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错愕,他知道朱颜是个要强的女人,虽然口中一直否认担心自己,但是话语中的内层意思,他自己深有感觉。
玩笑归玩笑,沈渡看朱颜这么难过,也不忍心再这般调侃于她。
“是你多虑了。”沈渡语气变得认真起来,还外带几分沉重,“西明寺后来的那些尸体,都是从别处挪去的二次埋葬,而非死了就埋在那里。”
话音落地,朱颜心惊。
“什……什么意思?”朱颜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只是不了解其中原因。
沈渡冷笑,带着无奈,“即便是你没有插手这件案子,我也无法过早结案,有人盯上了我,就要想尽办法置我于死地,既然开始了,也只有把事情越是发酵,才会得到女皇的重视,我接手这件案子,过早结案也只是能抓个替死鬼,而并非能够抓到真正的凶手。”
朱颜的心,猛颤一下,她已经想到了什么,但她接受不了。
来罗织
“那他们把事情做的这么不留痕迹,岂不是……岂不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沈渡微垂眼眸,“眼下案子已经进展到了最后阶段,如果在预定的期限之内,还无法指证他的作案动机,那我们或许就真的要败了……”
“不可能!”朱颜义正言辞打断沈渡的话,神色上的坚定带着不甘,“我不会让事情这样发展下去,虽然只剩几天时间,我也一定会查到证据,绝对不会失败,邪不胜正,我一定会救你的。”
“他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打发。”沈渡依旧冷静,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转动手上扳指,“如果这件事情能简单处理,也不会拖到现在了。”
朱颜像是泄了气的气球瘫坐在椅子上,仰天抱怨,“我怎会这般命苦,与你结亲那天起,你隻给了三个月的寿命,和你一起查案,还惹到了不能惹的人,现在就眼前的道路,对我而言就是该选择一个怎么样的死法,或者是留个全尸,亦或者是化成一堆骨灰,你说,我要不要自寻短见,免得被你们折磨?”
听到朱颜这么说,沈渡心理的沉重也稍有缓和,最起码已不像刚才那般沉重带着压抑。
“自寻短见也要承受得住痛苦才行,你若是真觉得自己活着无意,倒不如让我一剑杀了你,这样一来,既不用承受多少痛苦,也还能留个全尸不是?”
“你!”
气氛刚有所缓和,沈渡便再次调侃与自己,着实让朱颜恼怒,一生气小嘴一撅,站起身道,“你就会贫嘴,反正女皇给你的期限也快到了,你若是到时候还找不到凶手,就只能自己顶替凶手这个位置,到那时候你自会求我,我就不信,在性命攸关面前,你还会这般顶撞。”
说完之后,朱颜便迈步离去。
她不想理会沈渡,最起码眼下这一小段时间,她不想再看到这个人。
离开刑部,朱颜也无处可去,眼下的情况可以用迫在眉睫比喻。
虽心中对沈渡不满,但案子还是要查,思想片刻,她决定去找陆垂垂,看那边是否有什么线索。
说曹操曹操到,朱颜刚准备返回刑部,却见陆垂垂从刑部匆匆跑出,神色惊慌,像是见了鬼一般。
“你怎么了?”朱颜上前询问,却见陆垂垂像是失了魂,用手指着身后,“他……他怎么来了?”
这个他,不言而喻,指的是沈渡。
朱颜不解,沈渡有那么可怕吗?为什么所有人见了他都跟见了鬼一样?
虽说他有白阎王这个称号,但与他相处久了,却发现他并非真的就像阎王那般心狠无常。
“人家身为大阁领,这长安城有哪是他不能去。”朱颜扶着陆垂垂向别处走,边走还边丧气的说道,“女皇给的时间就快到了,如果再不能结案,怕就真的麻烦了。”
陆垂垂也是点头,而这时,她忽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惊喜的看向朱颜。
“你请我吃茶,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嗯?”朱颜不解,都什么时候了陆垂垂还有心情与自己开这般玩笑。
“走吧,反正眼下案子也是无解,我们不妨找个地方好好说说话。”
半推半就之下,陆垂垂带着朱颜走到了新开的茶坊。
两人相对而坐,而朱颜也因此从陆垂垂口中得到了另一件事情。
关于朝中之事……
女皇登基初期,有前朝大臣认为女皇登基有违纲常,不仅写诗辱骂,还在上朝之时,对女皇骂的更是难听,更为明显的是,此人竟然明目张胆的集结人马,要反女皇,根本不将女皇放入眼中。
女皇也是无奈,但她为了民安忍耐,可这位大臣非但不知收敛,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触怒女皇,终于忍无可忍,女皇又不能亲自动手毁自己名声。
就在女皇一筹莫展之际,来罗织出现,他做了一个能容身的大瓮,在朝堂上随便找了个理由和这位官员争吵了起来,眼看吵的水火不容,来罗织为惩戒此人,直接将人丢到了瓮里。
一开始,那位大臣并不以此为重,以为自己忠臣又得民心,位高权重,区区一个靠溜须拍马的来罗织,不能将他怎么样,而且就算他想动手,也会有人出面製止。
但这一次,这位大臣却打错了算盘,来罗织之所以敢这般对待大臣,完全就是因为背后是女皇授意。
来罗织叫人点火,之后将瓮架于大火之上,活生生的烤熟了那位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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