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魁(1 / 1)

一、

今夜的月特别圆。盈盈的月光如水,洒在甘州的土地上,只见那大红的灯笼内,烛火彷佛镀了层银,银晕红焰,红丝金晖,既是高贵,又俗不可耐;既是俗气,又有种出尘之态。一如那「玲琅春」的头牌,即将出阁的花魁。

十五的春,总是特别热闹。正月没有宵禁,大街小巷皆是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的景象。玲琅春里,更是一片灯火荧煌,底下的男子nv子,皆翘首以盼谁能拿摘下今晚的花牌。

阿尔敏费了不少唇舌银两,透过青梅竹马的关系,好不容易才见到了艾连。彼时的艾连,已经披上了一身红纱,纱的质料是名贵的雪蚕丝,以红梅挑染过,闪着星点的光泽。轻薄的纱无法掩住每一寸肌肤,若隐若现的样子反而更能挑起无法言喻的慾望,阿尔敏一时间仓皇地撇开了眼,不知该向哪儿看,後似是想起了什麽,脸上的红晕褪去,闪烁的眼神转为坚定,唯有赤红的耳朵透露出方才的心绪。

「艾连。」他轻声叫唤。

那人转过了身,一汪湖水似的碧se眸子,倒映出来者的身影。而来者又在他的眸中,看清了自己瞳孔中倒映的他。

yan丽的血红纹路爬上了双颊,染在了眼下,上了胭脂的双唇更显丰润,一双既有情又似无情的双眼g着人,彷佛也能g走魂。

於是,来者的脸又一点一点地红了。

「阿尔敏,你怎麽来了?」艾连并未注意到青梅竹马奇怪的脸se,在这是非纷杂之地,他的眼神意外的单纯,也意外的直接。

「艾连,我们逃跑吧。」阿尔敏盯着艾连,紧张却又认真地说。

「今晚?逃跑?」艾连笑了。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人群熙攘来往,龙蛇混杂,这是最好的时机。没有人能想到你会在这时候逃跑,且一旦出了这门,就没有谁能找到你了。」

原来是认真的啊。艾连唇边的笑意一点一滴地淡了下来。「我逃了,你怎麽办?你要跟我一起逃吗?那好不容易考取的功名又该如何?寒窗苦读十五载全数作废?你让爷爷一个人怎麽办?」

「我??!可是你让我怎麽眼睁睁的——」因为情绪激动,少年的嗓音沾上了几分哽咽。

「从前怎麽看,今日就怎麽看。」艾连淡淡地说,「不会有什麽不一样的。」

他是五岁进的玲琅春,如今都已十载过去,要说什麽清白,连他自己都不信。

不过就是头一回在花期接客而已,还能有什麽不一样吗。

反正,玲琅春又不可能让他怀上恩客的孩子。

但是??「阿尔敏,你能想过要带我逃跑,我很开心。」

??????

今夜的玲琅春,气氛有些异常。鸨娘以帕子暗暗抹了抹额角的汗,又堆起满面的笑容继续招呼客人。

花魁出阁,本就非寻常事,可异常之处不在这儿。久历江湖的鸨娘早就练出了针一般的眼力,她眼角的余光环顾四周,确定了心中所想。

异常的,是人。

平时的玲琅春,往来要麽达官显贵,要麽仕子举人,可今个儿的玲琅春,多了几分萧瑟而沧桑的气息。

山雨yu来风满楼。

这是江湖的味道。

他们虽然也有几个穿金戴银,气质拔萃,可行走江湖,那份意气终究遮掩不住。

今夜,只怕会出事。鸨娘皱起了眉,风韵犹存的面容上添了几分愁绪,她养了这麽久的心肝儿,砸了多少银两和人手下去调教,好不容易熬成了头牌,就是为了今夜能卖个好价钱。这些江湖人动刀动枪毫不眨眼,要是桌子椅子刀鞘嗑到了心肝儿的脸上身上那可怎麽办?

鸨娘一边惴惴不安,一边望着月影斜移。

时辰到了。

方才还闹闹腾腾的人们默契地同时安静下来,只听清脆的玉佩撞击声响,重重纱幕之後,一道隐隐绰绰的影子静静地立着。

鸨娘朝乐师使了个眼se,袅袅的琴音响起,随着人影渐渐穿过一重又一重的纱幕,那若隐若现的红纱,g人心魄的双眸都让许多人坐立难安,直想上去将纱掀了,别那麽yu拒还迎。

琴音止,而花魁的身影在最後一道纱幕前止住。

「鸨娘,今夜这花牌该怎麽玩儿?」终於有人忍不住出声问道。

鸨娘掩嘴一笑,「客倌莫慌,这不,还有最後一道帘子呢。」语毕,她轻轻拍了两下掌,一旁服侍的两个姑娘莲步轻移至台中,福了福身,将最後一道纱幕向两侧卷起。

出乎众人意料,所谓的「花魁」竟是名少年!

神州自古奇事多,谣传当年上皇派人至蓬莱寻长生药,本yu与ai卿共享长生,怎料这药无法长生,却可在特殊时期,通过摄取对方的tye,从而孕育生命,且生下的孩子有机率也拥有相同的t质。

古书记载,这种t质的人在那特殊时期时,脸上会带有血红如花的纹路,故称为「花期」,而这种人又被唤为??「红奴」。

新奇的事物总是让人在意,本来有些意兴阑珊的nv客来了jg神,兴致盎然地打量着以红纱遮面的少年,而那些有着特殊癖好的客人更是毫不掩饰自己放肆又滚烫的目光,感到疑惑的人在交头接耳的私语中,也得知了少年的特殊x,不敢置信的眼神底下,却又带着几分好奇与跃跃yu试。

真是清一se的肮脏。艾连心想,完全没在意究竟是谁能摘下花牌,也没在意底下喊价的热火朝天。不过,反正我也不乾净。

五岁那年,父亲不知道犯了什麽事,他们一家无论年龄都入了狱,最终,他因为年纪还小,t质又特殊,被发配入玲琅春。离狱的那天,他看见了母亲的屍t。

她是遭不住拷打si的。

他好恨。

恨父亲的失踪,恨自己的无力。

最恨的是那陷害他家的幕後凶手。

可是他根本不晓得凶手是谁,於是乾脆恨上了偏听偏信的皇帝。

要是这天下大乱就好了。艾连不只一次如此恶劣地想过。他希望那些高高在上的审判者,那些直接或间接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上位者,通通si不瞑目。

要是他有机会。

要是他有能力。

艾连发誓,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让这天下不得安宁。

二、

铿。锵。

刀光剑影搅乱了月se,刺耳的金属撞击声惊醒了走神的人儿,艾连这才从过往的记忆中回过神来,只见玲琅春不知几时已乱得像锅大杂烩,唯有他仍然安然无恙地站在台上。

发生什麽事了?少年茫然睁大了那双漂亮的碧se眼睛。

酒桌饭菜倾倒於地,椅子也被砍得七零八落,可打斗的人们却彷佛在这件事上特别心有灵犀——他们有志一同地避开了台上的花魁少年。

於是,乱的是这栋楼,狼狈的是衣衫不整的客人,而台上的他仍然安然,美丽,无恙。

十五的少年,最灿烂的年纪,最美好的躯t。他的眼睛多漂亮,映得出人心底的wuhui不堪,他的神情多无辜,好似再多的肮脏也无法沾染其身。长发与红纹模糊了他的x别,是的,他可以是丈夫,却也能是任何人的娘子。

除了少数的知情者,没有人明白风雨为何会在今晚而至,也没人清楚为什麽是在玲琅春。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为什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江湖便是如此不讲道理。

冷静下来的鸨娘赶紧找来了护院打手,随着包围的人手增加,最先挑事的人似乎意识到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栽跟头,於是朝同伴使了个眼se,一名金se短发身型娇小的nv子如箭矢般向台上的少年s去。

然而她被另一名目露杀意的黑发少nv所拦。

两个人在台边缠斗起来。

见状,为首的那名男子和他另一名身材高挑的同伴兵分两路跃至台上,鸨娘着急地催促打手去救人,而就在此时,那名处於焦点中央的红奴,双眸一点一点地弯了起来。

他笑了。并且笑得很开心。彷佛对於这种混乱的局面,感到十分的喜悦。

只差一步就要抓到艾连的莱纳一愣。

为什麽要笑?是的,他承认,或许真的有所谓的一笑倾城,可对莱纳而言,能倾倒他的笑容,只有赫里斯塔——他的呼x1蓦然一窒,直觉令他迅速地闪避并护住要害,可那凌厉的刀还是削下他脖子的一块r0u,要是再慢个半秒,便是一刀毙命。

快到让所有人都愣住的刀钉在了柱子上,那是一把长一尺、宽两寸、薄如纸,见血封喉的刀。

杀人的刀。

和刀一同被钉在柱子上的,还有花魁的面纱。是的,让所有人愣住的,除了刀,还有人。

那颊上爬着的血红花纹,yan丽的宛如以食人心魄为生。

在艾连微微错愕的瞳孔之中,倒映出一个人的脸庞。

黑发、灰瞳,那张脸俊到就像哪一家的宦官子弟,然而周身危险而血腥的气质却又明显的告诉旁人他并非良善之辈。若非眸底深凿的杀意,见他没什麽波动的表情,根本看不出是来杀人的。

「里维!?」没有江湖人会错认那把刀,愣神之後,贝尔托特率先失声喊道。

江湖第一杀手,里维。

有多少人追捧他,把他传得神乎其人,就有多少人憎恨他,恨不得食血啖r0u。

可他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麽?究竟为什麽?

一如鸨娘没想到会有人来劫花魁,莱纳、贝尔托特和亚妮也没想到,会有人来救他。

米卡莎的出现是意外,她只是刚好压镖来到甘州,刚好碰到了失魂落魄的阿尔敏,从童年玩伴的口中,得知了玲琅春今晚出阁的花魁就是艾连。

??怎麽会。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那名救过她的孩子,坚强的孩子,要她战斗的孩子,怎麽可能会??!?

她离开他,就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让自己能追上他,可是,怎麽会变成这样?

於是,她夜访官邸,顺走了一整袋金银财宝,就是为了买下这一夜,替艾连赎身。

但状况总是发生的如此突然,竟有人打算不守规矩直接抢人。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拔刀了。

里维的出现不是意外。

他是杀手,为杀人而来。

意料之外的是他要杀的人不在。

情报不可能出错,那麽错的就是预判。

江湖最有名的情报组织名叫玛雷,而玛雷最出se的情报人员,代号是「猿」。

里维要杀的就是猿。

自然,他的情报来源就不会是玛雷,而是与之相对的艾尔迪亚山庄。

山庄庄主埃尔文,同时也是武林盟主。

并且,也是买猿x命的人。

里维不在乎他们之间有什麽恩怨情仇,一手交钱,一手交命,便是如此简单。

可预判出了错,於是他选择了静观其变。直到亚妮与米卡莎缠斗,莱纳和贝尔托特在摆脱打手的纠缠时露出的马脚,让里维发现了他们是玛雷的人。

玛雷想要抢花魁。这个发现让里维感到意外,却也让他极快地做出了一些判断。

卖情报的不可能缺钱,而本以为该出现的猿却没有出现,代表抢人是猿自己私下的行为,来的那三人怕也是他的心腹。

所以,不能让这小鬼被抢走。

於是刀出鞘,直奔命来。

三、

多年锻链的直觉让莱纳保住了小命,但也让他失去了战斗能力。再不走,他肯定会交代在这儿,可若这样走了,任务??

最快做出判断的亚妮一掌劈晕了莱纳,贝尔托特默契地提起他,看样子对逃之夭夭这件事很是熟练。

里维打算跟踪他们,找到猿的藏身之处,但米卡莎却直接拦住了想逃跑的三人。

她不打算放过想抢艾连的人,无论目的。

场面再次胶着起来。

跟踪是不可能了。里维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搂住了花魁的腰。

反正,他去找猿,或者猿来找他,结果都一样。

这个举动再次惊呆了众人,然而在场没人的武艺高过里维,也没人的轻功快过他。

此间事暂了,徒留一地狼藉。

余事且按下不表。

天下第一杀手劫走了玲琅春花魁,注定成为江湖一桩茶余巷谈。

悦来客栈,天字一号房,花魁坐在床边,杀手坐在桌旁。

这名年仅十五的少年没有慌乱,没有紧张,反而始终带着一抹笑意,一种和他脸上的花纹一般,染着血腥的畅快。

小怪物。

「我的事情结束之後,你可以选择回去,或者离开。」一片安静之中,里维先开了口。

没有说是什麽事,也没说会发生什麽,只有选择,只是选择。

少年一怔,他皱眉思考了一会儿,问:「我能选择跟着你吗?」

「理由。」应该是要拒绝的,可心底的那丝好奇却让他问了出去。

「教我怎麽杀人。」艾连道。他眸里的光芒更亮了些,衬得颊上的花纹越发鲜yan。

杀手笑了。

似哼似笑。

「你想杀人的话——」床边的帐子落下,两人之间只隔了不到一根手指头的距离,气息吞吐在对方的肌肤上,烫得像是火在烧。

红纱一瞬间散在了床上,宛如曼珠沙华的盛放,艾连不是第一次被人见到浑身ch11u0的模样,却仍在那如刀的目光下,感到了迟来的羞涩。

「这里??」声音轻到彷佛是他的幻觉,可不属於自己的手在身上游走的触感,却又如此的分明。背脊,腰窝,小腹,x,再来是一点的刺痛,sh润,su麻的感觉。

呼x1逐渐不再均匀,艾连忍不住轻喘了一声。而那温热的触感也离开了身上,唇落到了耳畔,他道:「想怎麽杀,都很容易。」

那双澄澈的眸中映出了自己的模样,他的嗓音变得乾涩而沙哑,彷佛在引诱对方,里维看见了艾连的唇微张,脸颊变得更红了,不知道是喘的,还是羞的。

他的手指抚上那yan丽的红痕,指印在那细养出的肌肤上留下了不一样的痕迹。

鬼使神差,又或者是双方的刻意引诱,他吻住了那微掀的唇,两人的舌尖交缠,发出了啧啧的水声,而身下少年的身t忽然变得僵y,双手也反抗似的往外推,却只换来更加的不容抗拒。

推迎之中,不知谁的唇舌被咬破,血的气息唤回两人的神智,男人的动作一顿,接着迅速退离少年的身上。

床帐外,杀手神情略显y沈的倚在桌旁,心里却在懊恼方才的失控;床帐内,花魁平复着自己的气息,有些心虚地拿红纱盖住了自己的身t。

然而,没有多少时间给他们为方才的行为找一个解释。

江湖的风雨总是来得又急又猛。

剑光敲碎了窗,猿来了。

没有多余的废话,刀锋迎上了剑刃。

你si,或者我si。

仅此而已。

第一招,猿退了两步。

第二招,剑被迫落下。

第三招,一刀封喉——本该如此。

可第一招时,亚妮已经潜入房中,第二招,她扯下了帐子,第三招,少年的身影先落入了在场三人的眼底。

薄纱掩不住整个躯t,受不得磋磨的肌肤诚实地将方才的遭遇烙印下来,尤其x前那发红的两点,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在他们赶到之前,发生了什麽。

亚妮的视线彷佛被烫到一般,迅速移往别的方向,却又看见艾连的双颊泛着红晕,眼尾发红,眸中甚至带着隐约的水光,唇角甚至有被咬破的痕迹——

她尚感到震惊,并且连结脑内讯息的同时,吉克已经彻底怒了。

「他才十五岁!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牲!」

「??吉克!?」

吉克的怒火并没有为武力提供多少有效的支持,他很快地被里维制服,还有命在,是因为艾连的出声。

「我要杀他,但我欠你一个人情。」里维道,他要他做出选择。

艾连理着混乱的思绪,「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但是,已经失踪了十年。为何他会在今夜前来劫我?又是谁为何要杀他?」

少年做出了决定:「我要知道真相。」

四、

「我si了,真相永远也不会水落石出。」吉克急急地喊道。

里维「嗤」了一声:「你活着,也不会告诉我们。」

「我能告诉你们找到真相的线索。」吉克不假思索地道。

里维不甚在意地说:「把你的手断了,腿折了,再慢慢说也不迟。」

刀光乍现,吉克还没反应过来,左臂离开身t的疼痛就已让他先哀嚎出声。

就在这时,另一名身穿夜行衣的nv子溜入房内,一手朝艾连掷出暗器,另一手反抓住吉克,向窗外一丢,迅速离去,而亚妮早在吉克被制服时,就已奔至屋外。

这一连串的动作,只发生在短短几息内,里维在发觉有人闯入房中时,下意识地先看向了艾连,挥刀斩落暗器,因此错失先机,让他们得以逃跑。

「啧。」杀手不悦地踹飞断臂,嫌恶地拿出帕子擦拭溅到手上的血。

艾连本以为对方还会再发怒一阵子,像是掀个桌子出出气之类的,但是,出乎意料,里维冷静的很快。

快得不像一般的江湖人。

这就是??杀手啊。对於时机与要害的一针见血,暴nve隐藏在理智的面皮之下,唯有在杀人时能稍稍窥见端倪。

好有趣。

这十年的生活早已让艾连感到麻木,他渴望危险,追求刺激,他无所谓x命,只想看到乱,越乱,越好。

身处刀光剑影之中时,艾连觉得很快乐。

那些压抑的情绪,压抑的气氛,彷佛跟着一起被打破、打散、打乱。

便彷佛从笼子里挣脱一般。

在最危险的境地,最血腥的中央,他却感到了自由。

那是自由的喜悦。

「小鬼,笑什麽呢。」里维转头,就看见半0的少年脸上,挂着一抹微笑。

他是由衷地感到喜悦。

怪物。

随着里维的话落,艾连也意识到了自己表情的不妥,於是,努力压下想笑的冲动。

没听见对方的回答,里维也不是很在意,反正他本就没想过要什麽回应,那句话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想打个开场白。

「好好睡一觉,小鬼。天亮之後,我们去艾尔迪亚山庄。」里维道。埃尔文那家伙一定瞒了很重要的消息下来,想知道真相,除了从玛雷那边下手,也就只剩艾尔迪亚山庄了,至於猿的x命??呵,只要这小鬼在,还怕他不送上门吗?

不过??原来他们是兄弟啊。那个笑得很恶心的家伙真的是什麽都没说呢。

虽然里维不在意买主杀人的动机,但是这种什麽都被瞒在鼓里的感觉真的让人很讨厌啊。

要是每个买主都跟埃尔文一样恶心的话,他迟早会杀了买主。

??????

艾连没想到自己睡熟地很快,也很沉。

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是梦醒之时,已经什麽都不记得了。

枕头旁不知何时放了一套简便的衣裳,艾连默默地换上衣服,接着,就被里维拎去洗脸,直到所有的胭脂水粉都被洗乾净,他才放过鼻尖被冻得通红的少年。

少了胭脂水粉,那本就烙在双颊的红痕,就更为显眼了些。里维蹙眉转身,本想尽量平淡地问出这句话,不知为何却在出口时,由於片刻的犹豫而染上了几分暧昧的颜se:「??昨晚的事,会对你身t有影响吗?」

红奴。花期。在昨日玲琅春的交头接耳中,他已了解了大概,简而言之,昨晚他做的事??对那小鬼而言,就跟za没两样吧。

「??」

艾连擦乾了脸,长发散着,又没有胭脂妆点的他,眉目之间带了几分乖巧的感觉,就像所有富养出的公子少爷一样。

然而,他吐出的话,却让里维再次意识到,他不是什麽无害的小孩,而是生在烂泥里的彼岸花。「没事的,鸨娘出阁前,有先给我服过玲琅春。」

玲琅春开於春日夜晚,古籍载:其瓣有玉泽,故曰玲琅春。而玲琅春自古以来??都是做cuiq1ng药所使用。可偏偏就是这种药,只要红奴在花期时服下,那就绝对不会有怀孕的问题。

你瞧,多合适的一种药。

艾连看着里维,他什麽都没说,可那双好看的碧se双瞳深处,却分明表达出——所以,你想怎麽做,都可以。

「??」里维沈默片刻,道:「很小的时候,我在窑子待过。」

「因为我的母亲,就是在那里生活的。」

「昨夜,是我失控了。」

窑子,最底层的妓院,不像玲琅春,还有达官显贵追捧,意思意思粉饰一下,在那里,只有慾望,只有发泄。

小时候的记忆,其实现在已经不大清晰了,里维对那里仅存的印象就是:脏。

肮脏的不是人。肮脏的是人。

他从此厌恶一切的脏。

五、

前往艾尔迪亚山庄的路不太平。

各路人马纷踏前至,搅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玛雷泄漏了他的行踪。

但是,并没有任何人跟踪。这是如何办到的?

里维瞥头,看见艾连正呆呆地看着天上盘旋的猛禽。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通了玛雷的手段。

古有异族曰「苗」,苗人擅控飞禽走兽,好玩蛇蚁毒虫,这些小东西的眼睛和鼻子,就是最好的眼线。

这是yan谋,而他确实也奈何不得。

既然如此——

「喂,小鬼。」里维叫醒了走神的艾连。

艾连的视线从天空盘旋的猛禽移回地面,满目的血se映入眸底,他这才後知後觉地道:「啊,结束了啊。」

里维很强。

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刀毙命。

所以艾连才会再一次又一次重复的戏码上演之後,忍不住放空起来。

但是艾连不晓得,再强的人要是被抓到弱点,也能伤的很轻易。

艾连骑在马上,而里维牵着缰绳。

其实两人有试过同乘一匹马,但是在艾连意识到原来里维的个子b他还要矮上许多时,对方选择了牵马。

再过一段山路,就能到落脚的村落了。

………………

这是让守在树上的第三天。

他是为了杀里维而来。

天下第一杀手,里维。他取了多少人的x命,就有多少人想取他的命。

一如杀手不在乎为何杀人,寻仇者也不在乎背後的买主是谁。

杀人偿命,就是这麽简单。

不过,让跟里维没什麽直接的深仇大恨,他的目的很简单:杀了江湖上的祸害,然後扬名江湖。

到时候,所有人见到他都会叫一声「让大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要是从前的里维,让根本不敢奢望能伤到他,但是现在的里维——他有办法在保护着美人儿的同时,还能抵挡众人的围攻吗?

身为一名不守江湖规矩的杀手。

自然也有很多人愿意不顾江湖规矩追杀他。

让只是其中之一,并且极有可能是出头鸟罢了。

让知道,有很多来路不明的江湖人,跟他一样守在这里,有的人b他还要早到很久,有的人是今天才到的。

等这些蠢货先上,消耗里维的t力,他再趁乱劫持那什麽春的花魁,届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达达达。

马蹄声近了。

风吹叶落,连叶子落地的声音都彷佛陷入了泥沼之中。

静。

刀光闪现。

如同打雷前的闪电。

噗。噗。两声。已有两人直直落了下去。

让後知後觉地惊出一身冷汗。

「哇啊啊啊啊!你、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真的动手了!」一道惊慌的nv声打破了宁静。

「莎夏你是笨蛋吗!你不出声他根本不知道我们藏在这里啊!」另一道男声气急败坏地喊道。

「咦欸!?可、可是柯尼你也出声了——」

没错,哪怕是里维,也不可能知道所有人的藏身处。那两个率先被击落的,应该是由过往经验的判断,从而达到杀j儆猴的效果。

让在笨蛋二人组的互吼下,想通了前因後果。

「里维只有一个人!而且还带着累赘!大家的目的都差不多,既然如此也别在意那些老掉牙的规矩了!我们一起上才有打赢的可能!」

让大声地吼道:「要是我们放过里维,到时候他要一个一个杀si我们岂不是很轻易?你们难道想白白送si吗!?」

话落,让率先跳了出去。

见状,莎夏和柯尼也从一旁的高木上跃下,莎夏顺带喊了声:「你们这些胆小鬼!要不要回家找娘亲要抱抱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於是乎,刀光。剑影。鞭风。棍舞。十八样兵器,能想像得到的几乎都出现了,场面乱得不可开交。

不曾配合,又谈何默契?顶尖的高手自然能合作无间,可每一个高手也都有自傲之处,为何要让步去配合他人?不过,大家都明白,要是起了内哄,惨的只会是自己,因此,皆或多或少做出了忍让,倒让场面看起来有种走钢索般的和谐。

让的目标很明确,他要劫持艾连,在里维还没杀光所有人之前。

里维是人。是人就会累,就会恍神,哪怕是天下第一杀手也不例外。从让吼出那段话,到各路人马一起围攻,他们不再针对里维,转而针对马上的艾连。

但是,没有人能真的伤到他,因为那些人都被里维杀了。然而??里维也受伤了。

鲜血从他的额角滑落,挡住了左眼的视线,里维「啧」了声,出招的速度却变得越发紧迫b人,刀势也越发狠戾。

咦。艾连看着血se染上了里维的大半张脸。他会si吗?

他忽然感到了莫名的恐惧,以及愤怒。

或许是真的累了,也或许是被少年的情绪所感染,里维左手的刀,挥空了一刹。

「破绽!」眼尖的莎夏下意识喊了出声,紧接着就是众多看家本领的使出,让趁机绕至背侧,弹指之间,他的剑已架在了艾连的颈前。

让一只手揪着艾连的领子,另一只手架着剑,由於心底的好奇,令他多瞧了几眼这名传闻中的花魁。嗯??感觉除了脸上有着奇怪的红se纹路,没什麽特别的地方啊?

长相也就一般般,身材普通,而且他不会武功吧,究竟为何会受到里维的青睐?还是说人不可貌相,其实他那啥的功夫很好!?让想了又想,深思熟虑,最後又是震惊又是沈痛地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喂。」

原来天下第一杀手也不过如此。让心里有点小失落,感觉就像曾经的憧憬碎了一样。原来里维也只是用下半身思考的肤浅男人。

「喂!」

哎,喜欢什麽不好呢,为什麽要喜欢这麽一个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的家伙?要他说啊??对,就像是那位黑发飘逸的nv侠,完美,是男人就该喜欢这款的啊!

「喂!你这马脸给我放手啊!衣服都要被你扯烂了!」

「蛤?你叫谁马脸!」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的让怒火中烧地质问。

艾连的眼中满是莫名其妙,却由於衣服快被扯坏的缘故,脸se也沉了下来,「你啊,不然还有谁?」

「哈,你这个娘们唧唧的家伙,只会躲在别人的背後,有种你再说一遍啊!」

「谁怕谁啊!脸长得跟马一样还一副跩样,一副自己多厉害的样子,结果还不是要靠车轮战,怎麽,你是怕单打独斗强不过里维吗?」

由於其他人得应付里维和他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帮手,一时间竟没人顾得上让与艾连的小学j吵架。让原本架在艾连颈上的剑在互扯之中落在了一旁,还没开始互殴只是因为该吵的还没吵完罢了。

嘶啦——艾连的衣裳终究是逃不过被扯坏的命运,方才的恐惧与此刻的怒火夹杂,他想也不想就朝让的腹部挥了一拳。

这一拳对让而言不痛不痒,但他还是愣住了。

因为米卡莎已经一脸y沉地持刀砍来。

六、

唰——墨绿的斗篷笼罩住艾连的身子,米卡莎护在他的身前,y狠地对让道:「马脸,你想对艾连做什麽!」

「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玷w艾连。哪怕是那个小矮子也一样。」黑发少nv以平静、沈稳,却使人心惊胆战的语气讲出这段话。

我一定会保护艾连。绝对不会再让艾连受到任何伤害。围着红se围巾的nv孩,一脸认真地对面前的男孩道。

回忆与现实重叠,艾连终於意识到,原来对方就是幼时曾经的玩伴——「米卡莎?」

无论春夏秋冬皆围着红se围巾的黑发少nv回眸,眸中闪动着惊喜的光,她答:「艾连,是我。」

让绷不住了。为什麽他要在这里看那个家伙和他的nv神打情骂俏。

「可恶啊——!羡慕si我了!」

「蛤?」艾连朝他投以一个莫名其妙的目光。

於是米卡莎又想起了这个被她忽略的马脸。

刀挥,影落。

「喂!你是失魂了吗!差一点儿就要没命了!」莎夏大喊。

「对啊!你也是笨蛋吗!」柯尼也嚷嚷道。

让看着身前的两人,以及那把架在两人头上的刀。

是素未谋面的笨蛋二人组,替他挡下了这把夺命的刀。

江湖最为天真,也最为残忍。

也许上一秒还和你称兄道弟的人,下一秒就会没了命。

江湖没有好人,没有坏人,只有江湖人。

劫富济贫,行侠仗义,这是江湖;快意恩仇,恣意行事,这也是江湖。

让收起了自己的天真。他执剑,刃指艾连。

这个举动会掀起米卡莎的怒火,可也只有这个举动,能使她的目标转移。

是保护那家伙,还是继续砍我们?

血的味道飘入鼻尖,米卡莎的余光瞥见了满脸血迹的里维。

她意识到,就算再强,在这种情况下,也可能护不住艾连。

因此她收刀,揽住艾连的腰,跑了。

让和笨蛋二人组没有阻止米卡莎,主要原因是来不及。

米卡莎的动作太快,也太乾脆利落,等他们反应过来时,那道身影早已远去。

牵一发而动全身。

艾连一脱险,里维便不再恋战。他将左刃甩了出去,吓退b近的敌人,随即一跃上马,向另一条路奔去。

该追谁,这是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并不等人。

这麽一个大好的时机就这样错过了。大夥面面相觑,让懊恼地收起了剑,正当他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时,莎夏和柯尼已经朝着黑发少nv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笨蛋啊!」他暗暗骂了声,无奈,还是跟了上去。

不要问他为什麽跟,问就是要还人情。

总归他们也算过命的交情了。

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那两个笨蛋白白送si。

??????

话说米卡莎带着艾连与里维分开逃跑之後,三人在最近的都城重新会合。

玛雷的yan谋避无可避,既然如此——

男人擦着溅到手背上的血迹,过往的经历让他迅速而冷静地做出了判断:我们改走官道,光明正大的过去。

荒郊野外,固然适合隐匿踪迹,却也适合埋屍寻仇。

事态有变,而里维从来不是不肯变通的那种人。乔装易容,改行官道,想动手的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为错杀的人命负责,背靠的势力是否大到能狠踩官府的底线。

达拉。达拉。一辆不显眼的马车驶过官道。

「埃尔文那家伙派你来保护这小鬼?切,究竟在ga0什麽玩意。」这个小鬼身上到底还有什麽秘密?让埃尔文花重金找上自己当保镖,更让玛雷不惜一切代价地追杀自己。

里维在发现米卡莎的来意之後,就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杀猿只是一个藉口,埃尔文真正想要的就是让自己保护这小鬼,将他安然无恙地带到艾尔迪亚山庄。

吃屎的混帐。

里维厌恶这种被算计得sisi的感觉,他可不想成为谁手上的棋子。

「保护艾连是我自己的意思。是我向庄主要求把艾连带回山庄的。」驾着马车的米卡莎低声却认真地道。

「等等米卡莎,你不考虑一下我的意见吗?」艾连探头,提出质疑。

「山庄很安全,艾连在那里就不会受到伤害。」

「??」艾连放下帘子,回到车厢中,放弃了和米卡莎的g0u通。

里维看着眼前两名年龄相仿的少年少nv互动,心里没来由地产生一丝烦躁。

艾连在自己面前不会这样。

也是,毕竟他年方束发,而自己已过而立,他们之间的联系,也仅仅只有「还人情」而已,哪里b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你在想什麽,里维。

里维猝然打断了自己的思绪。他不能再想下去。

这段萍水相逢的缘分,就到真相大白,人情还完之日为止。

之後,再无瓜葛。

杀人者,人恒杀之。

里维是杀手,注定一辈子在江湖的风雨中飘摇。他的刀要是不稳,si的就是他。

风吹雨打的滋味不好受,是个人都不会喜欢。

车厢摇摇晃晃,艾连半眯起眼,似是睡着了。

少年的眼睛下方透着青紫的痕迹,看得出他累极了。

「才不要待在什麽鬼山庄,我要跟着里维走。」似是梦话,似是嘟囔。

杀手那紧绷的表情舒展开来。

是他忘了。

这可不是人,而是怪物。

追求自由的小怪物。

风雨血腥使怪物感到了恐惧,可就算恐惧,他依然追求着牢笼之外的天际。

常人求安,浪子回头,人们渴望岁月静好,恐惧着会打破美好的一切事物,一如再ngdang的游侠也会遇到想停泊的港湾,并开始恐惧风浪侵蚀彼处的安宁。

但是,艾连虽然恐惧,却依然想前进。

他不是会被情ai所束缚的人。

所以,是怪物。

七、

日头由东移向西,天边的云彩染上橘红的颜se。余晖斜映,透过时起时落的帘子,笼罩在艾连的眉眼之上。他睁开了眼,碧绿的眸中满是清明。马车内的呼x1声依旧浅而均匀,马车外的姑娘仍在压低自己驾车的杂声。

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十九。这是第五天。马车已在官道驶了三日,最快明朝,便能抵达艾尔迪亚山庄。

艾连注视着自己对面的男人,他的坐姿很流氓,却又带着一种不羁之态,他的额上缠着绷带,整个人却仍旧锐利的像一把出鞘的刀。从米卡莎的口中,艾连得知里维是在近五年间成名的,si在他刀下,让他一夕成名的那人,是前天下第一的杀手,肯尼。同时,肯尼也是里维的师父,因为他们的刀法如出一辙。

天下间有两种人的来历最为神秘,其一是杀手,其二是头牌。人们只看见表面的刀光剑影,看见表面的风光亮丽,却从未想过在那之前,他们是怎麽活下来的。

没有人在乎,包括他们自己。

艾连很清楚自己的乾净是装的。他的心底燃烧着对这天下的愤怒,而这怒火将一切都燃烧殆尽,什麽也没留下,自然,便显得乾净。

里维看出来了。

他看着自己与米卡莎如最普通的青梅竹马打闹,什麽也没说,只是相较常人偏淡的瞳孔中,流露出一丝情绪,似是嘲讽,似是怜悯。而艾连在那双瞳孔倒映出的身影之中,看清了自己。

若无儿时的变故,也许他会如同芸芸众生,娶妻生子,守着自己的港湾,渡过美满的一生。

然而,在那双灰蓝se的瞳孔之中,他看见了燃烧的火焰。

那把火将一切烧得乾乾净净,包括曾经不切实际的念头。

艾连看清楚了,那样的生活,不属於他。

或许他会拥有幸福而短暂的人生,但他不会甘心。

他的心底仍有恨在。唯有烧尽一切,才算如意。

??????

赫里斯塔心神不宁地穿过竹林,不慎被一横生斜长的竹子绊倒了脚。一丝ch0u气声泄露,她急忙捂住了嘴,却仍是引来了在附近巡逻的守卫。

「赫里斯塔?」来人道,嗓音中带着几分诧异。

见到对方,赫里斯塔终於松了一口气,怦怦乱跳的心脏也落回原处,她低声喊道:「尤米尔!」

身形瘦削,颊上有着雀斑的nv子挑眉,扶起了摔倒在地上,金发蓝眼的少nv。

「怎麽回事?这是想我了?」尤米尔以漫不经心的口吻调笑道。

已经习惯对方语气的赫里斯塔自动忽略後半段话,她不安地瞥了一眼山庄主屋的方向,拉着尤米尔往竹林更深处走去。

赫里斯塔与尤米尔,是在八年前认识的。彼时,她们一个是落难的前朝皇室血脉余孤,一个是从官方追捕中侥幸存下来,打着复兴前朝皇室为名义的宗教余孽。

真公主遇上假公主,本是一生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人,却意外成为了相知相惜的好友。

「今日早上,我轮值去二庄主的药房当差,偷听到她与莫总管的交谈??大概,约莫是上个月月中,有人在江湖散播了一个传言——」赫里斯塔的眸中闪过疑惑、不解、恐惧、忧虑等等的情绪,「那个传言说,只要与古籍传说的红奴发生关系,就能获得无上的功力。」

尤米尔皱眉,眸中掠过一抹杀意。她和赫里斯塔都知晓,红奴的存在并非传说,只是被前朝皇室隐瞒下来而已。当年,上皇赐蓬莱长生药与ai卿,此後,诞生的皇家血脉,都有机率拥有红奴的t质。

不过,她们都清楚,红奴并没办法提升什麽功力——笑话,要这是真的话,前朝还有可能被权臣篡位吗?

红奴真正的用处,在於其怀孕後所分泌的r汁,长期饮之,不仅可延年益寿,还可容颜永驻。因此,前朝皇室一直隐瞒着红奴的存在。

红奴,红奴,奴的谐音,可不就是r麽。以「奴」作名,不过是为了让世人想歪而已。

冷汗滑过赫里斯塔的脸颊,脂粉被打sh,隐约露出血红的花纹。

「赫里斯塔,冷静一点。」尤米尔低喝,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帕子,替赫里斯塔擦乾了汗,又帮她补上了妆。那双不笑时总是显得过份冷漠的眸子盯着赫里斯塔,她一字一顿地道:「你现在是赫里斯塔,记得麽?」

尤米尔的脸靠得很近,语气很轻,呼x1擦过赫里斯塔的脸颊,有点痒。赫里斯塔瑟缩了一下,慌乱的眼神却逐渐平静下来。

是了,她现在是赫里斯塔,不是希斯特莉亚了。

希斯特莉亚的母亲只是一名卑微的g0ngnv,因此,在皇室中并不受宠。她总是一个人待在冷g0ng偏殿——那时的她还不晓得这是冷g0ng——,任谁都可以对她喝斥打骂,长到能g活的年纪後,怎样的脏活累活都做过,因为不做就没饭吃。

没有人在意她的si活,就连她的母亲也是。

希斯特莉亚第一次感受到温暖,是在五岁。那一年,她遇见了一名大姊姊,大姊姊人很好,不仅读书给她听,还教她识字。自从认识了大姊姊之後,那些人都不敢再欺负她,每天也都能吃饱了。

然而,这样幸福的生活并不长久。大概,只维持了半年左右吧,就被bg0ng了。希斯特莉亚记得那日是十五。圆月高悬,衬得孤身一人的自己更显寂寞。

希斯特莉亚原本是逃不掉的,可是大姊姊用香香的白粉将她脸上的红纹盖住,给了她新的身份令牌,让她换上g0ngnv的衣服,从密道逃离那吃人的金殿。

大姊姊没有和希斯特莉亚一起逃跑,她与密道的存在一同葬身於g0ng廷大火之中。

赫里斯塔,从今以後,你就叫赫里斯塔,知道吗?熊熊烈火在白衣nv子的身後燃起,她紧紧地抱住自己,就在希斯特莉亚想说和大姊姊一起si在这里也不错时,芙莉妲松开了手,将希斯特莉亚推入密道中,按下了机关。

希斯特莉亚,我最可ai的妹妹,我永远ai你。

大火烧得劈哩啪拉,隐藏住密道门阖上的声音。最後一眼,希斯特莉亚看见大姊姊的笑容温柔如初。

原来大姊姊不是别人,真的是自己的姊姊。

希斯特莉亚以为自己哭了,但是她没有。她不能哭,不然刚刚擦上的白粉会被洗掉。她要活下去,因为这是姊姊的愿望。

逃。该逃往哪儿?赫里斯塔流落街头,靠着g活打杂,以及帮人写几个字,有一餐没一餐地维生。她一个人在江湖里闯荡,万幸的是总归活了下来。

逃亡的第二年,赫里斯塔在一个偏僻的村庄落了脚,替人放牧维生。

第三年,她遇见了奄奄一息的尤米尔。

起初,是一人躺在床上冷嘲热讽,一人在旁照顾得无微不至。

後来,尤米尔逐渐敞开心扉。她们并没有探究彼此的过去,只是从闲聊中的只言片语,午夜中的梦魇呢喃,相互推出了彼此曾经的身份。

与尤米尔相遇的第二年,两人辞别了村落的熟人,前往艾尔迪亚山庄。

这是赫里斯塔的主意。

我不会一直待在这里,这不是我想过的生活。璀璨的星空之下,尤米尔如此对身旁的少nv道。倒是你??待在这里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我想要的?这是赫里斯塔第一次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活下去,是姊姊的愿望,而她自己的愿望??白衣nv子温柔的笑容浮现在心里,赫里斯塔恍然大悟。

我想成为话本上的nv侠,帮助有需要的人。

尤米尔笑了,不是那种带着讽刺的微笑,而是冰块消融般,露出内里温柔的笑:不错啊,那我跟你走。

「尤米尔!尤米尔!怪了,人呢?」一声急促的呼喊从竹林外传来。

尤米尔朝赫里斯塔投以询问的目光,赫里斯塔摇摇头,露出一如往常温柔亲切的笑容。

於是,尤米尔想了想,以指腹搓红赫里斯塔的唇,接着将她的头发弄散,再扯了扯自己的衣裳,搂着对方走到竹林边缘,嗓音带着沙哑与不快地回喊道:「什麽事?」

达兹朝出声的方向望去,只见竹隐笼罩之下,衣衫不整的nv子正搂着金发的少nv,少nv侧头,湛蓝的眸中透着惊慌,而往下看去,唇瓣红得不像话——他立时红了耳根,将视线移开,背过身喊道:「二庄主劫了个人上来,正缺人手,你??咳,你们赶快结束,没什麽要紧的差事就过去帮忙啊!」

「??啧,知道了,滚吧。」尤米尔的嗓音显得很是不悦,达兹也明白坏人好事天打雷劈,因此匆匆忙忙地闪了。

离开的路上,达兹还在恍恍惚惚地心想,虽然所有人都觉得她们是那种关系,但没想到真的是那种关系,完了,他之後会不会被尤米尔杀人灭口??

另一边,赫里斯塔将头发重新绑起来,道:「我想明白了,哪怕是庄主,也不会神通广大到知道这些秘事,我不怕了。」

「你就不怕我把消息泄露出去?或者庄主真的发现了这些秘密呢?」尤米尔拢了拢衣裳,垂着眼戏谑地道。

赫里斯塔放下手,抬眸,注视着尤米尔少刻,而後露齿一笑:「不怕。只要跟尤米尔你在一起,我就什麽都不怕。」

「??」尤米尔哑然。片刻後,竹林中传来一声轻笑,只听那名总是恣意妄为的nv子道——

「赫里斯塔,等二庄主今日这事儿忙完後,我们就结婚吧!」

八、

艾连觉得眼皮很沉重,怎麽样都抬不起来,只能模糊地听到金属的碰撞声,马匹的嘶鸣,而後是无尽的黑暗。发生了什麽?时间过了多久?里维和米卡莎现在如何?一片混沌之中,意识从泥沼般的深渊里挣扎而出,最先恢复的是嗅觉,他闻到了淡淡的草药清香;其次为视觉,虽然眼皮仍抬不起来,却能感觉光影的变换;其三是触觉,左腕冰凉的触感让手指忍不住蜷缩了下;最後,是听觉。

「乖孩子,放轻松??」有道陌生的nv声如此说道。

艾连感觉有什麽东西正着迷地碰触他脸上的红纹,滞留好一阵子,那东西才滑动到自己的咽喉,颈,肩,身躯。是了,那是人的指头。有人在碰触他,而他的身上??一丝不挂。

吃惊。恐惧。愤怒。艾连挣扎了起来,让碰触他的那人叹了口气。

「莫布里特,把我熬的那碗药拿来。」韩吉朝尽责地守在一旁做纪录的副手道。她安抚地0了0床上少年的头发,「没事的,乖孩子,等一下要诚实地展现身t反应喔。」

??什麽?艾连纳闷又疑惑地心想。

药来得很快。直觉告诉艾连这碗汤药不能喝,可他根本无法做出什麽有效的反抗,只能被迫咽下意外甜腻的药汁。

这是??在玲琅春待了十年的艾连很快明白了这是什麽,他并不是第一次被灌下这种药了。这是寻欢助兴的药,也就是所谓的春药,并且还是x烈的那种。

第一次被灌下这种药,是在六岁那年。他虽为红奴,却仍是男子,不bnv子天生便能承欢身下。在青楼里,无论是身份抑或才艺,全都只是添头,床上功夫才是钱财滚滚的来源,为了调教自己,鸨娘可下了不少功夫。

第一步,就是调养後庭。男子後庭需从小养起,而艾连彼时的年岁正好。第一次,在烈药的作用下,调教的先生拿了根极长极粗的玉如意,那物以膏药与香油浸润过,而先生先用温水清洗他的那处,再以涂了香膏的指头进行扩张,最终,那对六岁幼童而言显得过於可怖的庞然大物,竟是分毫不差地被吞了进去。

艾连还记得,清醒之後,他疼到整整半个月不能仰卧於床。

约莫过了两三年,艾连对於自行更换玉如意已得心应手,不需要再辅以烈药。因此,再来的几次被迫服药,皆是他不听话所导致。

仗着t质的特殊,少年常常有恃无恐,讨厌那些服侍人的功夫,说不学就不学,於是花期一过,报应就来了——他被送到了调教先生那儿,并且是三名。

普通的春药对艾连而言已经没什麽效果了,所以药x只能一次b一次更烈。先生们的手段花样极多,艾连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发生了些什麽,只是在意识回归之後,发觉自己嗓音沙哑的不像话,口中还有着粘腻的感觉与浓重的腥气,x前的两点红肿不已,下身也疲软不堪,後庭那处更是吞吐着白稠的痕迹,更别提身上其他的鞭伤和蜡痕,此刻的他或许b窑子里的姐儿还不如。

後来,艾连就没再明目张胆地反抗鸨娘,他能够承欢每位客人的身下,取悦他们,讨好他们,甚至轻易地g起对方的情慾,唯有在自己的青梅竹马面前,他还会装作无辜,纯洁,彷佛什麽都没发生一般。

「唔嗯??哈啊??」

不过须臾之间,那碗汤药便起了作用。艾连不晓得绑架他的人是怎麽ga0的,竟然还能熬出让他起反应的春药,要是鸨娘知道了,肯定愿意花重金买下这药方。

躺在床上,左手被铁链铐住的少年无法压抑地发出g人的喘息,从他唇中泄露出的每一丝sheny1n,都让人感到浑身燥热,恨不得用什麽堵住那张小嘴,抑或是狠狠地进入他的t内,听那惑人的嗓音会不会由此变了调。

一旁做纪录的莫布里特已经面红耳赤,恨不得能逃离这间屋子,免得自己真的做出什麽禽兽不如的事儿,然而他的主子,艾尔迪亚山庄的二庄主韩吉,却仍旧充满兴味地记下少年的身t反应。

??不,或者该说,二庄主的眼神变得更兴奋,也更变态了。

「身t反应纪录的差不多了,那接下来就来进行更亲密的接触吧!」韩吉拿下了戴在脸上的玻璃镜,顺便唤莫布里特再近一些,方便绘图与纪录。

那双冰凉的手抚上艾连的x口,先是用力地搓r0u了下,在rujiang轻轻打了个转,又倏地一捏,惹得少年惊呼一声,身t也染上了绯红的颜se。shangru都玩够了,那双手才恋恋不舍地缓慢下移,艾连只觉得这b什麽酷刑都还难熬,当年调教先生也没玩过这种花样。

感觉自己成了一件物品,被人珍视着,宝贝着,研究着。那人研究得很认真,也很透彻,艾连只要一想到自己正浑身ch11u0地被人如此玩弄,甚至还有他人在一旁观赏纪录,就觉得更加羞耻。他的客人从来都是意乱情迷,身子狼狈的是他,可倒映在那双碧绿眼睛之内的人,却显得更为难堪,这种理智的,只有他自己深陷情绪的感觉,是以往从未有过的。

困窘。难堪。羞耻。在这种情绪之下,艾连的身t却可耻的更加兴奋了。他感受到自己正渴望着更多的ai抚,渴望那冰凉的指尖cha入他的t内,再狠狠地ch0u出来。最好能让他感觉到疼痛,就像在接受惩罚一样。

韩吉听着艾连的喘息越发急促,被她抚0过的肌肤都呈现淡淡的绯se,许是刺激的太过了,少年的唇角流下一道涎水的痕迹,喉中溢出的sheny1n也越来越迷人动情。

不过,反应好像也就到此为止。没有其他不一样的反应了。

就在韩吉遗憾地下了这个判断,打算进行再下一步的实验——tye输入——时,少年的眼皮微掀,那双透着些许迷蒙的湖水绿眸子看向了她身後的梁木,在充满情慾的喘息与sheny1n之中,那声呢喃显得特别清醒,也特别哀伤。

「里维??」

艾连厌恶这副对谁都能婉转承欢的躯t。轻易的就能被挑拨起慾望,彷佛没了情慾的滋润灌溉就会枯萎的花。他讨厌这样。

还小的时候,只是因为疼痛和清理很麻烦,所以讨厌这样的行为。长大几岁,从阿尔敏口中了解到礼义廉耻以及正常人的生活之後,他变得更加厌恶这种行为,因为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不由己。

他并不自由。

只要钱够多,每个人都能上他。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那一夜,第一次有人让艾连自己做了选择。而那个人是名杀手,他的名字唤作里维。

明明只认识了不到七日,在最为脆弱无助之时,艾连却忍不住想起了那人的面孔。

为什麽?

或许是在与那人的相处中,感受到自己被尊重,有了选择的权利,或许是在那人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底下,感受到了怜惜与保护??也或许是因为那一日,他向他道歉,承认了自己的失控,并且再也没做出任何踰越的举止。

在一名仅仅认识不到七天,既血腥又危险的男人身上,艾连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里维。」

於是少年如此呼喊。

若怪物也能有个暂时依赖的停泊之处,那它的名字一定唤作——

里维。

九、

叩叩。埃尔文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被韩吉作为实验室的房门。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距离这房尚有段距离时,他便听见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埃尔文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对於韩吉的不受控感到无奈。

分明再等个一日,乘着艾连的马车便会如期抵达艾尔迪亚山庄,可期待着新的实验品期待到快疯了的韩吉根本等不了,埃尔文一时不察,还是让韩吉溜了出去,将那孩子绑了回来。

好在,良心尚存的莫布里特一回庄,就先派人向埃尔文传讯,没让韩吉真的进行到最後一步。

「啊啊,谁啊!这可是要紧的时刻——」房内,被打断纪录的韩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三步并作两步打开了门。

碰!

受到惊吓的二庄主狠狠地甩上了门。

「韩吉,那名孩子身上有着更为重要的使命,你应该明白。」碰了一鼻子灰的艾尔迪亚山庄庄主不疾不徐地道,沈稳的嗓音带着gu令人信服的力量。「为了江山社稷的太平,这是必要的忍耐。」

「??」一阵沈默之後,门被心里不情愿,理智却赞同对方的韩吉打开。

浅淡的异香飘入鼻尖,令埃尔文皱了下眉。他踏入房中,看见被铁链锁在床上的孩子。那名孩子的眼睛半睁着,湖水绿的瞳孔中盛满悲伤,他似乎望向了自己,可怜的模样就像在求救。

埃尔文不费吹灰之力拿到了铁链的钥匙,他以自身的外衣包裹住不着寸缕的孩子。真轻啊。抱起对方的时候,他的脑中一闪而过这个念头。

庄主的屋子位於山庄的深处,守卫不多,各个皆是心腹jg英,对於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之事,应对的很是熟练。

艾连看着抱着自己的金发男子,他的脸庞棱角分明,就像所有孩子都曾幻想过的,成熟大人的模样,那双偏蓝的眸子中,沈淀着时间淬炼出,艾连无法用言词形容的东西。他看起来沈稳又可靠,而那双含着温和笑意的眸子,就像在告诉自己:他是值得信赖、依赖的大人。

於是,艾连不自觉地将身上的衣服抓得更紧了些,那gu带着意乱情迷的异香被这个人的气味所驱散,令艾连的错以为自己的身t恢复了正常。

少年被怜惜地放到了床上。金发男人坐在床边,表情温和地向艾连自我介绍,以及解释必须将他带来山庄的缘由。

「我是艾尔迪亚山庄的庄主,埃尔文,也是现任武林盟主。约莫一个月前,有则传言流入艾尔迪亚山庄与玛雷的情报人员耳中。」埃尔文徐徐地道,就像在讲一件再普通不过的江湖故事。「那则传言的内容是,只要与怀有身孕的红奴发生关系,就能获得b如今任何江湖高手都还更为深厚的功力。」

「为了不让这则消息掀起江湖的风浪,我一得知,便命人将其彻底压下,又派人秘密寻找传说中的红奴所在。」

「确认你的身份之後,我故意派米卡莎压镖行至甘州,为免不测,又和里维做了交易。没想到,这一路还是让你受惊了。我以武林盟主和艾尔迪亚山庄庄主的身份,在这里向你致歉。」

得知真相的艾连睁大了眼,许多疑惑和在他心中闪过,诸如散播谣言的人是谁,他怎麽从来不知道红奴还有这种功能等等,然而,理智让他压下了这些疑问,向这名救他脱离魔掌的男人道:「没关系,我明白有些风浪是无法避免的。」

艾连见男人的眸中还是带着歉疚的神se,令他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然而,踌躇半晌,他还是决定问出了口:「我b较想知道??和我同行的那两名同伴现在情况如何?」

埃尔文安抚似地抓起了艾连的手,凝视着对方道:「米卡莎是山庄的人,韩吉不会伤害她,至於里维,以他的武功,肯定不会有什麽大碍,你可以放心。」

「唔??」艾连思考片刻,在埃尔文温和却坚定的眼神之下,内心的天秤逐渐倾向名为「信任」的那端。

这个男人虽然身为武林盟主,却对他没有丝毫隐瞒,还放低身段致歉,甚至在清楚谣言的情况之下,对待自己仍如正人君子一般,要是连这种人都不能相信,那天底下还有谁是值得信赖的?

「我相信你。」於是,艾连如此道。

埃尔文欣慰地笑了,他道:「既然我们已经建立起对彼此的信任,那麽接下来,我们可以处理你身上的问题了。」

身上只裹着一件对方外衣的男孩缓缓眨了下眼,似是有些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因此,埃尔文只好亲自动手,让眼前的孩子明白他自己的身t反应。

男人粗糙的手指抚过艾连的肌肤,在他迷糊的眼神底下,探入他的下身。埃尔文就像一名极有耐心的先生,他一只手丝毫不乱地解开裹着艾连的大衣,而另一只手早已深入底下,握住了那昂扬的玉j。

尚未长开的孩子,仍旧稚neng的x器,是男人一只手便可掌握的尺寸。粗糙的掌心包裹住那物,不过随意搓r0u几下,就让艾连的脸上泛起红晕,眸中也盛满了盈盈水光。

「庄、庄主??」男孩无措地喘息道。

「不用这麽客气,你可以唤我的名字。」男人温和地0了0艾连的头发。

「埃尔文??」在男人的掌握之下,少年只能听话地喊道。「埃尔文,不要这样??」

「嗯?艾连,不说明白的话,我不会知晓你不要什麽。」埃尔文一边循循善诱,一边加快了手部的动作。快感不断冲刷艾连的理智,不知不觉间他已伸手攀住了眼前男人的肩膀,便宛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

「艾连,你要什麽?」他在艾连的耳旁轻声吐气,彷佛恶魔的低语。

「哈、哈啊??想、想再快一些??您可以??再用力一些??」少年喃喃地道,那双眸子中的清明逐渐被情慾所吞噬,只余下越来越放肆的sheny1n与喘息。

「好孩子。」埃尔文如其所愿。

在释放的那刻,艾连的脑中倏然一片空白,彷佛忽然间失去了对五音五se的感受。缓了片刻,神智才慢慢回归,而下身su麻的感觉,令少年的身子不由得僵住。

成熟的大人,必然也是狡猾的。埃尔文没有放过得寸进尺的机会,他的手指探入男孩早已sh润不堪的後x,意料之内,男孩的那处塞着一柄光滑的玉器。

果然。埃尔文的神情之中带着怜惜,手上的动作却显得冷酷而无情——他将那深入少年t内的玉器一鼓作气地拔出,惹得少年gu间剧烈收缩了下,完全拔出的那刻,甚至发出了「啵」的一声。

流出的yshui早已做好迎接异物的准备,埃尔文的手指轻易地探入深处,温暖的r0ub1紧紧地贴裹住那根手指,就像再也塞不下去,可当第二根手指进入时,男孩却还是轻而易举地接受了他,包容了他。

突然,埃尔文感到了不对劲。

他停下侵入的动作,抬首,看见男孩的额头抵在他的肩窝,而肩上正传来sh润的触感。

艾连在哭。

不要。先生。放过我吧。埃尔文。埃尔文。我不要。里维。救救我。里维。少年语句错乱又颠倒地呢喃。

艾连,你忘了吗?男人附耳,以大人的成熟,和大人的恶劣说:是你g引我的,你不能拒绝。

我没有。彷佛被唤起了曾经的恶梦,男孩的身t打了个冷颤,他嗓音带着哭腔。我没想g引您。先生。我没有。您信我。

你骗我。埃尔文引领着少年的视线往下望去,看向与自己的手指jiaohe之处。男人狠狠地ch0uchaa了下,啪啪的水声令房间的温度彷佛又升高了几分。水流了这麽多,还说没g引。小骗子。他说。

艾连怔怔地看着男人以五指进行jia0g0u之事,他的内心分明十分抗拒,渴望浇灌的身t却仍欣悦地迎合起来。男孩的眼泪又落下了。我也不想这样。这不是我自愿的。他喃喃地道。

说谎的坏孩子是要接受惩罚的。埃尔文道。本是清冷严肃的嗓音,却也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情慾,添了几分蛊惑,几分引诱。艾连。艾连。怀上我们的孩子吧。

迷失在大海之中的少年啜泣着回道:不行的。我不能怀的。

你可以。男人笃定地道。

就在这时,埃尔文将手指ch0u了出来,相较常人显得更为英挺颀长的x器贴在艾连的gu间,已是b0然待发。

後x空落的感觉让艾连的那处生理x地收缩了下,在旁人的眼中,就像是在渴望着被侵入,被填满。

夹在gu间的灼热感,令艾连感到既痛苦又绝望。男孩垂泪,一如童年时向父亲喊疼一般,对身上的男人做出最後的争扎——

「您可以只用手指就好了吗?拜托您。只要不进去,用什麽方式都可以。」

蓄势待发的动作戛然而止,男人彷佛思索起艾连的话。然而,片刻後,他却带着依然温和的微笑,以宽容的眼神道:「不,我拒绝。小骗子。」

他根本就没考虑过自己的。从那双带着恶劣笑意的眼底,艾连清楚且绝望地意识到了这件事。

不如??就这样吧。少年自暴自弃地心想。他也不是第一次承欢旁人身下了。没必要这麽矫情,一副良家妇nv的模样。

是的。没必要拒绝。像从前那般接受就行。有鸨娘的药在,他肯定不会怀孕的。况且,埃尔文的动作一直那麽温柔,肯定b之前那些五大三粗,不懂怜香惜玉的人好很多。

没有必要抵抗。没有必要逃跑。

那双碧绿的眸中,好不容易燃起的光芒,渐渐一点一点的熄灭。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埃尔文感受到男孩的身t变得柔软,也变得温顺,不再抗拒,甚至自发地去磨蹭gu间的异物时,只觉得自己的下身更y了。

简直是妖jg。濒临失控的感觉让埃尔文感到新奇,他已经很久没有这麽??想不顾理智,不顾表面的正经,只想狠狠地c坏身下的男孩,让这孩子的t内填满自己的jgye,让他无论身心,皆彻底被自己所占有。

心中想着,埃尔文也确实打算这麽做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抹人影踹向窗子,接着亮光划过眼前,削落埃尔文的一缕金发,又实打实地扎进了墙内。