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疑惑皱眉,“靳多是见过你的,为什么要为难你?”
余心恍惚摇头,“我不清楚。”
而后,探究的目光看向季然,“是不是你无意中得罪了他,所以他要找”
“没有。”季然立刻否认,心虚的避开目光,“好端端的我得罪他干嘛。”
心里却很烦躁。
靳多和张子欣是熟识的,说不定就是为了张子欣出头才故意为难余心。
而且这段时间靳多经常把他脚踩两条船的事拿出来讲。
季然怕余心发现异样,借口说要替她走关系救程英匆匆离开。
季然一离开,余心立刻收起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嘴角勾起冷漠的弧度。
沈炙,你可真是好样的。
拿靳多给自己上眼药水,还故意透露给季然。
他想做什么?
可不管他要做什么,她根本没有招架的能力。
另一边。
靳多兴冲冲的把季然找自己的事情告诉沈炙,却遭到了后者的冷眼。
“多嘴。”
沈炙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松了两颗扣子,一股烦闷凝结在胸口。
她宁愿让季然去找靳多,也不肯来求自己,还真是有骨气。
靳多撇嘴,“我这不是见不得兄弟头顶一片绿,出于道义提醒他一下。”
“他算是你哪门子兄弟。”
沈炙说完后,站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靳多不明所以,冲着他的背影叫唤,“兄弟不是你认的么,是你先帮季然,我只是顺着你的心思帮他一把。”
余心刚挂断律师的电话,手机就过来一条信息。
【袖口落你家里了】
陌生号码。
余心思索两秒,就知道是谁了。
季然既然靠不住,他又主动找上门,即使她再不愿意和他纠缠,为了程英,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她在沙发上找了圈,果然发现了一枚黑色的袖口。
说不上什么材质,看起来很有质感。
她回复道:【找到了,我给你送过去?】
那边很快发来地址。
瑞景洪湖,高档住宅楼,离明翡公馆不远。
余心打车赶过去,大堂有工作人员把她带到沈炙专属电梯。
电梯达到顶层,出了电梯就是沈炙双层豪宅。
装修是极简风,处处透着品味。
沈炙一身浴袍出现在二楼,手上拿着毛巾随意擦拭头发,瞥她一眼,微扬下巴,“上来。”
语气是命令式的。
余心沉了沉气,迈步走上去。
穿过走廊,她循声走到一个房间,房门是开着的,她没有进去。
卧室这种地方,太过私密。
好不容易摆脱他,再同处一室,难免会让人浮想联翩。
况且,沈炙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让自己上来,究竟是还东西,还是不安好心,他们两个都清楚。
“沈先生,东西我找到了,你出来拿一下。”
再出来时,沈炙已经换了一身家居服。
黑色长裤,白色长t,随性中依旧显得矜贵,潮湿乌黑的头发有几缕落在额角,多了些少年才有的清冷感。
这样的沈炙,是很少见的。
余心不免多看了两眼。
二人一里一外站在门口,对视了片刻,余心率先移开眼。
伸手,把那枚袖扣递过去。
沈炙目光从她脸上移到袖扣上,又从袖扣移回她脸上,倏地笑了。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掠过她的掌心,却并没有拿东西,突然用力攥紧她的手腕,猛地往房间里一扯。
我们是什么关系
猝不及防的动作,让余心一头栽到他的怀里。
额头鼻尖撞到他坚实的胸口,她痛的低呼一声。
抬头看他时,额头和鼻尖都有些发红,眼眶也痛的染上一层水光。
她瞪着他,他却微微挑眉,没什么语气的说:“投怀送抱?”
余心几乎咬着牙,“倒打一耙。”
沈炙嘴角扬起浅浅的笑,随即松开她的手腕,转身往里走去,头也不回的说:“东西放下,你就可以走了。”
让她走?
余心已经做好和他拉扯的准备,没想到他会突然赶人。
这男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不得已,她只好往前进了两步,停在玄关处就没有再上前,“东西还是要放好。”
沈炙已经走到起居室,在沙发上坐下,取来桌子上的烟盒,啪嗒点燃一根香烟,闲适的吞吐了一口。
他眯着眼看向余心,扬了扬下巴,指着衣帽间的方向。
“那麻烦你帮我放到左面墙第三格抽屉里。”
余心有些错愕的看他。
沈炙轻抿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带着些玩味。
深吸一口气,余心还是按照他的要求把东西放好。
既然都进入了他的衣帽间,余心也没有顾忌了,大步走到他面前。
一坐一站。
沈炙虽然是被俯视的那一方,但气场却强大的难以忽视。
相反,余心低眉顺眼,难得在他面前露出乖巧柔顺的一面。
“沈先生,你和靳总是好朋友,可不可以帮我求求情,让他放了程英。”
沈炙看着她笑了,“我和你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替你求情?”
余心说不出口,关系是她非要撇清的,她却是没有立场要求他做什么。
见她不说话,沈炙冷声提醒她:“酒店那晚是最后一次,你亲口说的。”
余心抿唇不语,面露羞恼。
沈炙闲适的吞云吐雾欣赏她的窘迫,一双眸子却愈发暗沉。
空气沉寂了片刻。
余心有些无奈的开口,“沈先生又何必这样刁难人,那一巴掌是我打的,你报复我让人取消我的参赛资格,我没有怨言,程英只是被我连累的,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她?”
沈炙哂笑一声,随即掐灭手里的烟,声音却低了几个度,“没人敢打过我,你胆子不小,还敢提这件事。”
这一巴掌造成的连锁反应是她承受不了的。
她必须让他把这口气出了,否则,以后在滨城就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想到这里,余心心一横,“沈先生,如果你实在气不过,你可以打我一巴掌。”
一巴掌能解决的事,就没必要求爷爷告奶奶的去走关系疏通。
浪费时间,且只能暂时解眼下困境。
听完,沈炙僵了一瞬,倏地笑了,他站起身走过来,高大的身影完全将她笼罩住。
“打你?那你别后悔。”
余心摇头,“只要你能消”
话还没说完,就见他扬起的手臂,他眼神是阴沉难辨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配上猝不及防扬起的手臂。
某一瞬间,他瞥到他的大手,想起那只手能轻而易举的控制住她的两条手臂,她想以他的力气和积压的怒火,大概会把自己的牙齿给打掉。
她本能的紧闭上眼睛,眉毛挤成一团,嘴巴拉直成一条直线。
害怕肯定是害怕的,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承受这一巴掌。
想象中的力道并没有落下来。
他的手不轻不重的落到他脸上,连拍了三四下,最后那一下按着她的脸把她推了下。
“知道怕了,以后就少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