全身皮肉分离的干干净净,剥起来毫不费力。”
想到司马比丘全身血肉的惨状,朱颜顿了顿,
“因为有曼陀罗加持,死者初时感觉不到痛苦,剥了皮后曼陀罗失效,痛苦便如排山倒海而来。”
排山倒海,全身皮肉分离的苦痛,实在难以想象。
沈渡忖眉:“半面鬼剥皮何用?”前次拿走眼耳口鼻的还能说得通,拿走整张皮有何用?
“不是传言半面鬼好吃人体部位吗?”潘驰摊手,不太在意,“李凯祥的头那么大,他也拿走了,一张人皮,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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