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秋的声音颇有些炫耀的味道。
褚瑶目光呆滞,浑身都写满了抗拒。
魔鬼!虞秋秋简直就是魔鬼!
说着,虞秋秋索性将这剥下来的蛇皮缠到了褚瑶的手腕上打了个结,可大方:“这个就送给你留作纪念吧。”
褚瑶:“……”
啊啊啊啊啊啊!
谁要拿这东西做纪念!
手腕上的东西冰冰的、黏黏的,褚瑶一想到这东西是刚剥下来的蛇皮,就恶心得想吐。
“呕——”褚瑶一边甩着手一边干呕。
虞秋秋脸上笑意加深,眼底却一片寒凉。
她冷笑了一声,呵!就这点道行,也想利用她?吓不死你!
而恰在此时——
“秋秋妹妹,秋秋妹妹……”
不远处传来了唐淼唤她的声音。
虞秋秋心上忽然一咯噔,不好!
她看了看自己这血糊糊的手,想也没想便抓着褚瑶,在她身上一顿摩擦,手心手背都不放过,甚至就连指甲缝,她都捞起褚瑶的袖子飞快又仔细地蹭了一遍。
褚瑶干呕到一半,整个人都懵了。
虞秋秋在做什么?
“呼——”虞秋秋看着自己再度恢复白净的爪子,松了口气,“可算是擦干净了。”
“!!!”
褚瑶满目震惊。
为、什、么、要、用、她、的、衣、裳!!!
你自己没有吗?!
然而这还不算完,虞秋秋抓住褚瑶的领口,不装了,直接一顿威胁,恶狠狠:“你要是敢把今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我就告诉唐淼你背地里说她坏话!”
褚瑶不可置信极了,一整个怀疑人生,她说什么?
没一会儿,唐淼寻了过来。
虞秋秋顷刻间变了副面孔,嗒嗒跑了过去,脚步轻快,声音娇俏:“唐姐姐你来啦!”
“嗯。”唐淼回笑着,没忍住摸了摸虞秋秋的脑袋。
不过,当她不经意看到虞秋秋身后不远处的人时,却是又愣了愣。
唐淼双眸眯了眯,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褚晏的妹妹褚瑶。
“她怎么了?”唐淼诧异地问道。
怎么坐在地上?
“她啊。”虞秋秋忽地打了个哆嗦,说着便抱住唐淼的胳膊往其身后躲了躲,后怕不已地小声道:“她被蛇咬了,唐姐姐,这里有蛇!”
蛇?
唐淼当即便紧张地抓着虞秋秋的胳膊,上上下下地将其打量了一番,着急道:“你没被蛇咬吧?”
虞秋秋摇了摇头,食指轻轻地朝褚瑶一指:“蛇只咬了她。”然后,就死掉了。
“朱妹妹,你快回去找大夫看看吧,万一这蛇有毒怎么办?”虞秋秋从唐淼身后探出个头,在唐淼的视觉盲区里,肆无忌惮地用眼神狠狠警告了褚瑶一番。
“……”
褚瑶咬牙。
第一,她姓褚不姓朱。
第二,不用你说她也是要去找大夫的!
褚瑶忍气吞声地爬了起来,蹭了一身的泥,整个人狼狈极了。
强忍着恶心,褚瑶将腕间的蛇皮给扯了下来,然后撒气一般地扔到了地上。
离开时,她整个人都走得恍恍惚惚。
尾随虞秋秋过来,绝对是她这辈子做得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看着褚瑶一脚轻一脚重离开的背影,唐淼没忍住又伸手往后摸了摸虞秋秋的脑袋,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自己都被吓坏了,还担心别人,秋秋妹妹可真善良。
不过——
“你怎么会和她在一块?”唐淼好奇问道。
“不知道啊,她自己跟过来的,我都说不想和她一块散步了,她还要跟着我。”
“这样啊,可能是秋秋妹妹太人见人爱了吧?”
“是么?”
“嗯!”唐淼重重地点了点头。
褚瑶:“……”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褚瑶后槽牙磨得嘎吱响,整个人头顶仿佛笼罩着一团阴云。
她还没走远好么!!!
翌日, 众人陆陆续续出发去猎山,周崇柯也准备去,正在营帐外圈等人。
等了许久, 不料没等来贺景明,反倒是把褚瑶给等来了。
“周大人。”褚瑶朝他拂了一礼。
周崇柯眉梢微挑, 颇有些意外:“你找我?”
“是。”褚瑶抬头看向周崇柯,袖中的手攥紧。
昨晚上她想了一夜,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
谁能想到京中那出了名的花瓶,竟然还有两副面孔?
周崇柯只怕是现在还蒙在鼓里, 他既是景明的好友, 那她便不能明知此事而不告知,就算会因此坏了两人的婚事, 褚瑶顿了顿,那也是虞秋秋咎由自取!
“关于虞小姐, 有件事我思来想去, 觉得还是得告诉周大人。”褚瑶解释了一番自己来找他的缘由。
然而, 周崇柯听了后却是眉头皱起。
他与贺景明虽然关系不错, 但一码归一码, 褚瑶是褚晏的妹妹, 光凭这一点, 他就不可能待见她。
再者, 周崇柯定定打量了褚瑶一会儿,她这样子不可像是要说虞秋秋好话, 别不是来告状的吧?
周崇柯的表情忽然有些微妙,某人吧, 虽然现在是他的未婚妻,但不出意外, 以后应该是你嫂子……
这跟他告状告个什么劲?
不过,周崇柯虽然不在乎,但却是有点好奇。
“什么事,说来听听。”周崇柯道。
褚瑶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周崇柯,道:“周大人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褚瑶几乎是在周崇柯手一碰到这个盒子的时候就急不可耐地松手了,仿佛多摸一瞬都觉得恶心,要不是周崇柯反应快,这盒子差点就要掉地上了。
周崇柯很是不悦,只是因为这点事情跟一女子计较又实在是有失风度,这才忍下没说。
他打开盒子一看,发现这里面放的居然是蛇皮!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褚瑶,她给他看这东西做什么,这跟虞秋秋有什么关系?
褚瑶不想看这东西,撇开了视线。
是的,昨晚她回去后,又让人把这蛇皮给捡回来了。
“这蛇皮我是亲眼看着虞小姐剥下来的。”褚瑶深吸一口气,说这话时不可避免地又回想起了自己昨晚的遭遇,深感屈辱,说到后面,一字一句都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哦?
周崇柯闻言眉梢高挑,登时起了兴致。
他拿起这已经干掉的蛇皮对着光仔细端详了一下,啧啧啧,这剥得还真是完完整整,没有一处破皮,怎么剥的?这手艺有点东西,剥了多少练出来的?
见周崇柯翻来翻去地拎着蛇皮看却不说话,褚瑶有些急了。
“你不信?”褚瑶的声音尾调有些拔高。
周崇柯默了默。
这事虽然听着有些离谱,但仔细一想想,又的确像是虞秋秋能干出的事情,以他和虞秋秋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女人行事,根本就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揣摩。
但是吧,周崇柯远远看见褚瑶身后正在营帐区里准备出来的褚晏,微微地叹了口气。
他信不信是一回事,能不能信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再者,他如今可还在船上呢,那是万万不可能让这船给翻了的。
虞秋秋的名声坏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周崇柯看向褚瑶,黑沉了脸,厉声斥责:“我未婚妻连鱼都不敢摸,怎么可能干出徒手剥蛇皮这等凶残之事,你说这是我未婚妻剥的,我还说是你剥的呢,空口白牙地诬陷人,这便是你褚家的家教么?”
这事他心里知道就得了,可不能让褚瑶将事情坐实,万一把褚晏吓跑了怎么办?
他可不想虞秋秋砸他手里。
褚瑶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