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把刀没有被烧掉。
因为有刀拵保护,小夜左文字的刀条还是那么锋利,在灯光下折射着冰冷的锋芒。
大致检查了一遍,星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耐心也变得充足起来。
“我在这里借住两三天就好了。”
“不用不用,多住几天比较好吧,反正神社里客房很多,一直住到有新地方可以住为止也没关系。”日暮戈薇非常真诚地说道。
“不必了,我还有别的住处,只要收拾几天就好了。”星野拒绝了,想了想还是没说自己对她家的井更感兴趣,“你们不用管我,我又不是一个真的小孩子。”
不是一个真的小孩子?
日暮戈薇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婉拒了日暮一家的午饭邀请,星野也没有返回本丸,而是乘车去了一个非常古老的宅院。
“良木先生,最近过得如何?”
星野与一个中年男人面对面坐着,面前是一杯温热的清茶。
“我觉得自己过得挺好,不过你看上去不太好。”良木川介幸灾乐祸地笑道。
“这不过是意外而已,你知道的,阴阳师这个职业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星野轻描淡写地回答。
“说的也是。”良木川介想起自己与星野的相识,正是起源于妖怪作乱。刀刃破开妖怪的身体,那四溅的鲜血可不是虚假的。
“好了,别的不多说。良木先生,我这次来是想你重新给小夜左文字制作一副刀拵。”
“哦?这次不按以前的样式做了吗?亲自前来,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要求?”良木川介接过放置于白净手帕里的小夜左文字,奇怪地问道。
“嗯,确实有一个特殊的要求。”星野毫不客气地取出一张白纸,上面印着一个奇怪的符号,“我想请你把这个图案印在上面。”
良木川介戴上眼镜,仔细地观察着图案,片刻后,有点吃惊地开口:“这是……”
“很早以前就有这样的念头了,正好借此机会在小夜左文字上打上我的印记。”星野的语气中带着对心爱之物的占有欲。
“好吧,这当然可以,不是什么麻烦事。”良木川介没有犹豫,接下了这个活,“当然,价格你也知道的。”
“钱不是问题,但是我要求完美,不要有任何瑕疵。”
“交给我吧。”
本丸门口的铃铛被敲响了,浑厚的钟声在本丸内飘荡,足以让每一个付丧神都听见。
“一大早集合,是要准备军议吗?”
“主公终于回来啦,昨天一天都没有看见她,好想她哦!”
餐厅里,付丧神们结成一个个小群体,各自挨着坐下,小群体之间也隔得不远,都小声地议论起来。
刃越来越多,很快就到齐了。主位上依然是空着的,主公的人影都没看见。
“长谷部,要不要去房间里找一下主公?”烛台切也很奇怪地问道。
长谷部摇了摇头,最关注主公的他知道,主公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回来。夜不归宿什么的,真是让刃担心。
就在这时,一个矮小的身影走了上去。
“鹤切……嗯?”一期一振的喊叫声还在喉咙里,硬生生地又给憋了回去。
此时的鹤切已经换掉了小军装,穿着白红相间的巫女服,虽然模样稚嫩,但依然可以看出成年后的风姿。
“……主公?!”压切长谷部震惊地喊出了声。
“这还真是……惊吓啊……”鹤丸国永庆幸地放下了茶杯。
鹤切藤四郎,也就是星野,款款坐下,付丧神们能从她卸了妆的脸上看出那一点熟悉的轮廓。
“各位,早上好。”声调变得正常,不再是掐着的甜美,星野对烛台切示意,“先把早餐端上来吧。”
“哦哦好的,没问题,主公。”烛台切收回目光,同手同脚地朝着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极力在脑海中回忆昨天的他是否做了什么出格的举止,影响了他帅气的形象。
轻咳了两声,星野直接进入了正题:“如各位所见,我变成了一个小孩子。”
“主公、主公你怎么变成了小孩子!”长谷部这才反应过来,神色异常紧张,“您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出了什么问题?!”
“别紧张,长谷部,先听我说。”星野镇定的话语感染了长谷部,让他勉强能够平静下来,“我并没有生病,只不过是前天晚上不小心喝多了,灵力有些紊乱,大概还有两三天就会恢复正常的。”
“啊……原来是喝多了酒啊……”
“吓死我了,没想到主公是因为喝酒变成这个样子的……”
“是啊,所以以后我也要向山姥切学习,再也不喝酒了。”星野开了个玩笑,让众付丧神都放松下来。
这一放松,难免就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一期一振努力克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但看上去更加扭曲地笑问:“所以,主公昨天是为什么要假装自己是一把短刀呢?”
难道短刀已经这么受宠了吗?!
压切长谷部的手握上了腰间的本体,不知道现在去磨短还来得吗?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想道。
当然,和他一样想法的,还有挺多。
“是啊!主公你居然还跟我玩捉迷藏!”鹤丸国永找到了自己输掉的原因,当下不满地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