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九章(1 / 1)

订阅率不够等三天宇智波泉奈一脚踩在那白色生物的头上, 当即就有生理性的厌恶感由心而生。

他看不见白色生物的模样, 但这个反应就说明, 对方给他的感觉非常糟糕,一靠近就莫名有种把这家伙的脑袋踩碎的冲动。

这很奇怪。

“不知道。”

西里尔回答。

“之前捡到带土的时候,在附近见过它一次。我本来以为它是这个世界特有的类人形植物, 还具有独特的活动能力, 一时好奇,想研究一下有无药用效果, 这才生出把它找到的心思。”

魔药专家的职业病犯了, 也没办法。

可他的食指弯曲,轻抵着下唇,将探寻的目光落到下方, 极有深意的微笑就浮现在了唇角:“结果,这时候再看, 叶子消失了……它好像不是简单的植物呢。”

猛地寒颤。

说的是被宇智波泉奈踩着的那个。西里尔刚说完,白色的古怪生物就恰到时候地哆嗦了一下,仿佛很害怕的样子。

假的。

“肯定是在装啦。”

魔术师把法杖收回来, 明显对此生物兴致寥寥,但视线落在后面的“同伴”身上, 却要积极响应:“西里尔这么温柔, 我们也很有礼貌, 没有动粗……哎呀呀泉奈阁下,你的脚,真是粗鲁啊。”

——说得好像先前一法杖把阴阳脸敲得七晕八素的人不是他一样。

“捡到带土的时候就见过?”宇智波泉奈很自然地忽视了魔术师, 敏锐地捕捉到重点。

“嗯,当时,它似乎想要靠近带土,把他带走。”西里尔道:“这次出现在这里,看来是有意识的行为,可能也与带土有关?”

“那小子能有什么值得惦记的地方。”

宇智波泉奈有些不信。

这白色生物摆明了有所图谋,先不说其真正目的为何,没遇到他们之前的宇智波带土,还是离死就差一个西里尔的状态,除了刚觉醒还丢了一只的二勾玉写轮眼,压根没有可以图谋的。

以前是个小吊车尾,现在……

三个大人往喧闹之处望了一眼,隔了老远,都能看见耍完帅的带土小朋友手舞足蹈,和自己的好朋友小白毛吵作一团,还没一边的女孩子成熟可靠。

没救了。

三人摇摇头,把注意力转移回来。

“这样的话,就直接问他吧。”

西里尔建议道。

多简单的办法,问就行了——前提是被审问的对象要配合,说的也都是实话。

这一点可以放心。

仿佛无所不能的魔药店主友情赞助出了又一瓶具有神奇效果的魔药,给这白色生物灌下。魔术师再用法杖敲一敲它的脑袋,很好,它就可以说话了。

“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吧。你的名字,来历,是不是受谁驱使,想干什么……全部都要说哦。”

在得到嘴巴自由的白色生物听来,这和煦温柔的话音阴测测的,自带了万分恐怖色彩。

然而。

眼珠子转悠一圈,外表看着还算憨实的白色生物张嘴,正准备装傻哭述。

意想不到的是,张嘴后一鼓作气冒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成了:“我是白绝,宇智波斑大人制造出来的仆人——噶哈哈哈!太天真了,宇智波斑这个蠢货!我永远追随的大人乃是大筒木辉夜姬。”

“……???!”

这是冷不防听到自己兄长大名的宇智波泉奈的第一反应。

“……你说谁是蠢货?!!!”

这是冷不防又听见自己兄长被骂的宇智波泉奈的第二反应。

“冷静!冷静呀宇智波泉奈先生,您看,您又被诅咒反噬了。唉,我扶着您……嗯?好吧,让高文先生扶着您,我们先继续听吧。”

幸好宇智波泉奈勉强稳住了,还能继续往下听。

他第一时间只注意到“宇智波斑”,随后才意识到,自称白绝的生物的话中,还有更为重要的名字。

而其后,白绝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吐露出来的真相,才叫做“难以置信”。

白绝说了:

——啊哈哈哈我是辉夜姬制造出的兵器,从始至终都为辉夜大人效力,宇智波斑以为是他制造出的我,被我反过来利用,还一无所知。

——啊哈哈哈我的同伴黑绝是辉夜大人留下的意识,我们所做的一切筹划,都是为了复活大筒木辉夜!宇智波族内禁地里的石碑是我们篡改的,让宇智波斑以为无限月读能够创造一个和平世界,让他抛弃家族和木叶,自然也是我们筹划的。

——宇智波带土是宇智波斑选择来实施计划的工具,结果还没来得及把他抓走洗脑,那小子就被你们给带走了。真是可恶啊你们这些卑微的人类,不过是和宇智波斑一样,都要成为辉夜大人复活的垫脚……

“——噗叽。”

被魔药影响,只能惊恐地一鼓作气说下去的白绝真的被踩爆了。

是的,虽然还有一些细节没搞清楚,但大致发生了什么,他猜都猜的出来。

宇智波泉奈心平气和。

他表示不用魔术师来扶,自己平复好了心情,站得稳,可以心·平·气·和地把兄长骗得晕头转向的混账东西弄死。

“其实我还是不建议您这么动气。”

西里尔:“不过,适当地发泄也有助于身体健康。您请随意,稍微注意一下,白绝的身体很特殊,不太容易被杀死。”

“看在西里尔的面子上,这把二手的圣……呸,宝剑借你吧,别说活着的生物,死了的灵魂都能砍断哦。”

魔术师也来插了一脚,给露出恐怖笑容的宇智波泉奈提供了有效工具。

“……谢谢。”

宇智波泉奈一手把白绝提起,一手接过魔术师的宝剑,竟然向他们道了谢。

虽然表情复杂,说得还颇为含糊,但到底是说了。

说完谢谢,他就提着白绝,步伐匆匆地向灌木丛后的密林中走去,看来是要找个隐秘的地方尽情动手,顺带继续审问。

涉及到顾客的私事,西里尔店主很能理解,乐意给顾客自己处理的空间。

一边在处理私人恩怨,另一边是孩子们的欢快团聚,中间只剩下暂时没事的西里尔和魔术师。

雨悄悄地停了。

阴云堪堪散开,让来得积极的一缕月光最先急切地漏下。

魔术师的双眸在月下染上了晶莹,更显神秘,如若深陷进紫色的瞳孔中,必将引来沉醉。

他自己的视线也在追寻,一丝月华轻落在心上人的眼角,比青年的金发还要柔软,不禁想要触碰。

“我感觉到,你在高兴呀,西里尔。”

“嗯。”

西里尔应了一声:“实不相瞒,我很喜欢……结局幸福的故事。”

“哦?你是说——他们吗?”

明白魔术师的意思,可金发青年却避而不答。

“说来您可能会笑。将悲伤扭转为喜悦,让悲剧变作皆大欢喜,所有值得幸福的人都能获得幸福,这样的,格外俗套的剧情,竟是我最喜欢的。”

魔术师没有笑,他却是在魔术师的注视低笑了出来。

“我曾是故事的聆听者,只能听到别人的讲述,后来机缘巧合,让自己能够小小地参与进来……很开心。所以,多做一点事,也就没关系了。”

他喜欢幸福的结局。

——他喜欢人类所缔造的美好的故事。

他参与进来,因为不喜欢悲剧,就像把“故事”稍稍扭转。

——他只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所谓的结局就是由他书写,所以,在抵达这个结局之前,若是出现了任何变故,都要由他来清除。

魔术师愣住了。

他从西里尔近在咫尺的绿眸中看到了自己僵硬的表情。

是了,在这一刻,他又不得不想起,他与“爱人”早在前世就深深烙印下的纠葛——

似乎,无法被原谅。

发生在多少年前的那个故事,无论主角是谁,魔术师都作为旁观者和维护者而存在。

为了让既定的历史不被任何意外影响地到来。

他……

他什么都没有做。

嗯,对。

什么都没做,所以,只是冷眼旁观着。

注视着成为不定因素的少年慢慢长成青年,偶尔会现身,如近距离监视一般露出虚假的微笑,握住他的手,注视着他盛放,注视着他开败,就如花园里的那朵最美丽的郁金香。

魔术师本来是可以救他的。

但他没有。

一日日,一日日地过去,枯萎的花跌入淤泥,不可能再度绽放。

‘梅林阁下……’

——!

魔术师猛然间惊醒。

他觉得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但回神过来,和前世不再相似的青年就在他面前,可他不知何时移开了目光,没有看他。

西里尔看的是带土他们所在的方向。

吵完毫无意义的架后,幼稚的小朋友别别扭扭地和好了,三人抱在了一起,兴许都在哭。

“只差一点了呢。”

双目柔和,他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他的声音是真的好听。

就只有一个小问题。

“公爵?那是什么?”

忍者大陆没有这种说法,魔术师便对提出疑问的宇智波带土道:“就是很有地位的意思,可以看做你们这里的贵族,只比大名或者火影低一点。”

两个世界的背景不同,他也不打算讲多深,细节的地方大多可以含混过去,能理解意思就可以了。

“所以,故事的主人公不是那位……夫人,而是夫人的,女儿?”

“在这一个故事里,是她。”

魔术师的回答隐隐有些模棱两可。

他先前挨着金发青年坐下,中间刻意留出了一点距离。

此时借着间隙自然而然地侧首,没能从青年恬静的眸中看到自己揣测的神色,反而自己不像表面那么平静的心绪又莫名地动了几分,不禁想把那一点距离填满。

……结果忍住了。

他想,还是先把还朦胧着的谜团弄清楚了再说吧。

更何况,不知道为什么。

魔术师的心里莫名地发虚,这个异常状态,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

——好了,不受控制的神游天际就此打住。

再回到刚起了头的故事上来。

“摩根……嗯,在这个时期,她还是一个天真善良的小女孩儿。”

许是为了让故事再生动形象一些,魔术师举起魔杖,往前轻点。落在草地里的花瓣就轻悠悠地飘起,未被风带走,而是聚成了人形。

神奇的魔术让花瓣变幻成了人类的模样,第一个出现的人类小女孩穿着漂亮的长裙,金发长长地留到腰间。

她趴在随后出现的女人的膝头,又转脸看着站在身旁的男人。女人轻手抚摸她的头,而男人将手放在女人的肩头,微笑着注视她们。

张合的口中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五官长相也是模糊的,就像正在上演的是一场哑剧。

不过,哑剧还是能看懂情节。

这显然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温馨一幕,无需言语,也能让观者(宇智波泉奈除外)受到感染,欣然一笑。

或许想到了自己早早失去的家人,带土小朋友甚至露出了带泪的羡慕眼神。

没得看的宇智波泉奈却留意到魔术师的那句“还是”,敏锐地道:“还有转折?”

不是说温馨么?

有种预感,那大概不是什么好的转折。

“这个嘛,没有转折,就不算完美的故事啦。”

魔术师正说着,面前那在无声中温暖相处的一家,忽然生出了异象。

“有一位国王,爱慕着美丽的公爵夫人,并想与拥有特别血统的她诞下未来能够拯救国家的后裔。”

“于是,掀开战争,趁公爵离家出征时,国王在魔术师的帮助下变幻成公爵的样子,来到公爵的城堡,与一无所知的夫人度过良宵。”

公爵夫人被一条从反方向延伸而来的丝带扯住手臂,似是茫然地被另一个男人欢喜地拥入怀抱。

“天亮之后,如愿以偿的国王离开了,夫人的腹中也怀上了那个注定会出生的子嗣。”

被迫紧靠在一起的两尊身影的背后,代表公爵的影子并没有来得及追赶,就消失在了原地——破碎成了原本的花瓣。

碎裂的声音本应格外地轻,可在此刻响起,却如瓦瓷炸裂。

“公爵战死在了沙场,后来才知道真相的夫人生下那个孩子,也在不久后郁郁而终。”

那些碎开的花像是从死者之身沾染起的血,被风吹散,重重地拍打在原地仅剩下的女孩儿脸上。

西里尔幸运地捡到了之后从女孩儿身上再滑下的一枚花瓣,它被吹到了他的脸庞。

他把它取下来,捻在指尖看。

便发现,原本颜色还很鲜艳的鲜花,已经变成了仿佛枯萎又被毒化的黑色。

“这、这这这这这——”

前一刻还感动得不行的宇智波带土傻眼了,“这这这”了半天,才憋出下文:“温馨呢?愉快呢?老爷爷,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他大概以为会听到一个漂亮小姐姐家庭圆满未来幸福的美好故事,哪知道开头没多久,画风就跑偏了。

结果,“老爷爷”把手一摊:“目前讲的只是故事的背景,还没说到重点,耐心一点啦。”

“……好吧。”

事到如今,在场唯一认认真真听故事的小朋友没有察觉到古怪,对这个故事的“温馨”还抱有相当高的期待。

魔术师继续讲述。

“摩根一开始就知道假公爵不是自己的父亲,父母的相继死去,给了她莫大的打击,又让她对国王、帮助国王的魔术师,以及国王与母亲的孩子,产生了极深的仇恨。”

“国王是不可饶恕的罪魁祸首,魔术师明知这一切,却助纣为虐,同母异父的妹妹也绝不无辜,因为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都是为了她的出生……这就是摩根的想法,她的执念就是在这一刻诞生。”

花瓣聚成的人形原来是个小女孩儿,而随着魔术师平静中又略藏冷淡的话音,矮小的身体渐渐地拔高,抽长,再度变幻成仪态优雅的成熟女性。

就算只看得到模糊的外形,也能分辨出,长大后的摩根和她的母亲一样美丽。

可在优雅的举止中,却仿佛——隐藏着深埋的疯狂和执着。

因为,哑剧似的表演,让她的举动更加夸张。

跨不出限定好的舞台,她就焦灼地来回漫步,似乎在不停做着怪异的行为。

西里尔看到这里,才终于结束了沉默。

他的嗓音还是不变的轻柔,或许加入了一丝疑惑——但这都不是魔术师想要找到的情绪。

“我想知道,她在制作什么东西吗?”

像是在不停地寻找材料。

像是在反复再反复地尝试。

与刚才能轻易让人会心一笑的温馨不同,此时如疾风般汹涌溢出的激烈情绪,是沉沉的执拗和绝望。

不断地尝试,不断地失败,绝不放弃,仍要耗尽心力去做艰难地试验,只为了完成……

“没错。”

魔术师道。

这一次,他的冷淡终于化为了不知为何的叹息。

“公爵夫人死前,一直无法释然,自己为仇人诞下子嗣,却没能为公爵留下继承人。摩根想要实现母亲的遗愿。”

“这个女人,只取用父母的基因,开始了人造人的试验。她想要的不是徒有躯壳的人偶,而是要制造只由父母的血脉构成、还能得到真正的生命和灵魂的人类——”

“……”

“……”

“所以,最后,她成功了?”

“……是呀。”

迟了一会儿的回答,像是从遥远的过去而来。

焦虑徘徊的影子终于停下了。

女人的身前,多出了一张精致的摇椅。

面容模糊的金发少年坐在那里,无声中,他伸出手,握住了姐姐冰凉变色的指尖。

“未来的小康沃尔公爵诞生了,他不出意外地长大成人,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和母亲的纤细美丽,摩根的执念也因此消弭——”

“怎么样。”

魔术师一笑,让那两道花影重回泥土。

“温馨,愉快……绝对圆满的结局。”

——到此为止,的确是他所说的这样。

“心怀仇恨之人解开心结。”

“备受宠爱之人也找到所爱……”

“他与爱人,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直至死亡。”

他一眼看到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就认定对方是传说中的六道仙人。

“……哈哈,小朋友,我再怎么看也不像老爷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