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荣生一直手按着颜湘的腰,另外一直手还在玩着那圆滚滚的佛珠,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佛珠之间交错。
佛珠愈是明光烁亮,流金溢彩,可是偶尔之间,又有点像深海里,鱼的卵。
圆圆的,一粒一粒的,每一粒卵,仿佛里面正孕育着生命。
佛珠不断滚动,玲玎作响。
蒋荣生再次扇了一巴掌,发出清脆响亮的,“啪”一声响,语气很心平气和地:“乖,自己把这些珠子吞下去。做好了今天就放过你。”
颜湘被扇得疼了,正极力压抑着口申口今,听得蒋荣生的话,羞耻与暴怒心骤起,双手双腿都被控制着,他张口就咬了两根蒋荣生的手指,恶狠狠地。
然而这是狼入虎口。
疼痛对蒋荣生来说根本不是什么攻击,而是情/趣。
蒋荣生笑着任由颜湘将他的手套咬破,咬到皮肉去,渗出一点点血。
血珠子冒出来,他的笑意就更加明显。
蒋荣生的两根手指在颜湘的口腔里捅/进/捅/出,压着他的舌头,缠弄搅动,颜湘被玩得口水都控制不住,痛苦又耻辱,无力挣扎。
蒋荣生漫不经心地:“就算这样,你也还是要吞佛珠。用后面,一粒一粒地,直到吞不下为止。宝贝。”
地上滚动着湿漉漉的佛珠,晶莹剔透的琉璃表面裹了一层泠泠的水光,如同冬天早晨挂在草尖的甘露,凝结着淡漠又晦涩的折光。
佛珠在地上滚动着,偶尔又无力地轻轻碰撞,琉璃摩擦发出“嚓”的微声响,在房间里其余暧昧吸/吮与喘吁声下,显得微不可察。
蒋荣生的平时的声线本就偏低沉。
到了被服/侍的时候,喉咙间偶尔溢出的几声闷/喘,断断续续地。
这声息跟平时冷静克制的蒋先生截然不同,于是反差更为剧烈,也愈加蛊惑性/感,气息仿佛贴在耳边细细垂怜似的,缭绕心热。
颜湘却一点都不舒服,苍白的唇被抵着,然而上方两只手扣着,躲不掉。
颜湘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泪渗出来,黏在一起,眼睫毛弄得一绺一绺的。
日光渐渐移动,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夹着屋外的风潇雨晦,昏暗的房间中央响起了一声惬意而悠长的叹息……终于扼停了激烈而密集的桴鼓相应。
蒋荣生紧绷着额角,微仰起头,下颌线锋利而紧致,喉咙间迅速鼓动好几下,平复了好几秒钟,才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气,双指从颜湘的发间撤出来,重新变得平静。
只是眼睛的墨蓝色变得更为浓郁和幽深,似乎氤氲方才的着。。。。。餍足且倨傲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颜湘。。。。。。。。。。。。。。。。。。。。。。。。。。。。。。
蒋荣生理了一下衣服,抬起眼尾,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颜湘:“我虫它了,你可以滚了。”
“哦。”颜湘迟钝地,撑起膝盖想站起来,跪得太久了,站起来的时候,小腿后边那根筋一抽一抽地疼,像被电了一样。
多少年没有这样的疼痛了,很像很久以前,个子还很矮的小学生颜湘第一次背上了大型画架,跟着少年宫其他的哥哥姐姐去爬山写生。
他个子小,背不动,也默默忍着,不麻烦别人,等到那天晚上回家,才发现后背全是青紫。
哥哥来找他吃饭,看到他伤成这样,小孩子的眉毛拧得紧紧的。
那时候才几岁的哥哥已经长得很好看了,配上这副纠结的表情,看起来有种一本正经的成熟。
那时候哥哥只是默默地给颜湘擦药,也没说什么。
此后颜湘出去写生,哥哥虽然不会画画,但是也跟着去。
明明自己是小朋友,却在认真地照顾着另外一个小豆丁,帮颜湘背画架,背书包,端颜料盘,提醒他喝水。
颜湘不喜欢麻烦别人,却会心甘情愿地接受最依赖的人的照顾。
在那以后,颜湘很少再伤得这么严重过。
除了对上蒋荣生。
他总是能给予颜湘独一无二的疼痛。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闹到面目全非的地步。
蒋荣生让颜湘滚出去,颜湘不过是站起来的动作,因为疼痛慢了一些,走到门口的时候,看着外面晦暗的风雨天犹豫了两秒钟。
北城市气象局预告的暴雨天终于来临,从雕花纸窗户望出去,空气被雨水打湿,漫天氤氲着一层白茫茫的雾气。
更远处,园子里盆栽的错落的花草已经被撤回温房了,只有一些移不走的灌木和几百年的树木承受着风雨的袭击,冬季的暴雨捶打着暗沉的绿木,满地残叶,一阵狂风横扫而过,又刮起凄厉的咆哮。
颜湘不过是倚在门边,顿了片刻,想要从哪条连廊回去才能避开下人,又不被雨淋湿。
颜湘低头思考的时候,雕花窗花的阴影落在他的背上。
线条交织横错,一格一格的,看起来像是被捆绳牢牢地,且富有技巧地束缚住。
脖颈白皙,沾上了干涸的液,顺着延伸下去,肩膀看起来羸弱且单薄,散发着一种迷糊而软弱的气息,最好拿捏不过。
仿佛笼子里垂怜且无助的金丝雀,寻不到生路。
蒋荣生坐在身后的阴影处,思考了三秒钟。
须臾之后,蒋荣生温和地笑起来,动作优雅地解开了手腕处的扣子,摘下了腕表,站起来,朝着颜湘一步一步走过去。
蒋荣生的腿长,这时候走路却很轻,切尔西短靴踩在软软的地毯上。
像雪原上匍匐猎食的雪豹,每一步都十分地严谨,精准,高效。
颜湘只是犹豫了短短几秒钟,蒋荣生就来到了他的身后。
颜湘回过头来,看见了蒋荣生正低头看着他,脸上是微笑的表情。
那种嘴角微微勾起来,墨蓝色的眼睛却很平静的笑容让颜湘的神经猛然地绷紧了。
颜湘心里直觉不好,于是顾不得外面还在下暴雨,抬脚就想往外逃跑——
蒋先生让他滚的。
然而跨出门槛的那一刹那,颜湘实在是太慌乱了,也像有鬼跟他作对似的,刚要跑进雨里,他就狠狠地被朱红色的门槛绊了一下,膝盖措在地上,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溅起一点儿水花,脸被打湿了。
也许是那一下真是摔狠了,只是膝盖磕在了地上而已,心脏却闷闷地疼了起来,笼罩着一股巨大的不安感。
挣扎之间,颜湘右腿的脚腕被一只手锁住,像上了一圈锁链一样,挣脱不开。心脏忽地开始剧烈地跳动,报警。
颜湘回头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毫无还手之力,被蒋荣生拖着脚腕,拽回了屋里,按在红木桌子上。
随着房门再次被关上,屋子里彻底昏暗了下来,衣物悉数被。。。扣子崩了一地,白色的贝母小珠扣子,像厨房里打翻的玻璃盐,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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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时候,颜湘才发现雕塑画室里,折磨人的工具竟然有这么多。
戒尺,小刀,麻绳,胶带,布条……
一样一样地去承受。。。。
颜湘被迫半跪在地上,一边。。。。,一边一遍遍想着,捆住他嘴巴的这卷胶带是拿来干什么的?好像是素描比赛的时候,要用乳白色的胶带贴好素描纸,固定在画板上,画完了再把胶带撕下来。
可是想到现在胶带死死地缠绕在自己的嘴巴上,快喘不过气来,痛得叫不出来,哭不出来,颜湘心里就是一阵迷茫的痛苦。
想到曾经是怎么用这卷胶带纸的,再想到如今像个狗一样被绑着嘴巴,颜湘眼泪就流个不停,顺着脸颊滑下来,滴到捆得整整齐齐的胶带纸上,肩膀都哭湿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又换了一种姿势承受,模糊中,颜湘能透过薄薄的纸窗看到外边。
本来就在下雨,天很黑,如今似乎是日落了,更不见一点光,黑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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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黑啊。
颜湘本来就胆子小,是很怕黑的。怕黑的时候,他会小声地叫爸爸妈妈,叫哥哥。
爸爸妈妈是做生意的,很忙。
哥哥是离他最近的人,再困也会接他的电话,一边听着他糯糯的哭声,一边安慰他,还要空出手去穿衣服,半夜来陪小孩子颜湘睡觉。
后来哥哥不在了,颜湘更怕黑了。
噩梦更加恐怖,他一个人睡儿童房里,半夜被梦魇困住,吓醒了。
颜湘一边抱着被子哭,哭得领子都湿了,一边叫爸爸妈妈,家里走廊上就传来大人的脚步拖鞋声。
很快,房门会被打开,视线里会出现光亮,因为哭和走廊的灯,颜湘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很可怜。
颜湘的灵魂飘在半空中,抱着一条柔软的小毯子,小声地叫:爸爸…妈妈…妈妈……哥哥。
你们在哪里呀。
还在我的身边吗。
一根二十厘米上的钢戒尺掌掴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鲜明的痕迹。
颜湘的眼神清明了几分,勉力抬起眼皮,看到了一双墨蓝色的深沉双眼,高挺的鼻梁下,温柔的嘴唇正在冷静地陈述着颜湘羞耻的窘况。
明明是正在被。。。,身体的反应却很诚实,掌掴的时候,腰腹会紧紧地像一张弓一样绷紧,拱起来。
颜湘流着眼泪,默默地听着,灵魂仍然在分离,侧耳倾听——
不是听蒋先生如何说他下贱,而是去听,走廊有没有响起棉拖鞋哒哒哒朝着他越来越近,有没有可靠的小孩子的声音,在让他别哭。
别哭,多多。
哥哥马上就来了。
别哭,多多,爸爸妈妈在你身边。
一切都没事了。
颜湘听了很久,都听不到他的爸爸妈妈,哥哥跟他说话的声音。
后来念着念着,颜湘就不再想他们了。
怕真把他们念来了,看到自己这个不成样的情形,那他宁愿立刻咬舌自尽。
屋外风雨如晦,好像不再会有天晴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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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以后,颜湘满身都是触目惊心的痕迹,脖子,手腕,腹背,大腿,脸上,全都是,红白交错,鲜明刺眼,像一卷香艳的海/棠工笔画。
蒋荣生亲手帮颜湘穿上了衣服,从里到外。
内/裤,保暖长袖,小熊毛衣,飞行员外套,牛仔裤,马丁靴,甚至帮他梳了梳乱乱的卷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