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你再给我装。”男人的声音听着依旧咬牙切齿,温热的气息吹拂进她的耳廓,带起了一阵缠缠绵绵的痒。
耳鬓厮磨。
虞秋秋脑海里莫名蹦出了这四个字。
——“啧,狗男人还怪会撩人的……”
虞秋秋在心里嘀咕着,搭在他肩头的手微微滑动,可没一会儿,她的视线便恢复了清明,想要攀住他脖颈的手也随之顿住。
——“还是算了,大事要紧,我可是坚韧不屈的清纯小白花,怎么能跟人同流合污呢?”
于是,虞秋秋紧接着便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有人非礼唔唔唔——”
褚晏满目震惊,这女人在瞎喊什么?
他腾出一只手,迅速地捂住了她的嘴。
“非礼?”褚晏当真是气笑了,当即便细数起了虞秋秋过往的“罪行”。
“摘星阁那次,还有在临州太守府的柜子里那次,都是你先……你这算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到底是谁在非礼谁?
褚晏对虞秋秋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简直叹为观止。
然而,面对褚晏的控诉,虞秋秋却是眉梢微挑,抬臂按下了褚晏捂她嘴的手,眸中浮动着若有似无的戏谑:“玩玩而已,褚大人不会是当真了吧?”
褚晏忽然愣住,她刚说什么?
“玩玩而已?”
夜色里,褚晏看虞秋秋的目光锐利得像是森林里的孤狼。
所以……她从头到尾都是在戏耍他?怪不得他每次提让她退婚的事,她都顾左右而言他,原来,她根本就没想过退婚!
她当真想嫁给周崇柯?
褚晏冷笑了一声,脸色突变,却是再度扣住了虞秋秋的后颈,将人掳了过来凶狠地封住了她的唇。
“唔唔唔……”
褚晏将虞秋秋的两手都折到了身后,不容许她有丝毫的反抗。
半响后,在她即将窒息的前一瞬,气疯的男人终于放开了她。
他不管她是图个新鲜也好,还是追寻刺激也罢。
但既然招惹了他。
褚晏双眸微微眯了眯,一拳锤到了虞秋秋身后的树干上,他俯身直视着虞秋秋的眼睛,声寒彻骨——
“由不得你!”
“你这辈子,只能嫁给我。”
得不到心,他也要得到人!
……
褚晏离开后,树林再度恢复了寂静。
虞秋秋背靠着树干,唇角缓缓勾起了一道冶丽的弧度。
“真听话。”
“嗬——”
“嗬——嗬——”
褚瑶一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最后脚腕处实在疼痛难忍,她一个脱力摔到在了地上。
手撑在地上时,触感一片潮湿。
褚瑶嗖地一下将手缩了回来, 然后用脚往那处踢了好几下,确定只是树叶, 而不是什么其他的东西,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抬目往四周看去,层层叠叠的树叶将林子里遮蔽得透不进半点月光,入目只觉阴森至极。
褚瑶皱眉, 她竟是慌不择路跑到这密林深处来了?
她摸索着扶住旁边的树干站了起来, 一时有些分不清方向。
只见不远处似乎有些火光,褚瑶拖着受伤的腿, 艰难地循着那光线移动了过去。
谁料,还未待她走近求助——
“快点, 动作都快点, 换上衣裳, 趁着夜黑, 咱好混进他们值夜的队伍里去。”
“可是二哥, 那褚小姐长什么样你知道么?”
“我哪知道, 那人不是给画像了么, 拿画像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画像呢?”
褚瑶的脚步顿住。
褚小姐……这几个人是在说她?
褚瑶朝旁边的树干借力, 单腿踮脚朝说话的那几人看了去。
她扫了一眼,发现一共是五名男子, 一个个虽然穿着的是守卫的衣裳,可脸看着却凶神恶煞的。
只见其中一人指了指中间照明用的小火堆。
“画像……刚刚好像用来点火了。”
“什么!”
“你个倒霉催的!谁让你拿画企额裙吧乙寺巴衣6酒流三整理上传肉文像去点火的?”
“这不是身上兜里没有其他纸么?”
“没有纸你不会用干树叶啊!张三虎, 你是不是傻?”
“王二虎,你说谁傻呢, 明明是你自己把画像折好递给我的,那我能知道你连看都没看?”
“嘿?你做错事你还有理了?照你这意思,这事就全赖我喽?”
“行了行了,多大点事,都别吵了。”另一人将就要打起来的两人从中间分了开,“画像没了就没了,咱又不是没长嘴,到时候问问哪个是褚小姐不就行了?至于吵成这样么?不要伤了我们五虎兄弟之间的和气。”
“呵,张三虎我告诉你,我今儿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才不跟你计较,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你还想打架?来啊,你有本事你就来啊!”
“这可是你说的,你以为我不敢打你么!”
“来啊!”
“都给我住手!都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了是吧?你们谁要是敢动手,等得手绑了褚小姐,你俩就都别想碰!”
此话一出,刚还剑拔弩张的两人立马偃旗息鼓,嗖地一下凑到了劝架的那人旁边,一个个挤眉弄眼:“大哥这意思是……咱这次把人绑了,可以轮流尝尝味道?”
中间那所谓的大哥笑得一脸淫邪:“传话的人说了,这娘们儿她哥得罪了人,咱们就是来给他个教训,别把人折腾死了就行了。”
周围人听得不停搓手,两眼放光。
“有这种好事不早说,赶紧把火熄喽,咱今晚上先混进去摸一下守卫情况,明儿再想办法把人给认准喽,然后明儿晚上……嘿嘿嘿嘿,咱哥几个可都还没尝过官家小姐的滋味呢……”
褚瑶躲在暗处,浑身发抖。
他、他们是冲着她来的!
一想到他们刚才说的那些话,褚瑶就恶心不已。
火光熄灭,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朝这边过来了,褚瑶连忙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一旦被他们发现,后果简直跟羊掉入狼群没什么两样。
等他们人走远,褚瑶这才慢慢拖着扭伤的腿摸索着出了密林,回到营帐之时,她整个人仍旧惊魂未定。
猎场那边的篝火晚宴结束,贺景明回来刚进帐便发现褚瑶坐在床边满头大汗。
“这是怎么了?”贺景明关心问道。
褚瑶抱着膝盖后怕不已,听到声音,许久才回过神。
她抬头朝贺景明看去,眼神无助极了。
“我——”褚瑶启唇想要将事情告诉他,可是话临到了嘴边,褚瑶却又忽然顿住了。
刹那间,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改变了主意。
“没什么。”褚瑶笑了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
……
翌日,褚瑶带着个丫鬟出了营帐。
迎面而来的巡逻队伍中,褚瑶一眼便认出了昨晚在密林里见到的那几人。
褚瑶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
她边走边佯作担心地朝身边的丫鬟问道:“你说,褚小姐会喜欢我帮她画的这幅画像么?”
丫鬟抱着手里的锦盒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褚瑶,夫人不是要给虞小姐送画像么?这怎么说成她自己了?
“夫——”
丫鬟刚要开头提醒夫人,却见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丫鬟不明所以,然后就这么个愣神的功夫,她便被人撞了一下,手里的锦盒没有抓稳,掉在了地上,卷成一卷的画纸从锦盒里滚了出来。
丫鬟立马就急了,这可是夫人昨天晚上熬夜画的,若是弄脏了,夫人一定会怪罪她的!
丫鬟拔腿就要去捡,可这时,夫人却拽住了她的手臂。
她不解地朝夫人看了去,却见夫人小幅度地朝她摇了摇头。
丫鬟:“???”
“抱歉抱歉,都怪小的走路没注意。”
一巡逻的守卫抢先将画卷给捡了起来,只见他将松掉的画卷打开拍了拍灰,而后盯着那画定定看了好几眼,这才重新卷了起来装进盒子里还给了褚瑶身边的丫鬟。
丫鬟气呼呼接过,刚想训斥这人几句,可那人却是将盒子塞还给她后,一溜烟就跑回巡逻队伍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