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不安的心情,余隐翻身下马。
落地时,踉跄了两步,一拐一拐地走到皇帝面前。
皇帝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他几眼,笑道:“余大人,这两日运动量大,看起来是又瘦了。”
余隐恭敬道:“托圣上的福,本来臣的减肥已经进入了瓶颈期,如今因为圣上英明神武的决定,臣这一身的肥肉,又开始下降了。”
皇帝抬脚踹他,“行了,别给朕戴高帽,听说你明日要去青龙观。”
余隐点头,“臣夫人的生辰快到了,臣想趁着这个时候请观里的道长给她做场法事,也好让她在那边好过一些。”
听了这话,皇帝突然沉默了。
余隐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
不一会额上的汗又冒了出来。
瞪着小眼睛,偷偷向上看,生怕某人一不高兴,让他去抗倭去。
悲催的是,他抬头的瞬间,皇帝也正在看他。
四目相对,余隐快速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皇帝被他给逗乐了,轻笑一声,缓缓道:“你真没想过再娶一个?”
余隐:“啥?”
皇帝咽了下口水,义正辞言道:“太傅平日里,工作忙碌,家里若再没有一个女主人,这怕是不好吧。”
余隐实在没明白他这什么意思?
按理说,皇帝说这样的话,是想给你赐婚的。
可他思来想去,公主年纪小,皇帝无论是表妹,还是小姨子,都嫁人了。
于是,余隐抹了把冷汗道:“回圣上,臣家里人口简单,母亲虽然年事已高,但是女儿却已经长大,如今家里由母亲和女儿看着,臣放心。”
皇帝嘴角抽了抽,“老太太年纪那么大了,你怎么还忍心让她操持家务。”
“妙儿虽然懂事,可终有一天要嫁人的吧!”
余隐:“……”
您到底要给臣说哪门亲事,直接给个准话。
这么拐弯抹角的,臣受不了这个呀。
余隐在心底疯狂吐槽。
末了,还得乖乖开口道:“回圣上,妙儿是年纪不小了,终有一日会成家,不过臣都与家人商量好了,臣无子,妙儿日后便找个上门女婿,家里还是由妙儿看着。”
皇帝:“……”
吕公公在一旁直抖袖子,想给余隐发个信号。
结果,他却半点没意会的样子。
皇帝抬脚踹了吕公公一下,“别给他使眼色了,这老光棍就是懂了也装不懂。”
余隐冷汗,“臣真不懂。”
皇帝被噎得直翻白眼。
余隐继续道:“臣以为圣上是关心臣的家世,臣便据实以告。”
“若是,圣上真觉得臣去滨海抗倭合适的话,只管与臣说便是,臣绝无二话,并且把事情给您办得妥妥的,至里家里,有女儿和母亲在,又有圣上在京里替臣镇着,臣特别放心。”
皇帝好笑道:“行了,那么多人,哪轮到你一个老头子上阵杀敌,不过你倒是可以给朕推荐一两个人……”
余隐忙谢恩。
顺便表了一下衷心。
跟皇帝分别后,余隐差不多就到回家时间了。
范成若跟余隐一道走。
刚才皇帝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可有想要推荐的人选?”
余隐想说谢晋怀蛮合适去当监军的。
不过他身份不够,倒是二皇子或者四皇子可以去,但是那地方又太危险,而且皇帝本来孩子就不太多。
至于主将嘛,他倒是真有一个人选,卫国公府的五公子。
不过这事得跟卫国公商量一二。
余隐笑道:“范统领有没有人选?”
范统领双眼一亮,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大人觉得末将怎么样?”
余隐竖起大拇指,“范统领能去自然再好不过,不过圣上身边离不开范统领!”
若真如皇帝所说,咱们中间是有了内鬼,那么这事,皇帝身上肯定离不了人,范家世代忠良,虽然近年来没落了。
不过范成若的本事在这儿摆着。
范成若旦笑不语。
两人正肩并肩往外头走着,突然被一辆特别豪华的马车给拦住去了路。
车旁的宫装少女缓缓走到余隐的面前,福了福身道:“余大人,公主请您一叙。”
余隐脑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
安阳公主呀!
皇帝刚才那么问他,该不会是想给他跟安阳公主搓合吧?
特么的……
这事有点儿悲催了吧。
公主哎,跟旁的女孩还不一样。
官大一级压死人,公主一根手指头,都能把他给戳死呢!
余隐很紧张,很尴尬,很郁闷,可又不得不过去跟安阳公主问好。
他苦哈哈地跟范成若挥手告别,而后跟着安阳公主的侍女到了马车前。
安阳公主温和的声音从车里传来,“余大人好久不见。”
余隐心肝颤了颤,垂首望着自己脚尖,“公主近来可安好?”
安阳公主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安好,自然安好,本宫听说大人最近在京里可是出了一把风头呢!”
余隐双眼一亮,难道自己会错意了?
安阳公主是来买他的东西的?
思及此,余隐瞬间松了口气,笑道:“这事原来公主也知道了,实在惭愧,不知公主今日找臣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